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非要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真的跟我领了结婚证,那么我就告诉你我爸在那里。”
蓝千芙抬起的双眼之中充满了别样的色彩,幽暗的灯光像是一律烛火在她的眼中摇曳着。
慕尧煊看着她的脸,嘴角微微抿起,方才还升起的那一丝温柔转眼间就变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阴沉。
他冷笑了一声,不由得为她的天真感到悲哀:“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想着要跟我领证?我告诉你,我不会跟你领证,就算领了,估计你也在当天也得暴毙而亡。”
禁闭室的气氛充满了紧张的因子,听见慕尧煊无情的宣告,蓝千芙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她看见那双眼中陡然转变的色彩,心中刚刚升起的希冀,又猛然暗了下去。
她似乎还没有明白,自己在慕尧煊的面前根本就没有去谈条件的资本。
“是吗,大概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蓝千芙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来悲喜,她沉默地坐在阴影之中,渐渐地把头埋的极低。
慵懒地坐在远处,萧情见她仿佛打定了注意绝不开口,心中也渐渐失去了耐心,她站了起来,风情万种的眼中荡起了一丝丝地冰冷。
“算了,这种女人,还是杀了来的痛快,长了一张嘴却只会说废话。”
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慕尧煊不由得回头看了她一眼,刚刚不肯让自己动她的人,不就是她萧情吗,现在却在哪里吐槽。
转过脸,他直起了身子,黑色的眼睛里蔓延着一种幽暗的情绪,眼前的蓝千芙始终不肯去说蓝刑的位置,如果真的杀了她,事情倒还是真的难办了起来。
或许,满足她一个愿望根本才能得到这其中关键的线索。
这样一想,慕尧煊倒是豁然开朗,不过就是一本结婚证罢了,它的真假可是自己说了算。
沉思了片刻,他的脑海中已经有了想法,于是,慕尧煊重新凝视住眼前的女人,神情依然冰冷,但是眼底却蔓延了一股不可察觉的深沉。
蓝千芙敏锐得察觉到了他的改变,可慕尧煊接下来说的话,让她彻底失去了防备的心理。
“如果要让我跟你真的领证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接受,我可能得确会杀了你这件事情。”
慕尧煊心中未曾有半分想和她结婚的意图,不过,说出来的话真假参半,才更能让蓝千芙信服。
果然,她绝望的心似乎抓住了一根稻草,眼中的爱恨一时间都有倾泻的出口,她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双眼之中充满了一种未知而期待的情绪。
“真的吗?我只要能跟你领证,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蓝千芙紧紧地贴在栅栏上,她狼狈的脸上充满了渴求,慕尧煊可笑地望着她,打算好好利用这个愚蠢的女人。
他轻笑了一下,藏起眼中的嘲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去蓝家拿你的户口本,等一下我就把那些人请到这里来,让你亲眼见证,如何?”
慕尧煊说的信誓旦旦,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背后的萧情听见他侃侃而谈,只是沉默地站着,一言不发。
在这种时刻,只要是个稍微清醒点的人,都会想到眼前的男人不过是在顺着她的意思骗她罢了,可是蓝千芙早就失去了独立判断的能力,她的生死都在别人的手上,自我的情感也寄托在了慕尧煊的身上。
答应他,无疑是在赌博,而不是在平等地交易。蓝千芙想用手上仅剩的筹码赢下这个纵横商场多年的慕尧煊,根本就不可能。
萧情轻勾起唇角,收回思绪,随意地笑了笑,即使明白这些她也不会说的,眼前的女人总要懂得报应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她上前了两步,看着眼前的人道:“既然你们都达成协议了,那我去帮你们喊人吧,恰好,我也有点关系在里面呢,大概今天就能完成手续。”
蓝千芙听见萧情的话,脸上不由得愈发光亮了起来,她抓紧了栏杆,嘴角咧开了笑容:“真的吗,我可以重新化妆吗?现在的我拍起登记照来,肯定相当的丑。”
瞧见蓝千芙一副激动地模样,慕尧煊却没有丝毫的动摇,他抬抬眉道:“让你活着跟我领证,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你别得寸进尺了。”
一番冷漠的话,几乎把蓝千芙眼中的热情浇熄了一大半,她咬了咬嘴唇,往日的任性和骄纵似乎都在这三天的折磨中消散了。
“别生气啊,我知道了,我不化妆,就让人把我精修一下吧。”
蓝千芙还没有死心,只要真的成为了法律上的夫妻,日久也会生情,她不相信自己没办法撼动这个男人的心,沐念初那个女人可哪里都不如自己。
抱臂站在一旁,慕尧煊背后的萧情见他们没完没了的说来说去,心中只觉得无趣,她十分敏锐地找了个借口,快速离开了禁闭室。
在关上门前,她慕尧煊对视了一眼,两人似有感应一般,许多事已在无言中说的清楚。
片刻后,萧情找来了迷情酒吧的小弟们扮演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她瞧着他们演技大开地给蓝千芙登记,就想好像她和慕尧煊真的要结婚了似的。
按耐住心中的好笑,萧情不由得抬头瞧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慕尧煊,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反倒是那双一直平静的眼中,泛起了一丝焦躁。
而这份情绪,她也知道是从何而来,刚刚得知了所有的萧情,也十分担心沐念初会冲动而为,现在只能希望江泽海和那个君家少爷能真的拦住她了。
临近中午,艳阳高照,林中的鸟儿在欢快的歌唱着,君家别墅里却森严戒备,专业的保卫队正把这里团团围住。
君阎奕坐在沙发上,死死地盯着眼前被他五花大绑地沐念初,眼中的冷意像是纷飞的大雪,一层一层地落在沐念初的心上。
“怎么了,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他紧紧地抱住双臂,脸上的神色十分的难看,君阎奕微微眯起了眼睛,根本没有发现那张倔强的脸上有丝毫的惧意。
“我没什么要解释的,就算解释了,又有什么用。”
沐念初被捆绑在沙发上,此刻的她除了身体头和眼睛能动以外,别处根本就别想动。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的不甘展露无疑:“再说,我不过就是去心颖公司一趟,又有什么问题,难道我还不能去自己的公司了吗?”
瞧着沐念初把自己当傻子忽悠,君阎奕脸上愈发的不好看了,什么去公司,站在她的房门外,他早就把她的那通电话听完了。
况且,他根本就没有允许她擅自出门过。
“别骗我了,沐念初,你觉得我会让你冒这个险吗?”
君阎奕冷笑了一下,偏了偏头,眼神微微眯起,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在他的心里,沐念初简直就是他心尖上的肉,然而她却把她自己没有当成一回事,不然的话,她能从别墅的三楼放绳子下来吗?
她完全是在把她自己的生命当成儿戏。
听见君阎奕直白的指责,挑破了那层窗户纸,沐念初索性也不装了,她早就知道他什么都了解了,可是她就是不想和他去谈论这些。
要去厌恶一个曾经的朋友,这不是她想要去做的。
“命在我身上,我想要怎样就怎样,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公司的员工替我去死吗?”
沐念初的话极为激动,她焦急和愤怒的神情全部都铺在了脸上,君阎奕咬着牙根,气不过,身子越过茶几,一下子掐住了她的脸颊。
“你以为你的命是你的自己的吗?不是!是我的!要想走出这个君家的大门,你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
看着眼前无理取闹的君阎奕,沐念初什么话都不想去说了,反正他只会偏执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理解自己。
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开自己身上的绳子,她必须要去一趟公司,然后去找慕尧煊,不把项韵菡救出来,她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的事情,放了我,君阎奕,如果你不想让我恨你的话。”
沐念初的目光比往日的任何时候都凌厉非常,君阎奕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松开了钳制着她柔嫩脸颊的手。
还从未见过她自己面前如此强硬的一面,这倒是让君阎奕感到了些许的好奇,他重新坐回了沙发上,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疑虑。
“怎么,就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就要威胁我,要恨我了吗?”
君阎奕冷笑了一下,沐念初瞥了他一眼,不想再开口,看来他是无论无何都不会放过自己了。
长久的沉默后,君阎奕见她始终一言不发,便知道她对自己,确实是一个字都不想要提起了,但即使那样,他也不会放手让她走的,这不仅仅是慕尧煊的担心,也是他心中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