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筠回屋换了身衣服,接了水正打算吃药,陆献杭走过来,不自然地咳了声:“老师,平安呢?”
时筠将药吞下,盯着他,缓缓开口:“终于自己一个屋子了,乐坏了吧!”
陆献杭摸摸下巴:“……老师,我房子都找好了,静等着收拾行李,那,既然平安走了,我就不浪费租房钱了!”
心中默默腹诽:看在他费心尽力地给自己请心理医生的份上,就不今晚给他扫地出门了!
陆献杭迈着人民解放的欢快步伐回了屋,时筠这边裤兜里的手机振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喂?”
“好久不见,想我了没?”那边乔思思冲着屏幕发出“么么哒”,
时筠倚靠桌边,惊喜道:“思思啊,想死你了!”
“我来s市了,你猜猜我偶遇到了谁?哈哈,直接告诉你吧,是沈徽,怎么样,有空吗美女?面基一下喽!”
时筠失笑:“当然,来我们家吧,石煜不在,咱们好久没聚一起了,我把地址发你微信上。”
乔思思那边回复:“好嘞,马上到!”
九点整,
乔思思拖着沈徽就过来了,她们大包小包提了一堆东西,时筠惊了,忙问:“你们买了些什么?”
乔思思示意她别干站着,过来帮忙,随口说:“我们都还没吃晚饭呢,你家有电磁炉吗?我们打算吃火锅!”
时筠:“……别告诉我,你们还买了酒?”
乔思思一副“你最懂”的表情:“包夜了啊,不醉不休!”
时筠拉过沈徽,如同往日一样准备结盟,毫不留情对乔思思说:“跟谁混着一个‘咱’呢,我和沈徽可滴酒不沾!”
话音刚落,沈徽猛地举起双臂,其中一只手还提着塑料袋,兴奋道:“不算我,今晚我要喝的痛快!”
就见乔思思对她得意地眨眨眼,时筠:“……”自己竟是被抛弃的那个?
转身进了厨房,开始翻找电磁炉。
这边,陆献杭出屋来倒水喝,三人刚好对上,面面相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时筠端着洗好的锅出来,嚷嚷:“分工协作,你们都动动手,饭前运动运动,吃的多!”
乔思思率先回神,饶有兴味地转头打量她:“时筠,厉害了哈,趁石煜不在,金屋藏娇啊!”
时筠、陆献杭:“……”
闭了闭眼:“当着未成年的面,瞎说什么呢?这是我学生!”
别说乔思思了,沈徽都一脸不敢置信地瞅她,眼见越描越黑,时筠心累地捏了捏鼻梁:“一会儿跟你们细说,他住我们家,石煜知道!”
这才作罢,菜都洗好摆在盘里,桌中央是电磁炉,酱料被时筠调好放在四周,不一会儿,火锅底汤开始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沈徽先将土豆放了进去,
陆献杭闻着香味,突感腹中空空,中午吃的特别多,晚上被时筠刚才那么一吓,早忘了饿不饿这回事,一心只想逃命,眼下只得没有尊严地摇着尾巴过来了,
他觉得从时筠这边下手成功率低,选择朝乔思思和沈徽讨好地笑笑:“姐姐们,我也没吃晚饭呢,能加我一个吗?”
乔思思和沈徽被帅男生一口一个“姐姐”叫的眉飞色舞,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乔思思爽快地递给他碗,沈徽殷勤地递了双筷子,然后六双眼睛一齐对准时筠,
刚才趁他们聊天,她下锅里几个鱼豆腐,看着差不多了,夹出来沾着芝麻酱吃了,
见他们全干瞪眼向她,时筠快速将自己下的鱼豆腐全捞出来:“干嘛?我不就偷吃几个豆腐,至于吗?”
陆献杭端碗上前,语气真诚:“老师,酱料在哪儿?我去弄点过来!”
时筠端着杯子喝了口水,接过碗,对他道:“我来吧,你等会儿。”
前脚时筠刚进厨房,后脚乔思思从袋里掏出易拉罐朝陆献杭挤眉弄眼:“帅哥,要不要来点?”
沈徽赶忙拦住乔思思:“你没听时筠说吗?还未成年呢!”
陆献杭接过乔思思手里的酒,笑出小奶狗的感觉:“就一点点,不要紧!”
时筠端着碗回来,乔思思顺势将一罐啤酒放她手边,
她眉心一拢,摇头:“最近在吃药,不能喝酒。”
沈徽和乔思思抢着蟹棒,随口问了句:“吃什么药呢?”
时筠:“ptsd的治疗药。”
两人刹住了筷子,同时抬眼看她,一般人对这种病不怎么了解,但沈徽学医的、乔思思的父亲和男人都扛过枪,对这个再清楚不过,
沈徽担心不已,焦急又不敢直言,陆献杭适时打起了哈哈:“老师,菜没了,再去洗点儿吧!”
时筠顺坡下驴,离开座位,陆献杭这才给剩余二人好一番解释,具体缘由警察也出示了官方通告,但他直觉,事情没想像中那么简单。
待时筠再回来,桌上的气氛早不如之前那般松快,沈徽吃的不多,反倒脚下的空易拉罐,越积越多,
时筠看不下去了,上手抢过她嘴边的酒,重重扣在桌上,对视她:“怎么了?”
沈徽双手撑着两颊,眼眸猩红:“咱们怎么都过得不好呢?”
抬手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珠:“十一我回本市,联系你,你不曾回我,回来才告诉你,你有事不在本市,我想那个时候的你应该也不好过吧?”
清楚一丢丢内情的乔思思沉默了,沈徽仰着头手背覆在眼睛上:“怎么就那么难呢?”泪水顺着两鬓从掌心滑落,
乔思思从一旁抽出纸巾塞进她手中,安慰般抚着她后背,
沈徽用纸巾擦干泪水,扬起嘴角,拉过时筠的手:“时筠,我的导师认识不少的权威,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找到这方面最好的专家!”
时筠也目光柔和地对她笑笑:“别担心我,我这边有位特别棒的心理医生,最近感觉还不错!”
沈徽还不怎么放心,皱着眉头:“能行吗?”
陆献杭这边不乐意了,嚼着肉说:“不能行,没别人能行了!”
沈徽不跟孩子一般见识,没再开口,时筠不放心她,进而继续追问,在时筠和乔思思双方夹击之下,讲述了她和李溟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等沈徽断断续续说完,陆献杭都吃好三轮了,纸抽盒里干干净净,啥都不剩,他起身去电视柜那边又拿来两盒,边收拾桌子边问:“姐姐,听了这么多,我真心疼心你,那这么痛苦,干嘛还坚持?”
时筠剐了他一眼:“就你懂!”
陆献杭摸摸鼻子,端着碗将将要走,沈徽不知脑袋里缺了哪儿根弦,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愣是叫住他,开始虚心请教:“你能给我分析分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