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服务生,随着两声敲门声,“严总,有什么需要吗?”
闫旭微微拧了下眉心,“手烫着了?”
我紧紧抿着唇,看着闫旭半天也是说不上来一个字,待他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我才狠狠吞了口口水,抖动了下眼皮子,“没,没有~”
我已经不大能够记得是怎么被闫旭给拽着胳膊出了茶楼的,反正是茶楼外面已经有人在候着,低低的声音喊了声,“严总。”
闫旭瞪了那人一眼,“我今天上来喝茶的,可不是来视察工地的,你臭小子的狗鼻子怎么就那么灵了。”
来人是挺年轻的男子,扣着大大的黑超有捂着帽子,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但是看样子是个本地人,总感觉他在镜片后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嬉皮洗脸的对闫旭说,“严哥您来了,小弟我当然闻得到了……”
闫旭已经扣上了墨镜,对着路边的人力车招手,“说吧!找我什么事?”
那男的生怕闫旭坐着人力车跑了似的堵着他,“严哥,您看您这见外的,带着美女来了也不给兄弟打个招呼给你们安排地方……”
闫旭横了那人一眼,“赶紧闭上你的乌鸦嘴,这女人可不能随便偷窥,小心你的脑袋哪天怎么搬家的你小子恐怕都不知道。”
男子啧啧道,“额滴个神,真的假的……”
只是人力车已经过来,男子不解道,“严哥,您这搞得如此神秘几个意思了?都不给弟弟一个表现的机会,看来还是美女比兄弟重要哈?”
闫旭瞪了那人一眼,“有事就说没事就等我下次过来,现在有急事要回市区,你个臭小子什么都没看见懂不?”
男子蓦地那些墨镜眯着一双桃花眼看我,又是一声阴阳怪气的啧啧声后,说:“漂亮吧……不是最漂亮的,但是能让严哥那么低调的人搞的如此神秘,可别说。”男子扣上大墨镜,对着我,“啪”打了个响指,对闫旭拍起了马屁精,“干净!”
我本身就已经一万个不淡定了,哪里有心搭理这么一个人了,可是被那家伙给看的浑身不自在,又听他这么一说,就更加烦躁了,便瞪了那人一眼。
可是那家伙的手还在那里绕来绕去的研究我,不是最漂亮的,不是那种满心算计的等等。
可我在心里冷笑,不是姐不算计,而是我处心积虑算计了这么久还是算漏了什么,如今不知如何继续往下走了?!
闫旭拍掉那人绕来绕去的爪子,“走了。工作仔细点着,大老板最近心情不好,一言不合就不给你们结款,懂么?”
我们都上了人力车了,男人还在,“哎哎哎,严哥,这美女到底谁啊?哎哎哎,严哥,我话没说完呢……”
闫旭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工作发邮件给助理,私事儿见面再说。记着,你今天没看见我,懂么?”
“哎,严哥,不懂啊,一点都不懂……神神秘秘的什么来头……”那人的各种嘀咕已经消失在车子的后方了。
直到坐进闫旭的车子里,他才说,“紧张什么,以你这么聪明的人,不应该这么激动、这么紧张。”
闫旭说,如今是信息化的高科技时代,又不是几十年代甚至古代时期了,找个人简直太简单了,除非是对方不想找你罢了,只要对方下了决心去找另一方,迟早都可以找得到。
我紧紧抿着唇,在座位里坐的端端正正的,跟个小学生似的坐着,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闫旭说的没错,我也曾经这么想过,不然,我也不会如此谨小慎微的藏匿于这座城市里,生怕被人发现,可我自己心里明白的很,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午夜里,那种想拥有那个人最真实的怀抱时的那种痛苦,是无法用思念或者爱恨来诠释的。
那是一种被爱套住的枷锁,想帅又帅不彻底的那种痛苦,折磨了我一千四百六十个日日夜夜,我怎么可以不去和他计较,不去恨?!
我明白,闫旭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他们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我说,有些事,有些人就是不值得被原谅的,跟我大不大度没有关系,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和尊严,而他做错了就是错了,他起初利用我的那一刻就应该考虑到后果,可是他想过我会有被逐出海城的那么一天吗?想过我会孤身一人生两个孩子吗?
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亦没考虑过事情终归有那么一天会暴露于天下的,他跟本就不配。
所以,他就应该为他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语落,闫旭紧紧抿着的唇缓缓轻启,“四年前,我对你可以说是不了解,就连你跟阿森怎么认识的都很纳闷,只是后来你跟宋家的大少爷闹腾道人尽皆知的时候,阿森说是怎么折磨宋家的那小子都行,但绝不能把那小子藏着的女人给暴露半点东西出来。”
闫旭微微侧脸看了我一眼,笑了,“后来才知道你竟然是那小子的……”
闫旭说,兜兜转转,这事儿就这么在你们几个人的身上戏剧化的上演了。
他说,“可四年后,我得知君越的传媒那头正在紧锣密鼓的要中金打造的一本书是你写的时候,我震惊了。而更加让我震惊的是阿森的一个重大决定。”
闫旭嘴里穆煜森的重大决定我完全没有心思听,可他也直到把车子停在幼稚园门口都没再提起穆煜森的那个重大决定是什么。
星星和月亮上幼稚园也就半个学期,年前还由于俩人年纪太小,又有天气因素,三天两头的咳嗽发烧,一个咳嗽两个都开始了,所以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怎么上,年后这才上了几天,我这边就情况百出的,说实话,我不太想让闫旭跟我一起去接孩子,毕竟她俩入园以来,都是我和安娜接送,顾明阳陪我接的次数倒是很多,但我没让他进去见过老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俩见到的第一个出现在教室门口的男人不应该是别人,但是呢?!
总之,心理是各种矛盾在纠结,但又不好拒绝闫旭进去见她俩,更加不好不让他见她俩,没猜错的话,他或许都已经见过她们了。
闫旭说,“我抽根烟,你去接她俩,完了送你们回家。”
我的确对她俩兑现承诺了,我到达她们教室门口的时候,还没有一个家长呢!人家大门口的老师和保安都不给提前那么早开门的,我说尽了好话人家才让我进去的。
果然放学时间一到,老师在门口站着的时候,月亮和星星背着小书包手拉手,笑的跟吃了蜜糖似的往门缝外面瞅着,奶声奶气得对老师说,“老师,我们先出去,我妈咪来了,我们都看见她啦,看看看,就素那个最漂亮的妈咪……”
老师当然是认识我的了,哪里需要她俩人精给人家夸赞她们的妈咪是最漂亮的了,今天在金沙湖的时候,那人都说我不是最漂亮的好不。
跟老师说了几句话,询问了些两个丫头最近的表现,都说的是各种好的,当然也提出来了一点也是无法改变的,那就是她俩,一个哭了两个都苦,会惹得其他小盆友也跟着哭;一个跟人家发生点小摩擦了,两个收拾人家一个,老师人也很好,说的是她们几个老师面对她们姐妹俩的时候简直是欲哭无泪,可笑的已经是前俯后仰了,总之,老师是挺喜欢她俩的。
我说,那我就放心了,就要麻烦老师多费心了,至于姐妹俩相互帮衬这点,是要我怎么说呢,私心点来说我很开心么!
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左右拉着她俩从教室门口到大门口,这短短的一段路程,被无数双羡慕的眼神行注目礼,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骄傲和幸福!
今天依然如此,我们三个大小美女,说着一路往大门外面走,美丽的幼稚园院子里全是年轻的家长,也有满面笑容的爷爷、奶奶,而虚荣心又一次作祟,看吧,我们的宝贝是最漂亮的,最可爱最讨人欢喜的,那么多人都看着她们俩笑呢!
这边是我每天在心里和自己重复的对话。
突然,有位家长,每次在教室门口见面,等待孩子们放学时就会闲聊几句。那家长今天和她老公一起来接孩子的,她一看见我们就笑着热情,说:“呀!好几天没看见这两个漂亮的姐妹花了……”
正好他们家是个男孩儿,所以就聊了起来,女的开玩笑说,“把你们家的两个中的一个给我家儿子定个娃娃亲怎么样?”
男的瞪了眼女的说,那么小的哪里知道什么了,就知道瞎说,教坏小孩子。
女的嫌弃男的不懂,说他平时就只知道忙忙忙不跟孩子沟通根本就不懂如今的孩子有多么大聪明了,人家什么都懂,更何况现在的女孩子这么稀缺的,得提前给他们的儿子定个娃娃亲免得长大了不好找等等打算。
三个孩子正好在一起玩了起来,女的突然话锋一转,“哎,你们家丫头的爸爸怎么从来没见到过,不会跟我们家这一样把?今天是我给硬拉来的。”
我弯了弯嘴角非常自然的说,“是挺忙的,这不刚刚回来就病了,所以,还得我自己来。呵呵!”
我着急闫旭在外面等得太久,更何况这个幼稚园虽然不是燕城的贵族幼儿园,但也都是些小有点钱的人家的孩子,软硬件总体还是可以的,虽然不能和那些贵族幼儿园相提并论。
所以,还是不要被那些眼尖的家长和老师看见闫旭的好,万一有人认得他呢?毕竟他们在燕城做了那么大的一个项目,估计抛头露脸的机会多得很。
我跟那两口子说,“要不你们再玩会儿,我先带她俩回了,外面还有朋友等着的。”
男的点头算是礼貌应了声,而女的笑着和我们再见的同时拉住自己的儿子说,“宝宝,跟阿姨呃月亮、星星再见,她俩的爸爸生病了,他们要回家照顾爸爸了。”
女人这话无论是有心还是无心的,但是我听得头皮发麻,她是当着月亮和星星的面儿说的,要知道她俩可是人精好不。
果然俩麻烦精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呆萌看着我,“妈咪,阿姨说谁的粑粑生病了?”
我没有先回答孩子们的问题,跟那一家三口说了再见后,拉着她俩说,“跟叔叔、阿姨和小哥哥再见!”
我们转身没走几步远,就听见那女的对她老公说,“我告诉你,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小三。”
男的不耐烦道,“你看谁都是小三。”
我虽然充耳不闻,步履丝毫不乱的拉着她俩往出走,可是这几步路走的无比辛苦。
四年来,被说成是小三、被男人抛弃的情、妇,弃妇等等,什么难听的都听过了,可是此刻当着她俩的面儿被人戳着脊梁骨还是头一次。
我非常愧疚但又不放心的问了她俩一句,“月亮、星星,刚才那阿姨说了什么,你俩听见了吗?”
“听见啦,说月亮和星星的粑粑生病啦……”
我深许口气,“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吗?”
她俩同时点头,“嗯嗯,就是哒。”
月亮扬起笑脸看着我,“妈咪不素说我们的粑粑去给我们开月亮船了吗?怎么会生病?!”
星星说,“就素哒,粑粑病了那就回家啊,我们两个不要月亮船啦……”
还好,她俩只听到了那一句,也只能听懂那么一句。
可令我头疼的问题来了,两小家伙问完后,抱着我的腿,仰着小脑袋看着我,“妈咪,那粑粑一个人会不会哭?”
我垂眸看着她俩稚嫩又担心的呆萌表情,心底的某处揪得紧紧的,揉了揉她俩的头顶,“不会的,粑粑,很厉害的,生病了就喝药然后就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俩小家伙欢天喜地的笑了,“素嘛,粑粑好棒哦,那,粑粑素不素长得像王子呢?”
我赶紧蹲下来揉着她俩的脸,点点头,尽量不要让她俩的童言无忌听到其他的耳朵里。
我说:“嗯,粑粑的眼睛像星星,眉毛像月亮,嘴巴像星星,鼻子像月亮。”
“那脸呢?”
我咬了下牙,“脸,像妈咪。”
“那,耳朵呢?”
我快晕倒了,“嗯,左边像星星,右边像月亮。好了,我们走了,门口有位叔叔来接我们回家。”
两家伙这才摸着各自的左右耳朵,笑的“咯咯~”的拉着我的手欢快的往出走。
看着她们俩如此懂事又听话,我还是挺开心的,被人说成是小三的坏心情也就不翼而飞了。
有人说,幸福就像一个沙漏,你觉得它是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还是一点一滴的累积,就好比时间,一分一秒的进行着,我们常常会忘记了它的存在;已经过去的美好,藏在记忆里的便就是幸福,对于未来的期盼,勾勒出的美好画面亦是幸福的,然而最重要的是现在,或许,幸福真的需要时间来证明,或者,幸福正在等待时间来完成,但我宁愿相信,在一分一秒进行的时间里,幸福也在一点一滴的持续经历着。
而我正在体会着当下的幸福,我有她们俩,我的月亮和星星,便是我此刻的幸福!
闫旭没下车,只是敞开着车窗,大大的墨镜遮着他的脸,给我们摇了下手,“先上车吧!”
我有点纳闷,还以为闫旭会下车抱抱她俩,再给我们拉开车门的,好吧,看来是我想多了。
坐进车子后,闫旭将车窗缓缓升起,问我有没有烟味,我说没有。
俩人来风已经跟闫旭打招呼了,叔叔叫的倒挺亲热,我故意说,我还没给他们介绍呢,她俩就不怕是坏人么,结果人家俩个说,是妈咪的朋友啊,当然就是好人了啦!
我只能说,那好吧!我感觉自己都带不了她俩了。
闫旭将车子开到距离我家较近的一家西餐厅门口,车子都停下来了他才对我说,“带她俩吃个饭吧!这家的儿童套餐非常不错。”
我说:“你怎么知道这家的儿童套餐不错的?”
这时候,闫旭才缓缓摘下墨镜看向月亮和星星,“子月、子星,还认识叔叔吗?”
“认识……叔叔个我们买了好多玩具,送来了好多好多的好多的……好东西哎……”
这次该我一脸懵逼了,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三人,问闫旭,“她俩在说什么?”
闫旭笑的高深莫测,弯腰把两人抱起来,左右脸上亲了亲,看向我,“先进去,边吃边聊。”
我看见闫旭抱着她俩往餐厅里走,便跟使了魔法似的跟着他一步一躇的往进走。
落座后,给她俩解下帽子外套,围巾后,我迫不及待的看向闫旭,“到底什么情况啊?你们搞的神神秘秘的。”
闫旭问她俩吃什么,俩家伙毫不客气的跟闫旭报上各种爱吃的食物名字,还问我,“妈咪想次冰激凌……”星星说着已经舔起了嘴唇,月亮倒是听话,说,“星星,妈咪说啦,现在不能吃冰激凌哦,肚子里会长虫子哒~”
星星极不情愿的眨巴了下眼睛,“那好吧!不次啦~”
原来,闫旭说他们春节前夕给她们俩的幼儿园捐赠了大批物资,软硬件设施,让幼稚园将孩子们的被褥和各种生活用品,室内外娱乐设施都统统换掉,更重要的是,让给小小班的教室和休息室里全部铺上鹅绒地毯。
院长硬着头皮和闫旭协商,担心她们这种档次的幼儿园里铺鹅绒地毯会被领导训斥她们奢侈,所以铺成了纯棉质地的防滑,透气性好,还不会摔着孩子的那种榻榻米,其实材质是目前榻榻米市场上最好的。
我看了看她俩,两小家伙低头吃的满脸糊成了猫咪脸,倒也没在意我和闫旭聊什么。
虽然,他全权让闫旭出门跟幼稚园里协商捐赠示事宜的,但是,又能怎么样,我能说一点都不敢动么。有钱谁不会玩慈善,虽然,他是冲着月亮和星星来的,同时造福了其他的孩子和老师,可那有怎么样?!
我抬眸看向闫旭,“那么,他到底想怎么样?”我问完,瞥了眼孩子,压低声线,“她俩,他想都不要想。”
闫旭挑了下眉,“他想干嘛,我管不了也管不住,那是你俩的事情,但是,这几天,我建议你还是没事了过去陪他吧!免得他祸害别人。”
我说,“不是有那两个女人么。”
“嗤~”闫旭嗤笑道,“你对她俩还真是放心的很。”
我扶额,“那就不是我掺和的事儿,不过他手术的时候我会过去,偶尔过去看看是可以的,但是跟她俩跟我和他的过去和今后,没有关系。纯属感谢,再就是找机会给顾明阳和张江说个情。”
闫旭刚吃了口意大利面,摆手,“嗯嗯嗯……”待他吃完那口面喝了口饮料后,说:“你可千万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甭管他俩的事儿。我已经安排好了,明阳那里,等过些日子就没事了,他要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后,会理解阿森的所作所为的。至于,你和阿森,你俩自己看着办,方正别再让那家伙乱折腾人就是了。”
看得出来,闫旭真的是被穆煜森给折磨的怕了。
和闫旭分开后,我一会等到穆煜森做手术时去的医院。
我能说,那奸商哪里有肋骨断了么?手术那么快就出来,而且看着状态很好的在闭目养神。而事实上,他就是肋骨断了,手术就是接肋骨了,整个上身没穿衣服,周身绕着的都是绷带,胸口的肌肉膨胀有力。
我的确是穿了件护士服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着,可让我奇怪的是,穆煜森的脸色一直不是那么差,并不像那种从手术台上下来后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样子,他面色健康,嘴唇红润,可自从他出了手术室到晚上都没醒来,这是有点不大对劲吧!
晚上,问主治大夫,他对我们非常严肃的说,穆煜森这属于一种逃避现状的现象,其实按理他已经醒了,经过各项检查来看,他完全度过了手术后的危险期和观察期,可他就是以深度睡眠来逃避太多的现实问题和不想再去面对的问题。
主治大夫说,总结一点,他太累了,心里的承受能力早已经塌陷了,如果在一个小时内不把他唤醒的话,那么,估计他就醒不来了,这后半辈子就这样睡下去了,也就是医学上所说的,植物人。
我一听,嗡的一下脑袋一直处于嗡嗡叫的状态了,而闫旭和秦君越俩彻底疯了似的跟主治大夫说,无论如何都要在一个小时内把他给弄醒来,不然就让大夫滚蛋。
又是各种威胁,可医生说,他也没法子,那是一种情绪,是一个人的神经绷得太久了,正好在麻醉剂的作用下就依赖性的进入了睡眠状态,不愿醒来。
我说,“那用挣扎呢?”
大夫扶额,“用刀子割他的肉都不行。”
“那要怎么叫醒他?”我们几个异口同声问大夫。
大夫说,要跟他聊天,聊一些特别特别能够让他开心的事情,或者人也行,他现在需要的是精神支柱和灵魂的寄托,而并非是疼痛和外界的挤压力量就行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闫旭和秦君越同时看向我,“那,估计能让他开心的也就只有你了。”
我半张着嘴巴,不知道如何说什么了。
闫旭看着再看眼腕表,“朵儿,生死攸关,你还要跟他一个即将要离开我们的活死人计较那么多吗?”
我看下大夫,“大夫,那我都要跟他说些什么呢?”
大夫和那两只都眼巴巴的看着我,“说一些让他开心的事情或者人就行,具体说什么,你自己斟酌就是。”
病房里,穆煜森睡得就跟个没病的人似的,呼吸均匀,而点滴也在静静地滴着,边上的两个护士也都是安静的呼吸都是那么的不自如。
大夫让两个护士先出去,他给我安排了些注意事项后就和闫旭跟秦君越来开了。临走时,三人都把希望寄托给我了,说穆煜森有任何反应,就让我恩呼叫器,他们就冲进来。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我狠狠捏了下穆煜森的鼻尖,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我拧着眉心到处捏、掐根本就无济于事,包括我恶作剧的隔着纱布在他的伤口上摁了几下他也没反应。
我拍了下他的脸,“穆煜森,你不会死了吧?!”可是他的呼吸怎么很正常的样子呢?
我也一时半会神魂分离了根本就不知道给他讲点什么事儿了,都是些过往和他一起那些短暂又快乐着的记忆,如今想想,那么短暂的几个月里,回想起来真的是我这二十八年来最开心的日子了,我跟他将在晋城的时候,他陪着我在我们家大门口的那条路上走了很久,话跟他将那天早上,他陪我去晋城大学的操场上重温了大学时期的美好时光,我们紫藤桥的浪漫……
可我说的口干舌燥的,额头都急的渗出了汗渍,逐渐变成了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流,可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啊!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最好的办法,便给安娜打了电话,让月亮和星星跟我说话。
我把手机开到外音,放在穆煜森的耳边,“穆煜森,你听听,是我们的宝贝女儿的声音,快听听,她俩好可爱呢,长得跟你可像了……”
接着便是两个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在电话里喊妈咪,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对着电话说,“宝贝儿,快叫粑粑,叫粑粑……”我说着说着就流出眼泪来了。
两个小家伙争相恐后的在手机里喊着,“粑粑,你素不素给我们把月亮船开回来啦……?!”
我的手一松,手机已经落在了穆煜森的手里,“月亮、星星,叫粑粑,快叫粑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