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7 章

    密妃娘娘每天都在变美第197章
    索额图虽然已经动了铲除密妃母子的念头, 但是心里却十分清楚如今康熙正宠着密妃母子,此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否则不仅无法除去密妃母子,还会弄巧成拙,将自己给搭进去,甚至还有可能会连累太子胤礽。
    索额图觉得若想除去密妃母子,可以有两个方法,一是甄选一个比密妃容貌更美的女子送到皇上身边,夺走皇上对密妃的宠爱;二是找出事关密妃母子生死存亡的把柄,无论这个把柄究竟是事实也好、是陷阱也罢,只要皇上信以为真,便会因此厌弃密妃母子。
    第一个方法说起来容易,但却很难成功。毕竟密妃的容貌不仅冠绝后宫,就连大清国内也难以找出一位容貌和身段儿皆胜过密妃的女子。
    再者, 在密妃因病离宫静养的那几年里, 也没见皇上对其他哪位女子动心动情, 反而密妃病愈之后刚一回宫便又重新成为后宫之中最受皇上宠爱的妃嫔, 足见皇上对密妃的恩宠非比寻常,绝非能够被其他女子轻易代替的。
    而第二个方法若想一击即中搬倒密妃母子也绝非易事。只说不久之前后宫之中曾有妃嫔设计陷害密妃, 欲毁掉密妃的名节与十一阿哥、十公主的皇嗣身份, 然而, 此案虽然尚未查明真相,但皇上在知晓此事之后便一味的护着密妃母子。
    皇上不仅丝毫没有受到后宫之中那些关于密妃与侍卫图里琛之间种种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影响而怀疑密妃, 反而对密妃深信不疑。为了替密妃做主,甚至严惩了那些在后宫之中故意传播流言蜚语、非议密妃的妃嫔。
    索额图越仔细琢磨越觉得此事颇为棘手, 倘若用上一个原本应该十拿九稳顺利铲除密妃母子的计谋都未能撼动他们分毫, 那么, 究竟要用什么样的理由盒计策才能够令皇上厌弃密妃母子?
    索额图毕竟身为前朝大臣,欲直接出手对付后宫妃嫔必定有着诸多不便。然而,索额图混迹朝堂多年,其眼界与手段比后宫妇人要高明许多。
    一方面索额图启用了赫舍里氏安插在后宫多年的眼线,在后宫之中搜集密妃的罪证,另一方面又派出了亲信死士前往苏州府详查密妃的家世背景,看看能不能从其中找到密妃的把柄,寻找适当的时机铲除密妃母子。
    就连索额图自己后院之中的妻妾们都免不了争宠吃醋,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与打算,没有一个女人是软弱无辜的,因此,索额图根本不相信自从几年前入宫之后便以汉女身份稳坐宠妃宝座的密妃会是一个心思纯善之人。
    只要密妃在后宫之中用阴谋诡计谋害过其他妃嫔,他便要好好的利用这些事情,再用些手段顺水推舟、因势利导的在其中加些佐料,将密妃的小错变成大错,大错变成不可饶恕的罪过,令皇上早日看清楚密妃的真实面目。
    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位男子可以忍受妻妾对他的隐瞒与欺骗,身为天下至尊的皇帝尤为如此。
    到时候,皇上必定会因此厌弃密妃,连带着也会厌恶十一阿哥与十公主。如此一来,十一阿哥变成了不得宠的皇子,也便不会威胁到太子胤礽的地位了。
    索额图首先想到的便是命赫舍里氏安插在后宫之中的眼线与前几年忽然变得疯疯癫癫的平贵人赫舍里怡萱接触,看看能否从平贵人那里查到什么密妃的把柄。
    按理说平贵人贵为仁孝皇后赫舍里懿萱的妹妹,在后宫之中即使不得皇上的宠爱,但皇上至少也会看在仁孝皇后与赫舍里氏一族的情面上照顾平贵人,至少可保平贵人在后宫之中不受人欺负,平安终老。
    然而,平贵人却在几年前因为得罪了密妃而受到康熙的责罚,最后更是因此变得疯疯癫癫,变成了一个废人。
    起初,索额图也觉得这位张扬跋扈的平贵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吃饱了撑得没事做竟然派身边的小太监虐杀了密妃养的宠物狗,并且因此为自己招来祸患,不仅被皇上厌恶,而且还发了疯,彻底变成了一个废棋。
    索额图嫌弃平贵人无用,更不愿因为一个废棋而得罪康熙,便从来不曾派人详细调查过平贵人发疯的因由。
    然而,如今急于收集密妃罪证的索额图又想起了当年曾经与密妃发生过不愉快的平贵人,想利用平贵人查出密妃不为人知的阴险狠毒的一面,或者找个借口将平贵人当年忽然发疯这件事情的起因赖在密妃身上,再加上赫舍里氏一族在背后推波助澜,就算不能让密妃彻底失宠,也会让皇上对她的好感大幅滑落,即使不能立即要了密妃的命,也可以狠狠的扒下她一层皮。
    待明年选秀之时,再挑选几个容貌出众、德才兼备的满州贵女送入皇宫,即使这些女子的容貌比不过密妃,却恰好可以在皇上对密妃失望之时抚慰皇上,为皇上派遣寂寞。
    只要皇上宠幸了这些新入宫的年轻娇嫩的满州贵女,必定会逐渐淡忘那个德行有亏、对他诸多欺骗的密妃王氏。等到密妃彻底失了宠,她和她的两个孩子在后宫之中会过什么样的日子,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
    这些年密妃几乎一直受到皇上的专宠,在后宫之中早就惹得许多妃嫔对她积怨已深,在她得宠之时都有妃嫔敢设计谋害她,在她失宠之后又岂会饶过他们母子?
    赫舍里氏安插在后宫之中的眼线如今已经成为了皇宫里掌管浣衣局的管事姑姑,名为曾箬,由于其家人受过赫舍里氏一族的恩惠,因而一直对赫舍里氏一族忠心耿耿。
    曾箬当年早就怀疑仁孝皇后难产与平贵人发疯两件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因此一直留心打探着关于这两件事情的各种线索,竟然果真被她打探出了一些消息。
    仁孝皇后当年之所以会在预产期之前忽然动了胎气引发早产,便是因为仁孝皇后被一只闯入坤宁宫的花猫给吓着了。
    而在仁孝皇后受到惊吓引发早产之后,这只不知从何处闯入慈宁宫的花猫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寻都寻不见了。
    当年太皇太后和康熙也曾经怀疑这只花猫是被人故意放入坤宁宫,为的便是想要谋害仁孝皇后与其腹中的皇嗣,也曾经下旨在皇宫里四处搜寻过那只花猫,可是却再也没有找到过那只花猫的踪影。
    因为没有查到任何证据,此事便只能不了了之。但曾箬却查到曾经有人看见过荣妃身边的宫女曾经在冷宫附近喂过一只花猫,但毕竟空口无凭,荣妃和她身边的那名宫女自然不会承认此事。半年后,荣妃身边的宫女夜染病死了,此事到此便算了线索,难以再继续调查下去了。
    而关于平贵人忽然发疯一事便更为古怪了。平贵人仗着自己出身高贵,是赫舍里氏一族的贵女,又是仁孝皇后的妹妹,因而在后宫之中一向张扬跋扈,凡事都不肯吃一点亏。
    虽然有时候平贵人为了讨康熙的欢心,也会装作一幅温柔小意的柔弱姿态吸引康熙的注意力,但平贵人的胆子其实却不小,更加不会惧怕诸如猫儿、狗儿一类的小动物。
    再者,平贵人十岁左右的时候便曾经踢死过一只抓破她衣裙的小猫儿,还曾经打伤过一只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养的小狗,之后也不见其如何恐惧不安,因而,曾箬越查越觉得平贵人当年忽然发疯一事大有蹊跷,平贵人绝不可能因为命人虐杀了密妃养的宠物狗便被吓得发了疯。
    曾箬也曾经暗中接触过伺候平贵人的宫人,也曾借由为平贵人送洗好的衣裳为由见过平贵人,却见平贵人一直口口声声的说密妃母子都是妖怪,就连密妃养的猫儿、狗儿也都是妖怪,可是又偏偏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
    平贵人口中所说的那些古怪恐怖的现象除了当年那个已经被吓死了的亲手虐杀小狗的小太监曾经看见过以外,就连伺候平贵人的宫人都没有看到。
    这件事情即使说给旁人听,都未必会有人相信,反而会被皇上以对密妃不敬、污蔑密妃母子为由斥责降罪。因此,曾箬只能暂且压下心中的疑惑,暗自为平贵人传递一些赫舍里氏一族送给她的药材和补品,其他的事情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此番曾箬得了索额图的指示,命她详查当年平贵人发疯一事。曾箬大喜过望,以为赫舍里氏一族终于要为可怜的仁孝皇后和平贵人撑腰了,连忙将她这些年所查到的关于仁孝皇后难产和平贵人发疯两件事情的所有疑点和线索皆写在密信里,托人传递到宫外送到了索额图的手里。
    索额图没想到曾箬竟然如此得力,竟然查到了这么多有用的东西。于索额图而言,仁孝皇后已经过世多年,平贵人更是疯疯癫癫的成了一个废人,即使索额图命曾箬详查当年两人出事的缘由,所为者也并不是为她们二人伸冤或者讨回公道,而是为了借由这两件事情找到铲除密妃母子的理由和方法,为胤礽扫清登基道路上的所有障碍。
    索额图看着曾箬写给他的密信,想到仁孝皇后当年难产之前曾经见过一只来历不明的忽然闯入坤宁宫的花猫,因而才会受到惊吓动了胎气而引发难产,才会在生下胤礽不久之后便血崩而亡;
    想到平贵人在发疯之后也曾经口口声声说密妃母子都是妖怪,就连密妃养的猫儿和狗儿也是妖怪,索额图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边用手捋着自己的胡须,一边在心里斟酌着利用这两件事情铲除密妃母子的方法。
    这皇宫里谁不知道此番密妃回宫之时,身边依旧带着那只她从前一直养在身边的宠物猫,虽然这只猫是一只橘猫而并非花猫,但索额图却在琢磨着或许他可以利用这只猫做些文章。
    为了详细了解当年康熙首次南巡之时将密妃带回宫的路上究竟发生了哪些事情,索额图顿时想到了一个人,此人便是康熙首次南巡之时陪伴在康熙身边的侍臣高士奇。
    高士奇出身贫寒,由于其擅长诗文书法,写得一笔好字而被推荐给索额图。
    索额图常常仗着自己是辅政大臣索尼的儿子,又是仁孝皇后的叔父,对侍士大夫之时都时常颐指气使,不以礼相待,更何况高士奇是其家奴狎友,又曾是其召之幕下之门客,因此,索额图只将高士奇当成自己的一个家奴而已。
    尽管后来高士奇已经被康熙破格提拔,高官显贵,但索额图从未将其当作同僚对待。每次索额图召见高士奇的时候,都命高士奇长跪启事,在索额图面前,高士奇连坐的资格都没有。
    在高士奇得到康熙的信任与重用之后,其家人尚且尊称其为高相公,而索额图依旧直呼其名,仍旧将其当作自己的家奴呼来喝去,随意使唤。
    此番索额图想到高士奇曾经在康熙首次南巡之时奉旨伴驾,应该可以从他那里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便命人将高士奇唤到了府中。
    索额图见了高士奇,依旧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任由高士奇按照从前的规矩向他行跪拜之礼,既不叫起、也不赐座,便直言询问道:
    “你当年曾经在皇上首次南巡之时奉旨伴驾,你可记得在皇上将密妃带回宫的这一路上,可曾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高士奇已经猜到索额图不会让他站着回话,却没有想到索额图竟然会问他有关密妃娘娘的事情。
    高士奇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聪明通透之人,心念一转便将索额图忽然向他打探此事的缘由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康熙当年带蜜菀回宫的途中曾经在山东曲阜遇到过欲行刺康熙的神秘刺客,虽然康熙曾经怀疑此名刺客与反清复明的乱*党有些关联,但此名刺客究竟是何身份至今也未能查明。
    这件事情只有图海、梁九功、素心、小顺子、小东子以及康熙身边的几位侍卫和宫人知道,就连时常陪伴圣驾的侍臣高士奇当时也对此事一无所知。
    由于康熙信任高士奇,因而高士奇事后才在为康熙草拟追查前明余孽的密旨之时知晓了这件事情。
    高士奇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康熙又已经下旨命知晓此事的所有人务必严守秘密,不得将此事泄露给他人知晓,此时见索额图忽然问起康熙带密妃娘娘回宫的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高士奇自然不会为了索额图违背康熙的旨意,因而只低垂着头恭敬的回答道:“回大人的话,奴才并未发现路上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索额图顿时沉下脸色,拧着眉头继续问道:“ 当时你可曾发现密妃与侍卫图里琛有何不寻常的暧昧之处?或是听闻过什么关于密妃与侍卫图里琛之间的流言蜚语?”
    高士奇被索额图的问题吓了一跳,连忙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回大人的话,奴才虽然奉皇上旨意伴驾,但与侍卫图里琛并不相识,也只随众位大臣在行宫远远的见过跟在皇上身边的密妃娘娘一次而已。
    奴才从来不知密妃娘娘与侍卫图里琛之间有何不同寻常的关系,更不曾听闻任何关于密妃娘娘与侍卫图里琛之间的流言蜚语。
    据奴才所知,密妃娘娘自从被皇上册封为贵人娘娘之后,身边一直由皇上的心腹宫人伺候着,根本不可能让密妃娘娘有任何机会与侍卫单独相处。密妃娘娘更不可能不顾自己的父母家人背叛皇上……”
    索额图见他刚刚只不过才问了高士奇两句话,高士奇不仅没有告诉他任何有用的消息,而且还口口声声的为密妃说话,索额图当即便动了怒,随手拿起一个纸镇便向高士奇扔了过去。
    由于高士奇没有躲避,他的头便结结实实的被纸镇砸了一个正着,头上当即便被砸出了一个大包,令他眼冒金星,头晕目眩,身子一晃便栽倒在了地上。
    高士奇连忙挣扎着爬了起来,努力跪好了身子,口口声声向索额图请罪。
    索额图却越发恼恨高士奇无用,令其跪到寒风彻骨的院子里,披着貂皮大氅对其切齿大骂,言辞之间极尽侮辱,甚至辱及其父母妻儿。
    高士奇头痛欲裂,又被索额图如此责骂,只觉得自己连索额图府上养的一条狗都不如,面子里子都丢得一干二净。
    虽然高士奇表面上仍旧做出一幅唯唯诺诺的窝囊模样不住的恳求着索额图的原谅,事实上高士奇此时已经对索额图怀恨在心。
    即使索额图当初的确对他有些知遇之恩,但这些就恩早就在索额图一次次对他的蔑视与辱骂中消耗殆尽,反而在他的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那日之后,高士奇回府之后便大病了一场。待半个月后他的病情有所好转之时,高士奇便做了两个决定:
    一是背叛索额图,投靠其最大的对头纳兰明珠。二是变换字体用左手写了一封密信,将康熙在带着密妃娘娘回宫的路上遇到刺客一事告诉给了索额图,却故意隐去了密妃娘娘不顾自身安危为康熙挡箭这一事实。
    高士奇知道索额图向他询问此事,必定有所图谋,意图对密妃娘娘不利。而皇上又岂会饶了那些谋害密妃娘娘的恶人?
    索额图身为皇上的臣子,不止不想着为皇上尽忠,反而为了个人的一己私利,意图谋害皇上的妃嫔和皇子,如此乱臣贼子,其罪当诛。
    虽然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官,没有能力搬倒索额图,但皇上却可以治索额图的罪。
    他虽然将皇上和密妃娘娘曾经在回京途中遇到刺客一事告诉给了索额图,但只要索额图没有动谋害密妃娘娘的歪念,自然也不会因此被皇上责罚;
    可若是索额图不自重,当真对皇上不忠,犯下谋害密妃娘娘与十一阿哥的大罪,那么,将来无论皇上如何处罚他,他也是咎由自取,与其他人无由。
    索额图刚刚从苏州府查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密妃娘娘竟然并非苏州府知府王国正的亲生女儿,而是王国正当年在寺庙附近捡到的一个弃婴,其真实身份早就已经无从查证。
    索额图得知此事之后,顿时大喜过望,觉得此事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倘若能够将密妃的身世与前明皇室或者反清复明的反贼牵连到一起,皇上必定不会再继续宠爱密妃,而密妃所生的十一阿哥也会因为密妃不名誉的出身而彻底失去成为储君继承皇位的资格。
    捏造一些实事、伪造一些证据,将密妃和前明余孽牵扯到一起并不是一件难事,困难的是如何让康熙相信密妃前明余孽的身份以及她确有谋害亲夫、反清复明的谋算。
    索额图已经做了一些部署和安排,却依然觉得这个局布得不够周密,恐怕无法令康熙相信密妃确有谋反之心。
    正在索额图为此事发愁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封密信,信中提及在皇上带着密妃娘娘回京的途中,途经曲阜之时,皇上和密妃娘娘曾经在鸿宾楼遇到了一名欲行刺皇上的刺客,此后,皇上虽然命人追查此名刺客的身份,却只查到了此名刺客似乎与前明余孽有些关联,便断了线索。
    索额图也曾经怀疑过这封密信中所言之事究竟是否属实,索额图又不便向太多人打探此事,否则必然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索额图思前想后,觉得写下此封密信之人既然可以将当日跟在康熙身边的侍卫和宫人的名字写得清清楚楚,足见其的确对此事知之甚详,必定是随驾南巡的随从之一。
    而这样一个人也没有必要故意编造出这样一件事来欺骗他,想来此人或许从高士奇哪里得知他想要知道这些事情,因而才写下此信,不过是为了向他投诚而已。
    索额图知道在康熙首次南巡回宫之后,康熙的确多次命图海剿灭前明余孽与意图反清复明的反贼,如今细想起来,倒是从侧面印证了当初在回京的路上的确发生了行刺皇上的大事。
    想通此节之后,索额图只觉得上天都在助他一臂之力。有了这个巧合之后,他必定可以布一个更加精妙的局,让皇上亲自查明密妃的真实身份,并且知道其与反贼勾结、意图谋杀亲夫,一心想要反清复明的“真相”。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不信皇上还会一味的护着密妃!
    图海只觉得自己的运气近来真是好得出奇,平日里极为难抓的前明余孽竟然接连的落了网,而且,这些人还由于承受不住酷刑的折磨纷纷招了供,供出了他们冒险前来京城的目的便是同成功打入皇宫的同伙相互配合,意图在除夕夜前后行刺皇上。
    对于这些人招供的供词,图海本就没有尽信,但当图海听闻如今皇宫之中竟然有前明余孽的同伙之时,不由得神色一凛,对此事更多了几分重视与关注。
    图海当即便入宫求见康熙,将此事禀奏给康熙知晓。康熙听闻在皇宫之中竟然有前明余孽的同伙之时,心中也觉得十分膈应。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通常遇到此种情况,康熙都会秉承着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的原则,将所有有可能与反贼有关之人尽数铲除干净。
    于是,康熙不仅加强了皇宫的守卫,而且将身边的御前侍卫与皇宫的宫人们仔细排查了一遍,他不能允许皇宫里混入任何前明余孽,时刻威胁着他与家人的性命安危。
    这一查之下,果然查出了许多从前不曾查明的错综复杂的各方势力与许多眼线,康熙拔除了一部分眼线又故意留下了一些。
    乾清宫与储秀宫都很干净,没有发现任何眼线,阿哥所里虽然发现了几个眼线,但都与这些阿哥们额娘的母家有些许关联,其目的也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好这些阿哥们,因而康熙便暂且留下了这些宫人,没有将其清除出去,却暗中命人留心这些宫人,只要她们不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情,便可以继续留在阿哥们身边当差。
    而令康熙感到意外的是浣衣局的掌事姑姑曾箬竟然是赫舍里氏一族安插在皇宫之中的眼线。
    康熙虽然可以容许一些家族为了自己的女儿在皇宫里安插一些眼线,但却不能允许这些眼线做到掌事宫女和管事太监的位置。
    浣衣局虽然比不得御膳房那般重要,但毕竟浣衣局事关康熙与后宫妃嫔、皇子、公主们的衣饰安全,康熙如何能允许赫舍里氏一族的眼线来做浣衣局的掌事姑姑?
    因此,康熙将曾箬调离了浣衣局,将她安排到长春宫,让她做了伺候平贵人的宫人。康熙此举令曾箬心慌意乱,更是将索额图吓出了一身冷汗。
    索额图提心吊胆了一段日子,却发现康熙除了将曾箬安排到长春宫伺候平贵人以外,并没有其他旨意,也未曾斥责或者敲打他不该往皇宫之中安插眼线。索额图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索额图也曾经想过要不要暂停他的计划,以免引起康熙的怀疑,然而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索额图竟然意外的发现当年十一阿哥和十公主寄养的商贾之家所开的洛氏商行之中竟有白莲教的教徒出没,便将其家主洛明带到府中问话。
    索额图没想到洛明竟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软脚虾,竟然被吓得哆哆嗦嗦,不停的说他根本不认识什么白莲教教徒和前明余孽,求索额图饶他一命,还说只要索额图可以保住他的性命,他愿意为索额图做任何事!
    望着洛明窝囊的模样儿,索额图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这个计划甚至比他之前的那个计划还要更加完美,足以令密妃母子彻底被皇上厌弃,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由于康熙加强了皇宫的守卫,因而索额图不得不重新调整了计划,牺牲了两个死士的性命才将洛明成功的送入皇宫。
    而索额图不知道的是本应该藏身于冷宫之中的洛明刚一解决掉监视他的两个跟屁虫,便轻车熟路的向乾清宫行去。由于洛明的速度快如闪电、迅捷如风,因而这一路上竟然未曾被人发现。
    当正在南书房批阅奏章的康熙忽然看见洛明出现在他前面的时候,当即便沉下了脸色。
    见洛明竟然可以在皇宫之中来去自如,而且还可以随心所欲的进出他的南书房,甚至如入无人之境,康熙琢磨着他是否应该立即换一批新的御前侍卫,还是干脆将这些失职的侍卫全部拖下去砍了?
    康熙冷哼一声,冷冷的望着洛明,挑眉道:“朕的南书房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你是不是太过放肆了一些?”
    “请皇上明鉴,这可不是微臣自己要来的,而是您的奴才费尽心思将微臣送进来的!”洛明摊着双手,无奈的耸了耸肩,脸上虽然带着一抹清浅的笑容,只可惜那笑容却并未直达眼底。
    “皇上可知您的奴才费尽心机的将微臣送入皇宫,其目的是想让微臣去蒙骗
    蜜菀,让她相信自己是大明皇室的后裔,相信皇上便是杀害她家人的仇敌。”
    洛明说罢,便从身上取出了一块刻有桃花花纹的玉佩,以及一封看起来年代久远的书信呈到了康熙面前。
    康熙只看了那块玉佩一眼,当即便变了脸色,而后康熙又迅速的将书信展开,一目十行的往下读,然而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据信中所言,蜜菀乃是大明皇室后裔,是朱三太子多年前遗失的爱女。信中还说蜜菀身上之所以会有一个如此特别的胎记,乃是由于用了一种特殊的药水,将一朵粉红色的重瓣桃花绘在了胸口。而此朵桃花并不会时时显现,只会在特殊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
    当年,蜜菀的亲生母亲之所以会在蜜菀的胸口绘上此朵桃花,便是担心在未来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逃亡之中会与女儿失散,以至于将来无法相认,又怕直接画上一朵时刻都会显现的桃花会暴露了女儿的身份,因此才会想出了这个办法。
    这封信中不仅讲述了蜜菀的身世,而且还特意详细描述了她的亲生母亲先被清兵轮女干,最后惨死于清兵手中的经过。而她的亲生父亲朱三太子为了躲避清兵的追杀,只能在一群忠心耿耿的下属的保护下,整日过着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逃亡生活。
    虽然这封信里并未提及复仇二字,却字字血泪、触目惊心,字里行间满是控诉,字字句句都在催促着蜜菀为亲生母亲报仇雪恨!
    康熙看了这封信后,顿时怒不可遏,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怒火而直接将这封书信撕成碎片。
    “这块玉佩和这封书信究竟是何人交给你的?”康熙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格外低沉,虽然没有高声怒骂,但锐利的目光与冷若冰霜的语气却令人不寒而栗,胆颤心惊。
    洛明微微一笑,反问康熙道:“皇上应该想想,究竟何人会如此憎恨蜜菀母子,恨不得让他们立刻被皇上厌恶?不仅让蜜菀在后宫之中再无立足之地,而且还要让十一阿哥和十公主背负着前明余孽的身世,再也没有机会得到皇上的欢心与恩宠?”
    康熙心里十分清楚,由于他这些年来专宠蜜菀,后宫妃嫔们吃蜜菀的醋也是正常之事。可是,此番幕后主使之人竟然连十一阿哥和十公主都不放过!他将洛明也牵扯其中,为的便是让胤祥和钰珩也成为与反贼相互勾结的前明余孽。
    康熙既聪慧又多疑,当即便想到了储位之争这件事情上。康熙揉了揉涨痛的额角,当即便问道:“此人可是索额图么?”
    洛明浅笑着夸赞道:“皇上圣明,果然一下子便猜中了!由此看来,皇上对自己手下的奴才倒是了解得紧!”说到此处,洛明忽然好心的提醒康熙道:“皇上只了解自己手下的奴才哪里够呢?有些奴才也该好生管教管教才是……”
    康熙瞥了洛明一眼,深邃的凤眸之中显出鄙夷之色,“你不会以为凭借你和你手上的这些东西便能有足够的证据的搬倒索额图吧?”
    “这是自然。”洛明越发笑的云淡风轻,“微臣虽然愚钝些,但还不至于如此天真的以为仅凭这几样儿证据便可以治索额图的罪。
    索额图很是谨慎,他后面有什么计划,并未告知微臣。想来他是担心微臣无用,坏了他的好事吧!”
    康熙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憎恨与杀意,沉声对洛明吩咐道:“既然如此,你索性便顺水推舟,继续陪着索额图演完这场戏吧。朕也很想知道索额图究竟布下了一个什么局来谋害朕的爱妃与孩子?
    为了避免蜜菀受到惊吓,康熙当日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蜜菀的反应远比康熙预期之中镇定许多,蜜菀不仅将那块玉佩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了半天,而且还将那封书信从头至尾看了好几遍。
    虽然蜜菀在浏览这封书信的时候神色极为平静,甚至看不出喜怒,康熙却被她陌生的神色搅得心慌意乱。
    虽然明知道蜜菀的身世并不像书信中所描述的那样,但康熙却几度没来由的有些不安,生怕蜜菀相信了信中写的那些胡言乱语。将他当成仇人对待。
    “菀菀应该知道这封信中所述之事都是假的吧?”康熙忧心忡忡的望着蜜菀,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的胸口,“菀菀要相信朕,朕绝对不是你的仇人!”
    蜜菀点了点头,“菀菀自然知道信中所述之事都是假的。可是,菀菀只是好奇此封信写得如此逼真,皇上就一点也没有怀疑过菀菀的身世吗?
    皇上难道一点不担心菀菀是别有用心才会故意接近你的,为的便是反清复明,亲手杀了你为母亲报仇吗?”
    “朕相信朕看人的眼光,菀菀为人如何,对朕究竟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相待,朕自然心中有数,绝不会看错。况且……”
    康熙略微停顿片刻,忽然将蜜菀拥入怀中,低头在她耳边柔声道:“况且,菀菀倘若真想取朕的性命,恐怕早就已经得手了。毕竟,朕在菀菀面前,有太多不设防备的时候了。
    比如,在那个时候,菀菀若是想要取朕的性命实在易如反掌……可是,朕知道菀菀不会这样做。”
    “我为何不会这样做?”蜜菀笑眯眯的望着康熙,故意对康熙道:“皇上也太过自信了吧?”
    康熙捏了捏蜜菀粉嫩的脸颊,笑着回答道:“因为朕知道菀菀心悦朕,怎么会舍得对朕下手?”
    舍不得吗?
    蜜菀侧头望着康熙这张无比熟悉的俊朗儒雅的面容,发现虽然此时康熙的脸上带着一抹有些欠揍的表情,但她还是觉得她很吃康熙的颜。
    还真是舍不得对他下手。
    蜜菀放软身子依偎在康熙的怀中,用娇软悦耳的声音向康熙撒娇道:“皇上说菀菀可以轻易取了你的性命,可是,对于菀菀而言,皇上又何尝不是一样有许多机会可以取了我的性命?
    只说昨儿个夜里皇上折腾菀菀的时候,便差一点要了菀菀的小命儿了……”
    康熙听了蜜菀的前一句话,正在满心感动的时候,却忽然又被蜜菀的后一句话撩拨得乱了心神。
    康熙低声嘟囔了一句“真是一个专偷人心的小妖精”,而后便一手紧紧揽着蜜菀的纤腰,一手扣着蜜菀的后脑,狠狠的吻住了她柔嫩的嘴唇。
    腊八节当日,就在后宫众人品尝着香甜可口的腊八粥,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新年时,浣衣局的两名宫女在送到储秀宫门口的时候,却忽然尖叫不止,说亲眼看见有一个人影从储秀宫里窜了出来,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两名宫女的大喊大叫自然引来了许多人的瞩目,不过半日便将储秀宫有可疑人影出没之事传遍了东西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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