听完韩妈妈的话，秦湛的眸子如墨般浓稠漆黑，他站起身往门口走，高声叫陈宇备车。
    陈宇行色匆匆，“行长，我们现在去哪？”
    秦湛坐在车上系上安全带，闷忍了腹部的疼痛。他跟韩妈妈告别，转头让他开向世嘉精神病院。
    她回来之后状态很不好，韩爸爸陪着她回到那个精神病院，现在正在接受系统的治疗。
    秦湛知道这是无奈之举，但只要想到他香香软软的小姑娘要留在精神病院，他就感觉冷水从头浇到内里，心疼的不得了。
    韩爸爸不在精神病院，秦湛直接联系院长，让他安排自己见到韩小夏。
    院长不敢耽搁，很快就引着他来到一间独立的病院，在医院门口，秦湛突然停了下来。
    “秦行长？”
    秦湛摆手，扶上自己的胸口，那里跳动的厉害，整个身子就不堪那么剧烈的跳动。
    他太想自己的小姑娘了，以至于站在门口失去了见她的勇气。
    夏夏会不会接受自己，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见到她时，他要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秦湛的脑子各种思绪飘飞，他真的好想抱抱她，亲亲她，余生慢慢地守护她。
    他极端地想，只要以后可以和她一起生活，无论夏夏捅他多少刀，他都甘之若饴。
    房门禁闭，屋子里不时会传来声音，有人的走动声，咳嗽声，还有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
    秦湛欣长的身子立在门外，贪婪地听着与她有关的一切。
    推门的瞬间，他的嗓子又沙又哑，像是被泼进去一壶滚烫的热水。
    “夏夏。”
    “哐当”一声，房间里的女生把剪刀扔到地上，惊慌失措地望着秦湛，两眼空洞无神，神情呆滞而恍惚。
    陈宇诧异，小夏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悬崖被撕裂开，冷风呼啸着往里面灌，有那么一瞬，秦湛感觉自己与她隔的特别远。
    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更多的时陌生的疏离感。
    院长笑着问小夏，“你认识我吗？”
    “院长。”
    “小夏真棒！”
    说完，他把手里的糖放在小夏的掌心，慈眉善目地看着她。
    她笨拙地剥开那糖纸，眯眼舔了舔糖块，口水顺着嘴角就流下来，染脏了她的一大片衣服。她还抬头冲着秦湛笑，口水就直接流到了地上。
    陈宇后退了两步，这……
    韩爸爸正好这时候回来，他沉脸扫了一眼陈宇，“我女儿只是生病了。”
    他又看向秦湛，“哼，谢谢秦行长的关心，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
    他刚才接了韩妈妈的电话，还以为秦湛是有多担心小夏，原来也不过是在做表面功夫。
    是了，大多数人对精神病患者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秦湛沉黑的眸子复杂难辨，藏匿了太多的情绪。他低敛长眉，冷酷的五官因为这表情而让人更琢磨不透。
    “伯父，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韩爸爸浓眉一挑，挥开秦湛的手：“不需要，我还没沦落到要靠外人来照顾我女儿。”
    “糖，好吃。”
    陈宇看着那拿糖的手，乌漆墨黑，什么样的颜色都用。他默默缩了脖子，行长应该不会吃的吧。
    “乖。”
    秦湛眼睛含笑，当真如春风化雨，俯身咬过那块硬糖，摸了摸她的头发。
    别说是她拿在手里的糖，就算沾了夏夏的口水，他也永远不会嫌弃。
    韩爸爸深沉的眼睛微微湿润，别开视线不忍心继续看下去。当年他就该把孩子的抚养权争回来，要不然小夏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