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泽的脸色依然紧绷着，似乎还想说点儿什么，但楚瑶已经从浴室走了出来。
    话题就此中止。
    这个晚上，没有人再提及这个话题。
    陆西泽既然来了，自然也就在这边休息。
    老房子条件一般，但十分干净，两个人躺在楚瑶偶尔回来时住的房间里，不像在别墅里的大床，这里床很小，两个人侧身躺着刚刚好。
    陆西泽把楚瑶圈在怀里，因为床小，两人不得不紧贴着，他能感觉到怀里姑娘的柔软，可是现在的陆西泽，却是半点儿旖旎的心思都没有。
    楚瑶脑袋埋在陆西泽怀里，眼睛一眨一眨的，陆西泽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睫毛刷过自己皮肤的触感。
    她没有睡，但也没有说话，陆西泽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但也同样没有说什么。
    房间很安静，彼此相拥很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瑶突的开口：“你当年，是不是也特别讨厌我？”
    陆西泽一怔，手指下意识蜷了一下。
    当年他是不是讨厌她呢？
    在最初撞破李芹和他父亲那些不堪事的时候，陆西泽更多的是震惊。
    传统意义上来说，他的父亲其实是入赘到陆家的，只是巧合的是，他也姓陆，所以也就不存在他是跟母亲姓还是跟父亲姓。
    从小，陆西泽都觉得，父母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微妙。
    陆海兰是个温婉贤淑的母亲，这样的脾气理应不会给人什么强势的感觉。
    但偏偏，在他们家，却总有一种母亲强于父亲的感觉。
    这个问题其实也不难解释，陆海兰的出身，哪怕她远离家族，从小养成的那种气质，纵然她脾气温婉，却也难掩与生俱来的尊贵感。
    相反他的父亲，并不是就真的很弱，只是身上没有那种气场。
    所以当撞破那些事的时候，陆西泽更多的是震惊，他不敢相信自己从来不太强势的父亲居然有胆子做那种事。
    震惊之后，才是愤怒和受伤。
    至于楚瑶……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他对她其实更多的应该是一种害怕。
    因为不知道还能怎么面对她而害怕，因为觉得他们不会有“以后”而觉得害怕。
    因为害怕，从而冷言相向。
    陆西泽脑中思绪百转，到了嘴边，却依旧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楚瑶伸手抱住了他，她的心情虽然平复了很多，但要说彻底恢复那还没有。
    这个真相，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对她来说，依然很残忍。
    她可以接受李芹对她的冷漠，她也可以接受她的母亲不像别的母亲那样会对她笑，会给她打扮，会带她去游乐场。
    但是她不能接受，她的母亲居然这样伤害她和她的父亲，伤害陆西泽和对她很好的陆阿姨。
    她也不能接受，她这样不顾道德，这样破坏自己和别人的家庭。
    “陆哥哥，我想去见她。”
    陆西泽皱眉，楚瑶没有说“她”是谁，但他知道她想见的人是谁，沉默半晌，陆西泽才应了一声：“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