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凝望着石昊,石昊也在注视着雪衣。
雪衣很削瘦,身材并不算多么好,相比起石昊的故交凤女紫寒月,或者是黄灵儿,都相差了太远。
她的脸色很白,有可能是见到这么多尸体引起的反应,但石昊感觉更像是她天生就这么白。
一张如同抹了白粉似的脸,再加上一身雪白的衣服,这让雪衣看起来如幽灵一般。
她如果半夜出去,一定能把人吓哭。
“石昊,我觉得我跟你更像是一类人。”沉默了一小会儿,雪衣开口了,她道:“我们都是那种为了达成目的,不惜杀光天下人的那种。”
“为了得到生命之水,你硬是让整个八方寨几乎所有人死掉,才攻破了这个神秘的小岛。而我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死亡无动于衷,这都是冷酷的一种表现。如果我们在一起,不说倾覆了这天下,至少在年轻一辈当中所向无敌。”
雪衣目光炙热的看着石昊。
闻言,石昊忍不住嗤笑起来。
他摇了摇头,说:“不,我们不是一类人!也许我们同样冷酷,但不一样的是,我只对陌生人或者仇人冷酷,我绝不会那自己身边人的性命开玩笑。而你却眼睁睁看着自己所有手下都被杀死,你不配与我相提并论!”
“哈哈哈哈……”
雪衣仰天大笑,似乎快要笑出眼泪来。
她手指着石昊,憋住自己的笑意,道:“身边人?陌生人?仇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我就不相信你还会在乎这些。世上有无数的伪君子,我不止一次看到过,亲兄弟为了争夺家产而互相谋杀,或者父子相残,这种事情太多太多!而你,也不例外!”
“不!纵然把整个世界都给我,我都不会对身边的人出手。”石昊毫不犹豫的回答,他的目光坚定而平稳。
雪衣闻言,她也是愣了愣,石昊的说法与她的世界观有些不符。
发愣过后,雪衣开口道:“既然如此,你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东西,你可以走了,我不会寻你报仇,从此你我不会有任何瓜葛。”
“走?”这次轮到石昊仰天大笑了,笑的比雪衣还要猖狂三分。
石昊道:“还没得到生命之水,我为什么要走?”
雪衣又一次愣住。
沉默了片刻,雪衣才鄙夷的提醒道:“你想宝贝想疯了吧。别忘了,生命之水只是你随意编造出来的一个借口,为的就是害死八方寨所有人,难不成你以为自己弄假成真,这里真的有生命之水?”
石昊笑道:“一开始,我的确只是说说而已。不过,当苦弃莫名其妙的一定要跟来这里,而你又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下跟小岛上的强者同归于尽之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了。生命之水,就在这里!否则没有其他东西值得你放弃整个八方寨来得到它。”
霎时,风停了,海浪也不再咆哮。
这一刻,两人间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让人喘不过气来。
偌大的小岛上,竟然没有一丝声响传出来。
雪衣死死的盯着石昊,许久之后才露出一个笑容,道:“你是个聪明人,但我讨厌聪明人。”
“你已经历经了苦战,纵然你拥有很多奇妙的手段,但你不会是我的对手。”雪衣说道。
尤其是在说道奇妙手段的时候,雪衣刻意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石昊眉头顿时紧皱起来。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真的难以相信,有人年纪轻轻就迈入了杀道,而且还掌握一种诡异的手段,可以凭空消失然后又出现,啧啧。”
雪衣盯着石昊,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石昊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不管是杀道,还是自己能够随时通往小地狱,这都是绝对禁忌的手段,也是自己赖以生存的根本。
如今被一个不怀好意的雪衣知道,这对石昊而言,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不要妄想着动手,如果我想逃跑,你是捉不住我的。石昊,乖乖屈服吧,你我二人,共同纵横着玄黄世界,什么龙帝凤女,统统都得被我们踩在脚下!”
见石昊陷入沉默,雪衣又一次拉拢他。
石昊脑子在飞快的转动,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却依然没有杀死雪衣的机会。
“你们是什么东西,也配与龙帝凤女相提并论?”
就在此刻,一道尖锐的怒喝声猛地响起。
顿时,石昊与雪衣齐刷刷变了脸色,急忙回头望去。
不远处,有十几人联袂而来,速度快到了极致。
眨眼之前还远在天边,一眨眼之后,这些人就来到了跟前。
“人族叛徒石昊,还有作恶多端的八方寨寨主,既然今天被我们碰到了,就统统受死吧!”
说话的人一袭月牙白衣,手持折扇,风度翩翩。
若非此人眸子里的骇人杀机,那么他绝对可以迷倒万千少女。
在这人身后,还有很多石昊熟悉的面孔,龙帝武破天,凤女紫寒月,还有丹道天才林铭,余者也都是人族天骄,实力超群。
如今这些人却不约而同的出现在这里,这让石昊眉头皱成了“川”字型。
石昊打量这群人的同时,这群人也在打量着石昊。
武破天冷哼一声,玩味的看着石昊,像是见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猎物。
紫寒月则面无表情,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石昊。
但石昊从她眸子里发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焦急,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林铭一个劲儿的冲着石昊打眼色,眼角都快歪到耳朵后面去了,示意石昊赶紧走。
而方才说话的那身着月牙白衣的男子,正是来自天启宗的许永浩许师弟,同时也是地府组织的崔判官,冲石昊露出一个阴恻恻的微笑。
在这几人后面,其他的人族天骄,也是咬牙切齿的瞪着石昊,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让石昊生出一种自己曾经非礼了对方祖宗十八代的错觉。
石昊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些人神色各异,但可以看的出来,他们只听到了雪衣说要把龙帝凤女踩在脚下,没听到雪衣前面说的话。
否则,那对自己来说,才是真正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