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破涕为笑,好歹是笑了。
尽管她还一个拳头砸在他的胸口上,顺便说了声讨厌,靳斯辰却还是松了口气,想要哄好她可真不容易。
叶初七的目光再落向墓碑的时候,眼底已经一片柔和。
萧瑜生前都已经为她操碎了心,何必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操控过程或是改变结局,萧瑜那么疼她,若是地下有知的话,最欣慰的应该就是看到她好好的。
叶初七深吸了口气。
她没有出声,却望着那张熟悉的照片,在心里默念着:爸爸,你可以放心了,我现在很好,以后也会好好的。
她‘回头是岸’了,幸好身边这个男人一直都在。
靳斯辰那么了解她,知道她心中纠结的症结所在,也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她放下心中的担子。
来了一趟墓园,叶初七的心情轻松多了。
逝去的人已经回不来,所以她更加懂得眼前的人要好好珍惜。
两人一同回了靳宅,刚一进门就看到全家上下总动员,整个前院又闹得鸡飞狗跳的,他家小少爷就站在门廊下,指挥着下人。
“那边那边……”
“跑到那下面去了,快点!”
他忙着指挥,就连爸爸妈妈回来了都不曾察觉。
靳斯辰看着一屋子的佣人都被折腾得不得闲,忽然觉得心好累。
刚哄好了大的,现在小的又给他整幺蛾子,他前些天才决定了要生个二胎,可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忽然就迟疑了。
眼看着小家伙既兴奋又焦急地从台阶上蹦下来,倏地一下趴到地上,小脸贴着石板大声喊道:“快,这边!它跑到爷爷的盆栽下面去了……”
靳斯辰立马上前揪住他的后领,一边将人给提起来,一边问道:“干嘛呢?”
靳桓宇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便再次跳起来道:“小白,小白跑了,爸爸快……把它抓回来。”
小白?
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人物?
靳斯辰一脸困惑,叶初七忽然也叫起来,“是不是那个?”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靳斯辰终于看到了一只小小的白色小仓鼠,那只小东西被一屋子的人围攻,吓得四处逃窜。
半个小时后……
在全家人齐心合力的围捕之下,终于将小白逮捕归案。
靳斯辰这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小家伙今天放学的时候非闹着要买,带着小仓鼠回家之后高兴得不得了。
玩了一会儿之后,又觉得隔着笼子不过瘾,就把小仓鼠放了出来。
结果跑了!
靳斯辰正想要吩咐接送儿子放学的保镖和阿姨,以后不要给他买这种东西,结果他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转头就看到叶初七陪着儿子一起玩嗨了。
他还能说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丁冠榕已经招呼着可以用晚餐了。
餐桌上,大家依次落座,叶初七看到空着的主位,下意识的问了句,“爸呢?怎么还没出来吃饭?我去叫他吧……”
“不用叫!”
丁冠榕立即阻止了她。
叶初七瞬间觉得丁冠榕的语气不太对劲,倒不是针对她的,而是单纯的针对她想要去叫靳邦国出来吃饭这件事儿。
她疑惑地望着丁冠榕,就连靳斯辰都诧异的望过来。
夫妻俩个对视一眼,然后心想有故事啊!
听老太太的口气,真的不太对啊!
叶初七试探着问了句,“妈,你跟我爸吵架了?”
丁冠榕立即否认,“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吵什么架?他根本就不在家!”
虽然把理由搬出来了,可是语气依然没有改变,总觉得靳邦国这不在家吧,比吵架严重多了。
靳邦国虽然也经常外出跟老友见面,可基本上都是上午一起遛弯或者是下午一起喝茶,倒是极少有过晚饭都不在家吃的情况。
叶初七又问道:“那他去哪儿了?”
丁冠榕轻哼了声,“谁知道!最近一有空就是往外面跑,平时连个人影都不见,还背着我偷偷的打电话,谁知道他搞什么鬼?”
这话儿……
乍听之下,莫名的酸溜溜啊!
叶初七啧啧两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前些天老太太还完全不在乎的样子,这才几天过去,连说话都带着情绪了,老两口感情好,估计是没有对方在身边都会不习惯。
靳斯辰本来没开腔,这会儿忽然插了一句嘴儿,“淡定点儿!老头子年轻的时候都安分守己,现在年纪都这么大了,就算是想背着你找女人都有心无力了……”
丁冠榕老脸一红。
就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样,顿时就有点恼羞成怒。
她的唇角微微抽搐,好半晌才憋出两个字来,“他敢!”
靳斯辰挑挑眉,道:“那不就得了,你还担心什么?不就是不在家吃晚饭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这么大把年纪了,整天待一起不腻吗?”
丁冠榕脸色讪讪,当即就呵斥了一声,“要你管!”
叶初七听着他们的对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也就只有靳斯辰敢在他的母亲面前这么没大没小的,老太太的脸上虽然已经布满岁月的痕迹,可是那一字一句的娇嗔,却是小女儿的做派。
大概,这便是爱情了吧!
对于靳邦国不在家吃晚饭这事儿,不管是靳斯辰还是叶初七都只是随口一说随便一听,都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同一时间,靳邦国此时却在他常去的一家茶楼里。
马斌下午打电话给他,告知他让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最好是面谈。
于是,两人约好了晚上见面。
靳邦国是先到的,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却还是不见马斌的身影,大约等了半个小时,马斌才姗姗来迟。
一看就知道他是快马加鞭赶来的,身上还穿着一身警服,前襟和下摆都沾上了一些污渍,看起来脏兮兮的。
再加上他满头大汗,可想而只他前来赴约有多小心。
他一进入包厢,就连忙道:“爸,你等很久了吧?抱歉,临时有个重要的案子,我不得不亲自跑一趟,让你久等了。”
靳邦国道:“先忙你的,应该的。”
说罢,他便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马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