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的时候,外面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齐菡纱弓着身子站到了门后面,表现出一副很谨慎的样子来,不过她发现赫连翊好像很不在意的样子。
等到脚步声近了,她便开口问道:“是谁?”
“是末将曹辉!”
“哦。”齐菡纱这才给他开了门。
曹辉走到门口,“将军,赵将军来了。”
紧随其后,赵寅便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看这屋子,然后才转头看着赫连翊,“赫连将军,久违了。”
赫连翊忽略掉他的反应,淡漠有礼地回应道:“赵将军取笑了,我昨日刚刚回来,对皇城的情况一无所知,敢问赵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寅只略微踟蹰了一下……
“将军,末将先去外面守着。”曹辉转身便走了出去。
齐菡纱左右看了一眼,明白了,“那我也出去吧。”
“不用。”赫连翊拉住她的手臂,“赵将军直说吧。”
“这……赫连将军心里难道没有点底?”赵寅试探着,同时也仔细观察着赫连翊的反应。
赫连翊淡然一笑,“若是心里有底,也断然不会劳烦赵将军走这一趟了。”
点了点头,赵寅便思考了起来,这件事情的确事发突然,他都感到十分震惊。今早有人来找他,说赫连将军有事相商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了。原本之前他也许了赫连翊一个情,如今也算是能还上了。
赵寅斟酌了一下措辞,“赫连将军书房里可是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书房……书房……”赫连翊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书房里东西嘛,那就多了,可是该放好的他都已经妥善放好了,即便有人进去翻找,也查不到什么东西不好的才对。
看着赫连翊仍是十分疑惑的神情,赵寅又提了个醒,“将军可是留着什么书信之类的东西没有及时处理?”
“确实有书信,但都是一些正常往来的信函,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同谋逆扯上关系了,赵将军不妨就直说吧。”
赵寅一声叹息,看出了他并没有明白,“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我奉皇上之命搜查将军府的时候,在赫连将军的书房里,找到了几张印有玉玺印章的纸,所以……”后面的话就无需多说了,是不是有这个东西,赫连翊自己知道。
赫连翊在这一刻恍然,原来问题出在这里,“除了这几张纸,还找到其他什么么?”
“还有什么?”赵寅原本还想着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可是看到赫连翊现在的反应,心也往下一沉,赫连翊明显是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的,里面莫非还真有事情。
赵寅也是悄悄出城来,不想在此处多待,“赫连将军,我能告知也也就这么多了,今日之事赵寅就当做没发生,剩下的就要靠将军自己了。”之前欠的情就算是还了。
赫连翊欠了欠身,发自内心地感激道:“有劳赵将军了。”
“赫连将军不必客气,赵寅就先告辞了。”
“赵将军慢走!”
直到赵寅离开之后,齐菡纱才敢插嘴。
“他说的该不是我以为的意思吧?”私刻玉玺么?赫连翊?怎么可能。赫连翊这呆板又正值的个性,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来,更何况是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赫连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沉默地靠在一旁。
这件事是他不够谨慎,单凭那几张纸本也不会这么草率地给他定罪,不过之前他忽略了一点,曹辉之前就提了,皇上曾经亲自去大牢里审问了徐卿俞。
他虽然下过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放行,可现在他把兵符交出去了,那些士兵自然也就不再听他的命令了。
肯定是徐卿俞说了什么。
以赫连翊的猜测,徐卿俞肯定也会有一些挑拨的目的,而且当初从皇宫把睿王带出来的时候,身为太子的齐枫琏就来问过他此事,应该也已经猜到了许多,再有徐卿俞的“证实”,那他心里肯定就有所防范了。
单凭他一个带兵打仗的武将,说要造反,实在是牵强了一些,可若是再加上一个睿王在,那就真的是有理有据了。
幸好他还没有直接进城去,这事恐怕不容易解释清楚。
当初睿王这边,他是秘密派地人手过来守着,军营里无人知晓,所以即使齐枫琏现在手握兵权,也还暂时查不到。
如今,此地也不宜久留,他还是要想办法进城去,只是不能明目张胆地进去。
赫连翊又突然想到之前沈弈烯说的话,遇上麻烦随时可以去找他。
沈弈烯到底是什么路子,在那么远的柏州城,都能这么快知晓皇城的消息。
“纱纱!”
“什么?”
“你有什么想法么?”
“我……我没什么想法啊。”她笨头笨脑的,能有什么办法,“你自己想办法啊,我这个脑袋瓜帮不了你什么。”
赫连翊顿时忍俊不禁,在她头上揉了又揉,“我要想办法进城去,你暂时先待在这里么?”
“怎么进城?乔装打扮么?”她听赫连翊说的话就不像是要常规进城的意思。
“不,今晚我会趁着夜色,悄悄进城。”
“那你能带上我么,我也有点想进城。”不是有点,而是很想进城,但是又怕给赫连翊造成负担,所以只是试探地问一问。
赫连翊看穿她的心思,扒拉了一下她脸上的软肉,“好,晚上带你一起进城。”
就算听到他这样说,齐菡纱还是忐忑了起来,即使没有犯什么事,如今这么偷偷摸摸的,总感觉不在理。
可她还是愿意相信赫连翊的,即使心里有好多好奇的地方,也没有问出来。
期间,赫连翊出去了一趟,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关好门不要外出走动,既然曹辉给他选了这个地方,那么这里定然是比较安全的。
齐菡纱一个人坐在门后面,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等到赫连翊回来。
“怎么样?”
“安排好了,天黑我们就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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