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你认错了,这可不是我们的瞳瞳。”
旁边又走过来一个人,还是朦朦胧胧看不清楚面容,不过竹锦听得出来,那是个男声,“这是个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孩子,是我同事的孩子。这个,是个小子!”
竹锦知道了,那个是岳父大人!
“不是瞳瞳么?”楠蝶笑了,“不是瞳瞳的话,那他干嘛抓着咱们瞳瞳的手牌?”
“护士告诉说按着手牌找自己的孩子,我就以为他是咱们瞳瞳。原来他是个小子啊!”
“嗯?”竹锦晕了,赶紧摇晃摇晃自己的手可不,他手里抓着个粉红色的手牌呢,那是女孩儿的;他们男生的应该是蓝色的哟……
不过,慢着,慢着眼前的情形怎么这么诡异呢?
竹锦冷静下来,猛地意识到:妈呀,这是怎么回事儿啊?穿越了还是怎么的?
楠蝶哪里知道他想什么呢,就笑,伸手摸摸他的面颊,“你这个小家伙,这么小就会抢我们瞳瞳的东西?将来你可不许欺负我的瞳瞳,否则,我可不饶你哦。”
“长得这么可爱,刚出生就会冲着我笑,小子,你跟我们家这么有缘么?”楠蝶笑着再摸摸他的脸颊。
“就是。”岳父大人也在笑,“既然咱们跟木怡一天生的孩子,就证明这俩孩子注定有缘。”
“那就,罚他一辈子对我们瞳瞳好吧……”
……
声音飘渺开去,再也听不见;眼前的视野里也越来越模糊,再也看不见了那两位长辈的身影。
竹锦急了,挥舞着手大喊,“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这一喊,竹锦一下子就坐起来,迷茫望着周遭,“我这是在哪儿?”
不是在凤凰谷,也不是在中央大厅,更不是在梦里周围漆黑一片,夜风里只听的见一片飒飒之声,应是林叶摇曳。
抬头望天,星月隐遁,一丝光芒都没有。天地俱黑,仿佛一个巨大的囚笼,找不见方向。
“段公子,你可醒了!”身畔是玉珍,流着眼泪捉住竹锦的手臂。
“心瞳呢?”竹锦转头望玉珍。夜色黑暗,都看不清玉珍的脸,“你们干嘛把我带到这儿来,我要去找心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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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方才去了!”玉珍大哭,“我们去了水潭,我们想尽了办法下水去打捞殿下!”
“可是没有,没有啊!”玉珍抹着眼泪,“是孟楠亲自下水去的,可是他看见水底竟然有鳄鱼!等他下水的时候,只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竹锦忽然问得极轻,极轻,仿佛不敢粗声大气,唯恐惊动了山林空气一样。他悄悄儿地问,仿佛在刺探一个秘密。
尽管,他的心已经在这一刻猛地被恐惧刺穿!
鳄鱼!!!
“孟楠看见,看见”玉珍大哭,“孟楠看见水里只浮着一滩血水,还有,还有殿下的衣裳碎片!”
“孟楠身上带着匕首,他又是个男人,可是他还是被几头鳄鱼追得差点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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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珍,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啊?”
竹锦忽然在黑寂的夜色里笑起来,“玉珍,你想告诉我,心瞳幸运地逃脱了凤凰楼的大火,她勇敢地跳下楼来;可是她竟然跌入水潭之后,却被鳄鱼攻击,丧生了么?”
“哈哈,玉珍你的笑话真的很有意思我的瞳,她终于逃过了一场劫难,可是她却随即又被下一场劫难吞没?”
玉珍大哭,“婢子也不想相信!可是段公子您看天上,星月隐遁。这一片山林从来没黑成这样过!这就是,这就是天兆!”
“好了,你住口!”竹锦猛地挥开手臂,推开玉珍,摇晃着站起来,“不会的,瞳绝不会出事的,绝不会!”
“段公子,我是亲眼看见……”孟楠也走过来,浑身的伤,显然都是鳄鱼的杰作,“我也不想相信!”
“我三次下水,一共杀了四头鳄鱼,可是,可是还是没能找见殿下!”孟楠流下泪来,“段公子不是我们这里人,你永远想象不到,鳄鱼有多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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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锦摇摇晃晃转头,在黑暗里用力睁大眼睛,环视着身边众人,“我不信。我相信,她一定没事,她一定还活着!”
竹锦死死控制住眼泪,“说好了,我一生一世对她好;说好了,我这一辈子只跟着她。说好了,我们一起带着傣帮走出百年毒祸,然后我们就回家结婚、生孩子。“
“说好了,我们好好地过一辈子,再也不分开……”
“你们都不知道,心瞳是个多坚强的姑娘;你们都不明白,她是个多重视诺言的人。所以,她答应了我的事,她承诺了要一生一世在我身边的誓言,她怎么会就此背弃,再不回来?”
“绝对不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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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珍和孟楠都哭出声儿来。
傣帮众人闻声也都聚拢过来。暗黑的夜里看不见众人的脸,可是耳边随着夜风,听得见他们沉重的喘息。
竹锦笑起来,“都干嘛呢?赶紧都抹干净眼泪,回去清点人数!”
“天,快亮了。就算现在头顶没有星月指引,可是天终究会亮,黑夜终将结束走,我带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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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黑寂的夜色,就算茫茫看不见前路,就算眼睛此时就像个摆设那又怎么样!
眼睛不好用了,还有耳朵,还有触觉,还有直觉,还有人体磁场!这条路他反反复复走过多少趟,就为了找到凤凰寨,就为了能找见心瞳,他都快成这一片山林的活体导向仪了,所以他知道,他一定能带着傣帮人走出这片密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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