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说着话,只听到后面一阵混乱,大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出去一看,十三正拿着一坛酒正朝这里摇摇晃晃走来,已是满身酒气。夹答列伤
后面他的贴身太监小柱子不断的在说在劝,可是十三兀自不停地灌酒,把小柱子推向一边。
樱儿不知道十三什么时候获释的,许久不见,不禁又惊又喜,赶紧奔过去。
可是十三似乎不理会她,斜眼朝她笑笑,“樱儿,你也在这里,爷还以为没人陪着喝酒呢....他们都不许爷喝,你也和他们一样吗?来来来,咱们不醉不归!”
樱儿一边安抚着他,一边让神父赶紧屏退教堂里的无关人员。毕竟一个皇子在大街上酗酒,传出去决不是什么好事。这里威廉他们也匆忙告辞,因为他们虽然认识十三,但是也听说了最近的一些消息......
樱儿又问小柱子怎么回事,十三怎么来的,小柱子悄声说,这些天十三福晋劝他主子不要喝,他主子也不理,今天十三福晋劝不住,哭的不行,主子就拿了一坛酒出来,骑马到了教堂,说这里后花园清静没人管......
樱儿连忙让小柱子将十三架到琴房,让神父去准备一些醒酒的药。又让跟着的另外一个侍从回去给十三福晋报个平安,再到钮钴禄府告诉一下。
樱儿知道这是十三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如何让他平安度过呢。
樱儿对十三道,“十三爷,这里暖和,你就在这里喝吧。若是你有什么话要说,樱儿就是一个倾听者。若是你不想说,那樱儿就弹琴给你听。”
也不理会十三,转身到窗边,拿起吉他慢慢的弹起几个曲子,都是缓慢的曲调。
樱儿知道,十三不一定会说什么,这也许是他和老康之间的机密,不能强求。只希望他能够平静下来,只要有了一个平静的心态,才能考虑如何稳稳地走出下一步。
十三坐在一边也不答话,兀自直接对着坛子一口一口的喝酒。樱儿一边弹琴一边打量他,只见他胡子拉碴的,辫子也似没有打理,以往明亮自信的眼眸,这是已经蒙上了一层失意和怨尤的神情。夹答列伤
樱儿暗自点点头,十三以前一直是一个模范皇子,模范儿子,模范兄弟,模范丈夫。他之前是深受老康的信任和喜欢的,这次大变故使老康对他的看法和评价走向全盘否定,而且老康似乎再没起用过他。如此大的反差,足以成就一个人,也足以毁掉一个人。如果走出了这个坎,那么十三就会成就一番大事业。
这可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后面传来了十三沉重的呼吸声,樱儿回头一看,十三斜靠着长椅已然睡着。樱儿站起身,将酒坛子放到一边,又将十三的皮大氅盖到他身上。蹑手蹑脚的走到外面,找到小柱子详细询问。
原来,过年前老康就开释了十三,但是十三回家后就性情大变,一天到晚将自己关在房里喝闷酒,谁也不见。十三福晋问他什么都不说,后来索性将自己锁到书房。十三福晋怕出事,哭劝了好几回,不给他喝酒,他就索性连饭也不吃,十三福晋为了让他吃饭只好给他酒。后来所有的姬妾们整天都对着他哭,他也不理,今天早上十三福晋又哭得不行,他索性就抱着酒坛子出来了。
樱儿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原来老婆多了他也会嫌烦的,不过他脑子倒还清楚,喝酒也要找个外人不轻易去的地方。这不,大过年的教堂就一定清静。
樱儿小声对小柱子道,“他还知道避人,可见心里明白着呢,只要小心看着就是了。若是十三爷不想回去,就由着他,只要等他慢慢的平和了,再想办法为他开解。”
小柱子点点头,江南赈灾、山东办差都是他跟着的,自然见识过樱儿的本事。听说樱儿一直在宫里养伤,这次在教堂巧遇实在没想到,说不定他主子就会转过性来也未可知。
一边樱儿又让神父将琴房腾出,并且琴房附近也清场,又让小柱子派人回府打点一些生活用品,预防着十三这阵子会在这里安营扎寨。
忙了一阵子,樱儿回到琴房,却见十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呆呆地坐在那里出神,但不再喝酒。樱儿也不说话,仍然过去弹着缓慢柔和的曲调。
直到天已全黑,樱儿站起身笑道,“十三爷,樱儿等会儿陪你喝酒,你先将就用些晚饭如何?”
也不理会他的反应,径直出去。不一会儿,樱儿提着一个食盒进来,摆出两付碗筷。“十三爷,先垫补着点,咱们回头喝个痛快。”
十三稍有迟疑,但也闷闷地拿起了筷子。
樱儿以前伺候过他用膳,见他吃的少多了,但是总比不吃好,于是等他吃完了,自己就着剩菜也胡乱吃了些。
收拾停当,见十三又拿起了酒坛子,于是微笑着拿起杯子,“十三爷,现在是两个人喝,用杯子吧。小心地倒了两杯,两人对饮。”
这酒一入肚,樱儿心里就赞果然是好酒,浓郁醇厚,酒精度倒不是非常高,味道和现在的韩国烧酒差不多,怪不得可以一坛一坛的喝。两人默默对饮,不一会儿,将那坛酒喝完了。
这时听到外面又有一阵忙乱,只见四贝勒急急地走了进来,关切的神情一望而知。
樱儿行礼后朝他点点头,道,“贝勒爷,十三爷,你们慢慢谈,樱儿去外面看看。”
说着就退了出来。外面候着的苏培盛赶紧过来,“樱儿,贝勒爷一听到十三爷在这里,晚饭也未用马上赶了来,你看......”
樱儿点点头,“正好十三爷吃得不多,有饭菜的话就摆在这里,贝勒爷也许能劝十三爷再吃一点。”
于是提着食盒,敲门进去,却听见四贝勒道,“樱儿,再去拿一坛酒来,爷要陪十三爷共饮。”
樱儿惊异地张大眼睛,这人怎的来了个火上浇油?我陪十三喝是为了将他的酒分掉,他好少喝点。见四贝勒朝她点点头,于是依言到了外面。
苏培盛和小柱子一听,面面相觑,既然四贝勒发话了,只得依言准备。樱儿又想着这大冷天的,喝冷酒可不行,于是又让苏培盛准备个炭炉,好在一边烧水烫酒。
不一会儿,苏培盛抱着一坛酒,小柱子拿着炭炉和樱儿一起进去。三人正要退下,四贝勒道,“樱儿,你留下伺候吧。”
樱儿点头应允,自在一边烫酒。
“樱儿,你坐下吧,大过年的,这就当是喝年酒。”
樱儿依言坐下,见两人谁也不说话,樱儿想喝闷酒怎么行,越喝越郁闷。于是笑道,“二位爷,这喝年酒的就要找个乐子,不如咱们行个酒令热闹些?”
四贝勒冲她一笑,“好吧,你说行怎样的酒令?”
“其实很简单,大家掷鹘子,赢的人问三个问题。另外的两个人分别回答。但是一定要诚实回答,若不想说,就喝一杯酒。若是有人三个问题都不回答,那提问的人也罚酒三杯,因为提的问题不好。”
四贝勒笑道,“樱儿的法子总令人意外,十三弟,你看如何?”
四贝勒见十三的眉头展了展,于是点头。
樱儿刚刚为他俩斟上酒,十三已经先开了口,“还是我先来,樱儿,我要问你三个问题,你先前做的那款豹皮的荷包,一共有几个?除了四哥和我,还有谁见过?有谁知道这是你做给我们的?”
四贝勒和樱儿同时一愣。樱儿知道他这么问,一定是事出有因,于是回答道,
“十三爷,这款荷包一共就做了两个,是让外面的马具作坊做的。打样的时候用的是牛皮,因为豹皮太珍贵,我是见到打样的样式做到我满意了,才给他们豹皮的。应该说真正看到成品的是那个掌柜的和一个动手的老伙计,余下的豹皮我都拿回来了。这两个荷包虽然一模一样,但只有搭钩所用的豹牙不同,你那个的牙齿稍大,所以两个荷包一眼就能看出。我说过这是限量版,况且这事也是平日里和二位爷的玩笑,所以并没有和任何人提过......”
樱儿知道十三问这些问题,一定是和这几天的事情有重大关联,于是尽量详细地回答。她同时也知道,十三既然能这么坦白问她,一定是对她绝对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