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爱国心里很是感慨,也有些复杂,罗安国以前穷困的时候,他心里可怜他却又无能为力,如今看着他一步步走上来,而且日子越过越好,替他高兴的同时,却又有些发酸。
看着罗爱国仰头一饮而尽,罗安国撑着凳子站起身来,端起一杯清水,环视一周说道:“我如今的状况不允许,不能喝酒,只能以水代酒敬各位一杯,谢谢你们能来帮忙!”
罗安国喝下水,道:“你们随意就好。”
木匠刘本身就是个能喝的,接连便喝了两杯敬酒,砸吧砸吧嘴,觉得还不过瘾。
两杯酒下肚,桌子上的气氛便热闹起来,孩子们看见大人们伸筷子,立马跟着伸筷子。
罗旭强看着一桌子的菜,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鸡鸭不说了,那鱼看样子是先用油炸过的,五斤多的一条鱼,得用多少油才能炸的金黄,炸完之后又炖,这香味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再看那尖椒肥肠,夹一筷子放嘴里越嚼越香,满嘴都是油,带着淡淡的辣味,越吃越好吃,这让肚子里没什么油水的人吃的极为过瘾。
这一桌子菜,就是他家过年的时候都弄不出来!
想不到小叔家随便就能吃上一桌子!
想起年前这个时候,小叔家还要用惨淡来形容,这才过了多久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了贝思甜一眼,以前怎么说都不信,现在不用人说,也都知道这些变化是因为贝思甜。
罗旭强一连吃了好几口的肥肠,害怕人笑话,才不舍地没再继续伸筷子。
小孩子都是坐不住的,边吃边玩,吃的差不多了便跳下凳子跑去玩了。
因为喝酒的缘故,这一桌子的人,一直吃到晚上九点多这才散去,看众人的神情,吃的十分尽兴。
“等到咱家住上新房,还得摆席面。”秦氏乐滋滋地说道,那时候就算花钱,也花的心甘情愿。
罗二家第一次住别的地方,还稍稍有些不习惯,罗安国还好,喝了点热水很快就睡下了,秦氏和贝思甜却是半夜才睡着。
罗旭东的动作很快,贝思甜第二天去便拿到了那些人的联系方式,这还是她从罗旭东手里要过来的,按照他的意思,后边的事情也都他包揽了。
这当然不行,罗旭东如今身份是保密的,帮着找找人联系联系还说得过去,如果都大包大揽,一定会露出端倪的。
罗旭东大概也明白这个道理,暗暗地叹气。
贝思甜不想他因为家里的事情有了负担,这会影响他的任务进度,他早一日完成任务,她也好能早一日离开。
“周先生,盖房子对我们农村人来说是天大的事,以后有什么事,我还得来请你帮忙。”贝思甜说道。
一旁的马建国闻言便沉了脸,“贝姑娘,周先生日理万机,实在没功夫总是帮着你家盖房子,你知道周先生耽误一天,济世药房要损失多少钱吗?”
贝思甜不禁露出犹豫的神色,如今她皮肤白皙,唇红齿白,一双剪水黑瞳炯炯有神,这一露出这副神情,立刻便显得我见犹怜。
就是马建国都不得不承认,贝思甜虽然是村里出来的姑娘,可模样比一般的城里姑娘更好。
马建国转头看向周先生,见他眼睛都看直了,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是管定了,不由地出声提醒道:“周先生,最近的企划案正到了关键时刻。”
所谓的企划案,根本就是反扑重仁药房的方案,只不过在外头都成为‘企划案’。
罗旭东一听忙回身,又看了贝思甜一眼,这才说道:“贝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快来找我,只要我有功夫,都会帮你的。”
马建国抽了抽嘴角,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就是周先生这么挑剔的人,都被这姑娘迷了眼。
好在两人身份差的太多,听说贝思甜又是个寡妇,周先生玩玩也就算了,真要娶回家,第一不可能娶个农村的,第二不可能娶个寡妇。
哪个男人愿意要别人玩剩下的!
这么一想,马建国也就没再说什么,这件事还要指望周济人,他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驳了他的兴致。
在罗旭东的眼色下,马建国‘识趣’地离开了书房。
在他离开之后,贝思甜便收起了那副我见犹怜,笑而不语地看着罗旭东。
这个人,倒是挺能演戏的,配合的也不错。
罗旭东见贝思甜略带些戏谑的目光投过来,轻咳一声,心里苦笑不已。
刚才他并非在演戏,贝思甜忽然做出那副神态,让他措手不及,是真的看直了眼睛,只不过他神思敏捷,一下就反应过来,正好可以趁此做出一副被‘迷惑’的样子答应下来。
不过贝思甜为什么会忽然做出那样一副从未有过的神情?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可是他看得出,贝思甜是个不喜欢依赖旁人的女人,这样的一个女人,不可能为了盖房子的事情求人求到这个份上,更何况现在还没到求人的地步。
罗旭东总有一种贝思甜知道了什么的错觉,可是他不应该露出什么破绽才对。
如果有,便是他不经意地看她出神,这顶多会让她觉得自己对她有意思,不可能想到他的身份。
罗旭东一想事情便会变得面无表情,他淡漠的名声便也是如此来的,现在他一言不发地看着贝思甜,目光幽深,总让人觉得他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那眼神太具有侵略性,贝思甜被他看得心里不自在,说完转头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贝思甜去了一趟四合院,还没到四合院,便看到一辆红旗轿车从门口开走。
“小贝同志,你来了!”
李学军站在门口送完人,便看到贝思甜的身影,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老爷子怎么样了?”贝思甜问道。
“很好很好,刚才陶大夫来看过了,说老首长的肺炎已经痊愈!”李学军忽然凑近压低声音,“老首长没说是你的功劳,说是自愈的。”
贝思甜恍然,看来刚才那辆车上的,就是陶怀林,那个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