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身体怎么样?今天还好吧?”
在全家人都在翘首以盼,等着靳斯辰宣布大事的时候,他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丁冠榕都愣了一下,点头,“好,还好啊……”
靳斯辰道:“家庭医生呢?把人叫过来,还有妈的药,以备不时之需。”
他所谓的大事还没说,全家人就已经惊掉了下巴。
这是,干什么呢?
马斌一直欲言又止的,想来想去这事儿还是由靳斯辰来说比较好。
靳邦国在外面虽然说一不二,威风凛凛的,可是一旦到了丁冠榕的面前,就毫无半点硬气可言了。
在全家人的瞩目下,靳斯辰要说的事儿从一个故事开始……
故事的主角,就是云恺!
只不过到了靳斯辰的嘴里,他特地模糊了称呼,从云恺小时候的不幸遭遇开始说起,尽管他在说的过程中并不带什么感情,可是听到那么多的悲惨的经历汇集在一个人身上,还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后来,他再一步步地走入深渊,也是令人唏嘘不已。
故事讲完了,一家人还是一头雾水。
这时候,靳斯辰才透露了最关键的信息……
“那个男孩子,其实是代孕的产物,因为他的爷爷奶奶重男轻女,家里的儿媳妇一直没生出儿子来,直到他出生后,他的父亲才知道他的存在……”
“那个男孩子,其实是云恺!”
“云恺,是爸的儿子!”
很简洁的几句话,就将整个故事跟串联起来了。
大家本来以为是在听别人的故事,这会儿才恍然大悟,原来竟是他们自家的事情,尤其是最后一句,像是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众人都懵了!
耳畔在嗡嗡直响,一时间都忘了反应。
其他人听了这事儿都回不过神来,更别说丁冠榕了。
在靳斯辰听完这番话之后,第一反应并不是去向靳邦国求证这件事情的真假,而是望向丁冠榕……
对于靳家的几个姐弟来说,多一个兄弟姐妹对他们没什么,可对于丁冠榕而言,那就是自己的丈夫多了个私生子。
两者的性质都不一样,没法相提并论。
怪不得靳斯辰刚才会问丁冠榕的身体状况如何,还说要把家庭医生给请过来。
靳斯琴对这事儿接受得最快,因为爷爷有多重男轻女,当年抱孙子的心有多迫切,她是深有体会的,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也并不奇怪。
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云恺!
这么说来,近几年靳家连续发生的那么多事情,也都有了答案。
相比起靳斯琴的淡定和见怪不怪,靳邦国此刻却像是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虽然他平时在几个孩子面前都保持着足够的威严,但是这么严重的事情捅到了丁冠榕这儿,他怎么能不害怕,怎么能不心虚?
他对其他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可是却慢慢的挪到了丁冠榕的面前,解释了一句,“事情差不多就是小四说的这样,当年……我是真的在孩子出生了之后才知道他的存在,若是我早知道,我怎么也不会允许他们做出这种糊涂事儿,更不会允许这个本来就不该存在的孩子生下来……”
说来说去,重点无非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没有背叛!
这事儿虽然说起来挺荒唐的,但事实就是这样,他从来都没有过任何背叛婚姻的举动,却多出来一个实打实的私生子。
所有人都以为丁冠榕听了之后会难过,会崩溃,更甚者直接晕过去。
然而……
她除了最初的震惊之外,就这么端坐着一动也不动。
“妈。”
“妈……”
她的儿女都围绕在旁边叫她,想要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良久,丁冠榕僵直的眼珠子才动了动,然后扶着椅子想要起身,一个不留神还踉跄了一下。
“外婆……”
距离她最近的许静优搀了她一把,丁冠榕才站稳了身子。
她没有过于激动,表现得异常的冷静,说道:“我没事儿!就是暂时没什么胃口,你们待会儿先吃饭,不用等我,我回房歇会儿。”
说罢,她便迈开了脚步,往客厅外走去。
其余众人愣在那里,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靳邦国怔愣了片刻,便赶紧追了上去,其他人这才安下心来,作罢!
忽然听到这么大一件事儿,说是晴天霹雳都不为过,丁冠榕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她或许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至于解释和安抚,没有谁比靳邦国更合适。
他们都已经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一起经历过来。
在云恺这件事情上,若是靳邦国有什么错的话,那就是错在瞒了三十多年都没将这事儿如实告知,但他的本心也是为了这个家的和美团结。
丁冠榕震惊的只是这件事情本身,只要给她一点时间,靳邦国再从旁说点好话,这件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比起丁冠榕,对这事儿反应最大的就是叶初七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就是靳斯辰要宣布的大事儿,也没有想到她恨不得掘地三尺都要找出来的云恺,居然是靳邦国的私生子。
这么说来,岂不就是靳斯辰的兄弟?
从头到尾,她一句话都没说,直到用过晚餐回了卧室,靳斯辰才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向她解释清楚。
机缘巧合之下,竟是这么震惊的真相。
关于靳邦国暂且放云恺一马这一点……
叶初七沉默了半晌,然后斩钉截铁的道:“我理解爸的苦心,毕竟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可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云恺不会这么轻易收手的。”
靳斯辰赞同的点点头。
随即问道:“那你呢?你怎么想?”
他握住她的手,凝眉注视着她的眼睛,仔细留意着她的每一寸细微反应。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叶初七更想要将云恺碎尸万段了,可是今天他明明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似的捏死云恺,最后却什么都做不了。
叶初七深吸了口气,道:“你不用担心我怎么想,如果大姐可以原谅他差点搅得他们家破人亡,如果二姐他们可以原谅云恺差点要了姐夫的命,如果三姐也可以不计较云恺曾经害得她差点失去最爱的人,她们都能释怀的话,为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