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干爹。”权霖一脸愧疚的拉开车门,不敢上车,就弯着腰站在车门旁边,伸手递进来一支手机,“人家说了,必须要见到你。哪怕只是跟你视个频,打通电话你就说一句话都成。”
总而言之一句话,人家只认他干爹这张脸。哪怕他舌灿烂花,愣是一点用都没有。人家也说的很明白了,别看他只是权五爷领养的儿子,他就算是权五爷亲生的崽子,那都没用。想要钱?可以呀,权五爷露个面,不然陆先生打通电话那都成。
陆越川微微一笑,轻轻扯着权霖的手腕,将他拖入了轿车之中。
“干爹,人家不认我。”
“你说没说我今儿有事儿,你是代替我的?”
“说了啊,怎么没说。我都说了等你忙完就会给他们回电话,没用。人家是不见到你,绝对不给钱。”权霖摊了摊手,挺无奈的,“干爹,我打着你的旗号,大部分的时候都管用。可关键的时候,都不管用。”
“诶!”陆越川赞同的点点头,“现在知道了吧?你想要代替我跟你权爹地的位置,还早着呢。你要努力的,也多着呢。行了,我先给人打个电话,你上去取钱吧。”
权霖好奇了,“干爹,为什么不转账呢?这多简单啊,每次都取好几个行李箱的现金,太麻烦了。”
“笨儿子。这么大笔的数额,走银行转行,咱们是不怕查,可人家呢?”陆越川气笑了,“多简单的事儿,你还好意思问我?这些人的钱如果干净,你权爹地能要出来一个字儿?还不是因为他们的钱不干净,所以咱们才能收租。不干净的钱,能走银行么?”
权霖靠在车背上,忽扇着冷风,“今天的夏天怎么这么热啊……干爹,我感觉自己都要被热的融化了。脑袋都成浆糊了。”
“我看你这脑袋里装的就是浆糊。”陆越川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将电话拨了出去,他只说了一句,“对,是我。我干儿子上去取钱,你们还不给了是吧?”
然后他就掐断了电话。
权霖愣了愣,“干爹?”
“叫什么爹,赶紧滚上去取钱,别给我废话,你花爹还等着用呢。”陆越川不耐烦的摆手。
这天儿是太热了,热的人污心烦躁,心绪不宁的,整个人都浮躁的不得了,根本静不下心来。
权霖乖乖的‘哦’了一声儿,拉开车门下去了。
陆越川斜眼,“咱们家是要破产了吗?你连个冷气都舍不得给我开到最大!”
司机冷哼一声儿,“陆先生,你心气不顺,别拿我撒气。冷气我给你开到最大了。”
“我今天一睡醒这左眼皮就一直狂跳不已。”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我这是要走运捡钱了?”陆越川拧了拧眉头,“可我为什么会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呢?你知道的,我很少有这样感觉不妙的时候。”
“你又不是女人,别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现在一切都顺风顺水的,什么都好。你别乌鸦嘴。”司机连忙呵斥陆越川,“好好的,别乱说话。”
陆越川捏了捏鼻梁,“天儿真的太热了……”
热的他都有点耐不住的。
司机眼神一闪,看到一个人拖着四个行李箱的权霖,连忙拉开车门想要下去帮忙,却被陆越川给制止。
“又不是小姑娘,干点体力活能类累死他啊?”
“你现在又不心疼你儿子了?”
“这小子昨天伸出去一拳头,给我惹了多少麻烦,你不清楚?我不给他点苦头吃吃,那说不过去。”
护犊子归护犊子,但陆越川也是一个赏罚分明的父亲与老师。
做的好就该赏,而且要大赏。那么做的不好,自然就该罚。
陆越川就闭着眼睛舒舒服服的坐在轿车里吹空调,任由他宝贝儿子一个人累的哼哧哼哧的拖着四个行李箱,一点都没有要下去帮忙的意思。
权霖可怜巴巴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他干爹的轿车,等了几秒钟见车上根本没人下来,就知道他干爹不会给他帮忙,于是叹了口气儿,费劲的拖着四个行李箱一点点的向轿车的方向挪。
司机挑了挑眉头,摇下车窗,点燃了一支香烟,“不过就是揍了乱说话的人一拳头,你又不是搞不掂。何必这样惩罚你儿子呢,他要是中暑了,最心疼的人还不是你啊?”
“诶我现在你最近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规矩可言了!我——”
“陆部长,好大的架子呀!”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让陆越川眼神都直了。
他瞪大了眼睛,向车窗外望去,便只看到一张被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的人。可就算只露出一张嘴,他都绝对不会认错——
“嫂子!”
安宁笑眯眯的摘下墨镜,弯着腰趴在车窗上,笑的特别灿烂,“陆师爷,两年没见,你现在也越来越没有规矩可言了,趁着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可劲儿的欺负我儿子是吧?”
陆越川都疯了,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嫂子……居然回来了!?
就这么……这么……随意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安宁眼皮一掀,斜睨着司机,司机顿时就扔了手中的香烟,麻溜儿的开门滚了下去。安宁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她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自己被热到小脸通红的儿子,淡淡的说道,“陆师爷,我有我的苦衷。你能理解我么?”
陆越川压下了心头所有的疑问和质问,只是平静的回答,“嫂子,我能不能理解你这根本不重要吧?重要的是,你该如何向五爷解释。”
“这也是我回来第一个就找到你的原因。陆师爷,我消失这一年的时间,理由是什么,绝对不能让权煜皇知道。否则,天下大乱。”
“嫂子……”陆越川苦笑的看着她, “你总是给我出难题。这样的‘好’事情,你下次能不能别惦记着我?”
安宁没说话,只是伸出了双手。陆越川想了想,还是伸手抱住了她。安宁用力的抱住了陆越川,声音有些哽咽,“陆师爷,我真怕我不能回来了。”
“嫂子,这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说不能让五爷知道这理由,否则会天下大乱。我信你。可你总得告诉我这理由是什么,否则我没有办法帮你瞒着五爷。”
“我……”安宁哽咽的把下巴抵在陆越川的肩膀,“陆师爷,我好想你们。想权煜皇,想宝宝,想你们所有人。”
陆越川轻轻的叹了口气儿,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司机拦下了权霖,两个人顶着烈日站在大太阳底下,他拍了拍安宁的脊背,“这一年,嫂子受苦了。”
“我被宝宝的亲生父亲扣下了。”
陆越川的心尖儿‘咯噔——’了一声儿,他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只是从鼻尖儿嗯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他被检查出有隐疾,几乎不可能在再有孩子。虽然他只是一个偏室,王位的第十几顺位继承人,可他……他想把宝宝抢回去。”
“嫂子,你慢慢跟我说。”陆越川轻轻抚摸着安宁的脊背,不用她说,他也猜的到这一年的时间里,她是怎么每天咬牙熬下来的。
“一开始,都很正常。你知道的,我就是按照你给我整理出来的路线,去把权煜皇走过的地方,都走上一遍。原本我第二天应该跟家里联系,可我却被宝宝的亲生父亲给抓住。他要我把儿子还给他,我觉得莫名其妙,也说不通。”
“宝宝已经死了。当你决定要领养小团子的时候,五爷就已经命令九处为苏沫兮和宝宝全部都重新更换了身份。九处办事儿,天衣无缝。不会有人知道宝宝就是苏沫兮的儿子,更不会有人知道宝宝的亲生父亲是谁。就连苏沫兮,她都也人间蒸发了。”
“我知道。”安宁吸了吸鼻尖儿,主动推开了陆越川,她低着头说,“我当时就猜到了。既然他那么迫切的想要把唯一的儿子找回来,那么他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如果他能找得到宝宝,他早就把宝宝给偷走了。可他居然绑架了我,要威胁权煜皇把宝宝给他送回去。我当时就知道,肯定是九处动了手脚。他找不到苏师姐,也找不到宝宝。苏师姐回国之后,第一个就联系了我。所以他才会——”
“嫂子,别这么轻易下结论。他为什么会抓住你要儿子,这件事我得再调查调查。”陆越川暗暗点头,“难怪我们这一年的时间里,用尽了办法都找不到你的下落。原来你是被王室给扣下了。”
那他们自然是鞭长莫及。
“嫂子,你是怎么回来的?先告诉我。”陆越川严肃的望着安宁,“别这是人家的圈套。我的儿子,甭管是谁,都别想从我身边抢走。”
“陆师爷你放心好了,我是再三确认没有问题才敢回来找你们的。要不然,我也不敢回来。”
她也怕人家放她回来,是为了引蛇出洞。跟着她,就能够找到宝宝。
“他们关了我一年,想法设法的要从我嘴里知道宝宝的下落。可我一口咬定,我只是帮苏师姐照顾了宝宝三五天的时间,然后宝宝就被苏师姐给接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苏师姐和宝宝。他们关了我一年,我就是这一个回答。陆师爷,如果不是宝宝的亲生父亲因病去世,我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陆越川太清楚安宁这一年的时间里,都经历了什么。他抿着嘴唇点点头,“嫂子,别说了。我都明白,你受苦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比什么都强。”
“陆师爷,我回来的事儿,瞒不住权煜皇。你得快点像个办法先把这第一关给瞒过去!”安宁焦急的望着他。
陆越川点点头,“这件事的确不能让五爷知道。”他沉吟了片刻,说道:“这样吧嫂子,我们先回家。五爷问起来,你就只说你是被间谍组织给绑架了。我们把这个黑锅丢给毒蛇。这是唯一合情合理的解释。至于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先别着急。我联系一下,看能不能让赌场的主人帮这个忙。就说你是被他救下来的。”
安宁怀疑,“人家肯帮忙吗?”
“为了大姐,他一定肯帮忙。问题就在于,我得放多少血,才能让他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