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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总说我撩他_107

    酒店毗邻南翔古镇,晃悠悠的绿水把上海从都市里剥离出来,回归到原本的古朴里面去。
    可惜身边没有人陪伴,就显得这里的景色不如当初他们一起逛过的那条老城小街。
    才几个月而已。
    保持孤单有利于思想的独立和完整,但这样的生活总归是不太圆满,一旦体验过那样的圆满,再要从羁绊里脱离出来,就很难做到了。
    他把那幅画《蜻蜓》也带来了上海,朋友们看过,说他日渐精益,画中已然有超脱感觉。他们的说辞夸大不少,却也只夸了他画里人物的闲懒和悠然忘机的隐士情怀。
    并不是这样的,傅知非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是这样的。
    他不是隐士,画的也不是闲懒。
    是渴望,是孤单,是想要留住一只蜻蜓的犹豫、期待和不敢。
    到底是恩师眼神老辣,花白头发,看画看心,临别时拍着他的肩说:“别犹豫,接住它。”
    画中人有没有接住那只蜻蜓,是画意里的留白,给观者塑造出不同可能的想象空间。
    画外人有没有接住那只蜻蜓,傅知非不敢留白,想要拥有,不想在患得患失里上下起伏。
    舒望吻了他,从康爵的那晚开始,蜻蜓就已经飞落下来了。
    停憩。
    傅知非不像林烝那样会编制精巧的笼子,等待夜莺飞来而后把它关进漂亮又舒适的笼子里,用浮华和手段做成花纹巧绝的锁。
    他只会,也只能像画中那人一样,伸出手去,等待蜻蜓片刻的停憩,并且期待着这停留不只是片刻。
    绅士并非君子,不同的遭遇和接受的不同的理念注定桑野和林烝为了自由歌唱,而他和舒望只为着温柔拥抱对方。
    不论家庭阻碍造成了多少隔阂,傅知非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对家庭拥有着很深的眷恋和渴望。
    “我一月底才放假,”舒羽剥开螃蟹的背壳,露出里边蜡质的透明蟹膏,“正好教的那个学生读少年班,放假时间也晚,她家里叫我再教一段时间。”
    舒望剥开一只母蟹,刚要把蟹黄挖给他,舒羽用筷子挡了一下:“你吃你的。”
    舒望也没和他客气:“你又去谢老板那里了?”
    “嗯,”舒羽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关心家里的事情了。他前一段时间把我们推荐给了他的一些朋友,因为是他熟人的关系少收不少钱,他就给我们还礼送了这些螃蟹。”
    舒羽说:“我们这边的库存都快卖完了,你这一批兼毫不做出来,我们就要往爷爷那里发货了。”
    舒望点点头:“这几天就能弄好。快期末了你是不是也要复习一下?又有墨月堂的事情就推掉家教,马上圣诞节什么的,缺钱吗?”
    “又来了,”舒羽抽了张纸巾擦擦手,他们吃蟹从来不讲究八件套那些,舒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缺——你和男朋友怎么样了?怎么你又回蔓姐这里了?”
    舒望搪塞说:“他出差,正好我也能回来做做笔。”
    小狗子趴在舒羽脚边上一直闻来闻去,而后怕生地钻在舒望脚边不动弹,尾巴摇得都不欢快。
    舒羽瞥了一眼小狗:“做笔有什么不能说的?”
    舒望没做声。
    舒羽吃完螃蟹擦擦嘴:“我听谢老板说你上回带的就是他去吃饭?”
    “嗯……怎么了?”
    “没怎么,”舒羽说,“你和他有什么打算?结婚吗?就算要去国外领证,领证了也总比没有的要好。”
    “这哪知道啊,走一步看一步吧,还太早,”舒望被他说得心动,和傅老师结婚,这件事让他心脏怦怦跳,舒望在舒羽面前又想撑着当哥的面子,扯开话题说,“明明是叫你别当家教,你又绕到我身上干嘛?”
    舒羽:“你要是和他能定下来,当不当家教的事情我再考虑。”
    舒望皱起眉头:“别混为一谈,这是两码事,又没什么联系。”
    舒羽一副冷面,也不多说。
    冰箱里还留着好几只螃蟹哥俩商量着留给方蔓吃,舒羽还要回学校,舒望起身送他,小狗子亦步亦趋。
    舒羽虽然冷着脸,但他喜欢小动物,有心逗一逗小狗,奈何小棉花糖不理他。
    “我还没见过这么怕生的狗,”舒羽推了下眼镜框,“它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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