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六号病床前的人,都是来看孙阎王的,至于熊宇,则直接被忽视了。
熊宇毕竟太年轻了,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之中,年轻的医生基本不可能有高超的医术,医生这个行业,是非常想要经验积累的。
张连成作为一个评委,见状也走了过来,在比赛开始之前,他就研究过六号病床上的这个小男孩的病情,可惜,他并没有找到任何治疗的方法。
张连成也想要看看,孙阎王能否治疗好这个小男孩的怪病。
围在六号病床前的有一个临城人民医院的骨科青年医生,他好像认识张连成,见张连成走过来之后,就说道:“张老,咱们这次大赛也太难了吧?”
张连成笑道:“怎么了,你这么快就放弃了?”
那青年骨科医生说道:“我擅长的是骨科,在这十个病人之中,只有这个小男孩的病是骨科上的病,可是这病也太奇怪了,你让我怎么治?”
张连成摇了摇头,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次大赛的第一轮的病人,都是从全国各地,自愿参加进来的病人,而分配给每个小组的病人,也都是随机分配的。”
青年骨科医生说道:“唉,看来我运气不好,被分到了这个小组,这一轮就被淘汰了,这让我有什么颜面回去见医院里的同事。”
张连成拍了拍那青年骨科医生的肩旁,说道:“这没有什么,第一轮被淘汰的人足足有两千多个,不丢人,比你名气大的多的是。”
青年骨科医生这么一想,心态也平衡了一些,点了点头道:“好像也是。”
熊宇和孙阎王很快都做完了第一次检查,收回了手,同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喂,年轻人,别装了,我都放弃了,你还装啥?”青年骨科医生见熊宇做出了和孙阎王同样的表情,还以为熊宇只是在装模作样,接着又说了一句,“被淘汰了不丢人,这么一直装下去,就有点过分了。”
熊宇心中刚刚有一些思路,此时被那青年骨科医生一拍,思路就断了,眉头皱了一下,喝道:“别说话。”
“什么?”青年骨科医生一听熊宇这样说,就有点郁闷,接着又说道,“你这样一直装下去,有意思吗?”
熊宇没有再看他,而是直接看向了张连成,问道:“张老,您是评委,您以为他这样做,算不算是扰乱比赛规则?”
张连成微微有些意外,没想到熊宇会这样直接问他,稍微思考了一下,站在一个评委的角度,说道:“这个确实是在扰乱比赛秩序,刘阳,你注意一点。”
那青年骨科医生就叫刘阳,见熊宇竟然告他的状,心中不由微怒,他从一开始都以为,熊宇是装模作样的,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装模做样的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不过,碍于这里是比赛现场,刘阳也不能再做出影响熊宇的声音和动作,不然的话,他可能会被清除出场。
刘阳心中暗自想着,等一会儿比赛结果出来,如果这个年轻人拿不出任何像样的治疗方案,一定要狠狠地羞辱他一番。
其他围观的人也都认同刘阳的看法,几乎没有任何人看好熊宇。
熊宇没有理会这些人,继续思考病情,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了神农药典上记载过的一些东西,从怀中拿出一根银针。
熊宇用这根银针,稳稳的刺在了小男孩的第二根肋骨和第三根肋骨中间。
刘阳见状,立刻大喝一声:“年轻人,银针可不是能随便乱扎的,一不小心会出人命的,张老,我建议立刻取消他的比赛资格。”
“咦?”孙阎王微微发出了一声惊讶。
张老的眼神也眯了一下,伸手阻止了刘阳继续说下去,神情也认真了一些,说道:“这一针叫试肝针,落针的位置在第二根和第三根肋骨之间,银针刺入肝经,不会伤害到病人的,这是一种中医检查病因的手段。”
张连成毕竟也是从医了几十年的老医生了,这一针的功能,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同时,张连成也对熊宇有些刮目相看,他能从那稳稳落下去的一针,看出熊宇在针灸的基本功方面,绝对是非常扎实的。
刘阳又是一阵郁闷,原本还以为抓住了熊宇的破绽,没想到这一出声,反而显示出了他的无知。
虽然熊宇从始至终都没有针对过他,但是他却对熊宇的不满之意,却更加重了,并且,他以为熊宇刚刚那一针,或许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可是,就在这时,孙阎王忽然问了一句:“年轻人,这孩子的肝脏是不是有轻度的损伤,肝经不通?”
熊宇微微有些意外,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孙阎王会问他问题,熊宇也没有隐瞒,因为这种病情,只要稍微有经验的老中医,都能测出来,开口说道:“嗯,肝部粘膜长期受损,肝经中的第十二支部经脉严重堵塞。”
孙阎王的眉头皱了起来,轻声说道:“果然如此。”
围观的人见熊宇和孙阎王竟然这样一问一答,都有些茫然,这个小男孩明明是骨头的事情,怎么说到肝上去了?并且,那个年轻人真的能通过那简单的一针,就测出了小男孩肝上的问题?
熊宇和孙阎王又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对于这种怪病,最主要的是要需找到真正的病因,然后再对症治疗。
又过了一会儿,熊宇又拿出了一根银针,小心的刺在了小男孩的心脏位置。
刘阳一看,就又想出声拦截,只是,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出口,就被张连成拦住了,张连成低声说道:“这一针和先前的差不多,也是探测病情的,没有危险。”
刘阳只能硬生生地把自己刚刚想要说的话,重新咽到了肚子里。
孙阎王这一次没有问熊宇,他也拿出了一根的银针,稳稳地刺在了小男孩的大脑的位置。
熊宇和孙阎王分别在心脏和脑部落针之后,都没有立刻拔出,而是轻轻地捻动,仔细的感受着什么。
他们两个用的都是探测针,这种针法,基本不会对病人造成伤害,而是像先前张连成说的一样,都是探测病情的。
并且,这个时候,稍微有些医学经验的人都知道,熊宇和孙阎王怀疑的病因不一样了,除了肝部之外,熊宇主要怀疑的是心脏的位置,而孙阎王则怀疑的是脑部。
刘阳看着这一幕,低声说了一句:“哼,马上就要露出真正的庸医面目了!”
张连成则抬头看了刘阳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作为一个医生,首先要做到的是胸怀宽广,不能把一点小小的恩怨,就记恨于心,这是一个医生的基本道德,这一点你应该多向你爸多学习。”
刘阳没有说话,低了低头,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张连成也是一个过来人了,见刘阳这副反应,就知道他没有听进去,现在正在比赛期间,也没有再接着去劝他。
张连成想着,等有机会,一定要找刘阳的父亲聊聊。
张连成认识刘阳的父亲,并且,刘阳的父亲也是一个老医生。
其他的人则都盯着熊宇和孙阎王看,现在已经有人隐隐约约地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熊宇,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了。
当然,也有人和刘阳一样,始终都以为,熊宇是在装模作样的演戏。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熊宇和孙阎王几乎同时拔针。
众人精神一震,都死死地盯住了熊宇和孙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