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芳先是一惊，随即一笑，“爸，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别看玩笑行了吗？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出嫁。何况，你一直对赵龙还颇有微词。”
    罗芳难得的嘟起粉嫩的唇，摇着罗兴旺的胳膊撒娇，“爸，赵龙是不是在里面，求你让他出来。您放心，我们俩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的！”
    罗兴旺被罗芳摇得身体都有些晃，望着眼前漂亮得有些陌生的女儿，特别是她那一身大红色的连衣裙，罗兴旺只觉得眼底一阵刺痛。
    罗芳长这么大就没穿过裙子。
    以前在家那就是个假小子，夏天是大裤衩，冬天是棉衣棉裤，只要她的那群小兵来找她，放下饭碗撒丫子就跑。
    无数个午夜梦回，他梦见女儿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出嫁，跟今天一样漂亮！
    “罗芳。”
    罗兴旺抽出被罗芳扯着的胳膊，双手有力地按住她的双肩，“赵龙牺牲了！”
    罗芳眨了眨眼，罗兴旺一句话瞬间把她从天堂打入地狱。
    她不是没有感觉，早上头上的发饰无缘无故地断了一小截，她趁人不备偷偷地藏了起来。
    她不迷信，这就是巧合而已。
    而罗兴旺的那句“你要坚强！”罗芳始终不愿相信，她心底在想，会不会是她父亲在跟她开玩笑。
    毕竟她可是他父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父亲不愿意她出嫁，所有才导演了这出恶作剧。
    赵龙怎么可能会牺牲？
    他枪法那么好，武力值那么高，谁能杀得了他？
    “不……不可能……”罗芳垂着眸，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爸，你在骗我，对不对，赵龙没死！”
    罗兴旺一把把罗芳搂入怀里，“赵龙已经牺牲，是爸对不起你。早知道……早知道这样，爸不该阻拦你们的！”
    罗兴旺语气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挨枪子都没流过一滴泪的他，此时再也压抑不住。
    他最看不上眼的女婿，在千金一发之际，将他推开，与恐怖分子一起滚落悬崖。
    一想到那惨烈的场面，罗兴旺闭上眼睛，大手紧紧地抓着罗芳的肩膀。
    他内疚，他自责，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赵龙还那么年轻，他还有大好的时光！
    罗芳扬起头，“爸，我知道你不满意赵龙，可今天是我和他大喜的日子，请你把他还给我。你已经答应几位首长，不会从中阻挠，你说今天会和他一起回来的，你说话要算话。”
    罗芳吸了吸鼻子，她多希望她父亲在跟她开玩笑啊。
    “罗芳！”
    看着女儿明丽的容颜，罗兴旺心脏的地方像被针扎一阵刺痛，“爸没骗你，赵龙真的牺牲了！爸也希望他能成我的女婿，可是……”
    罗兴旺又深吸了一口气，“罗芳，爸对不住你，都是我的错！赵龙是为了救我牺牲的！”
    罗芳脑袋里像忽然来了一个惊雷，雷得她头脑一片空白。
    身体更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住她。
    罗芳直接跌坐在地上。
    “罗芳，你要停住！”罗兴旺蹲下身抱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