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我什么事?”
“当然关娘娘的事啊,是娘娘向皇上举荐的。”东方朔把责任全部推到欧阳静身上。
“哼!”欧阳静不服气的说“是啊,是我举荐的啊,还有好多,你愿不愿意听啊!”
“洗耳恭听!”
“李广啊,卫青啊,公孙敖啊,李斯啊……”欧阳静掰着自己的手指头,从西汉一直讲到东汉,又从东汉扯到隋朝。
“停,公孙贺?”刘彻打住欧阳静的话,她怎么凭空就冒出这么多人出来?“东方朔,是不是就在宫中任职的太仆公孙贺?”
“是啊,皇上真是好记性。”东方朔说这些话,是夸他还是损他?
“那朕就更想知道了,卫青是何人?”刘彻看着欧阳静气嘟嘟的脸,又想到她刚才说了那么多人名,看来他的静儿知道还真不少呢。他越发的对卫青感兴趣了。
“如今是个马夫。”
“连马夫都给朕带上战场了。”刘彻听完马夫两个字,就挑眉了“是人才?”
“是不是人才,东方朔说了无用,皇上必须自己用了才知道。”
刘彻看了东方朔许久,本来是不想听东方朔玩世不恭的话,但是连静儿都这么说了……
他笑着“行,朕就听静儿的,来人啊,立刻下旨,若寻得卫青,立即带入宫。”
【长乐宫】
傍晚,远处只望见长乐宫连绵迭起的重重殿阁,透出昏黄幽暗的光线,一丝一丝的透过柳枝射在了在树下停歇的王太后。
她缓慢的伸出了手,便有一杯茶水递到手边,只见那杯茶水漂浮着一二朵红梅,三四片桂花,清香阵阵,氤氲出丝丝暖意,就宛如她此时的心情一般。
听着旁边的宫女编出的笑话,她不经的跟这些个年轻的小姑娘笑了起来。
只是欢笑声一片,被一阵不合时宜的话打破,公公跪下“太后,陈皇后……”
“哀家不见。”王太后一听了陈皇后这三个字,轻轻挥手,淡淡的说。
“母后!”远处又传来了陈皇后的尖声,托着那已经垂在地上的绸缎,快速的奔来,看见王太后脸色不好看,连忙屈身“臣妾见过母后。”
“天色也晚了,阿娇不呆在椒房殿,跑来哀家这里又有什么事了?”王太后用指尖拨开了手上茶杯里的几瓣花瓣,轻轻的饮了起来。
“母后,您不知道,前几日臣妾在宣示殿跟皇上……”陈皇后说到这里,王太后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红了脸低头,听起来是件好事的,怎么她吐出来就好像一件坏事呢?“然后欧阳静竟然明目张胆的跑进宣示殿,泼了臣妾一身的水!”
“哦?是哪个妃子这么放肆?”王太后听了,也皱眉。
“就是皇上册封的夫人,欧阳静啊!”陈皇后一讲到欧阳静就气得快发疯了,王太后只是淡淡一说|“那彻儿呢?怎么处置的?”
“哼!皇上是把她宠上天了!不怪罪她,反倒把臣妾从宣誓殿给赶了出来,说要替臣妾教训她,臣妾还真以为会教训,哪想到……”
“阿娇,母后还是那句话,忍啊。”王太后又伸出空闲的一只手,旁边的宫女识相的又递上了一杯茶水,王太后接过,“别气了,喝杯茶水了事了。”
“母后,您还真的看她这样下去啊?”陈皇后不理会她递来的茶水,愤愤不平道“总有一天,这个欧阳静还不把后宫给搅翻了!不知道皇上到底着了她什么迷,母后您不管,臣妾身为后宫之首,还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静妃?”
“好了。”王太后见她如此不给她面子,一手就将茶杯狠狠的扔在地上“你作为彻儿的妻子,连丈夫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你都不知道,只会糊涂的干这种傻事!阿娇,你再如此飞扬跋扈下去,哪一天彻儿真的废了你,哀家一定会袖手旁观的!”
“母后……”
“下去吧,哀家今日累了。”王太后起身,旁边的宫女扶住她直径就走了,陈皇后在后面,哭哭啼啼的“母后,您到底要臣妾怎么做啊。”
走了好远,王太后烦躁的停下,唤了一句“小意子。”
在王太后身后名叫杨得意的公公上前“太后?”
“给哀家摆驾,去未央宫。”王太后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静妃,这个皇上天天迷恋的女子,她也不知道静妃究竟有什么本事,让皇上如此倾心的跟着她,不能让皇上这样下去了,为了刘家的子嗣,更为了大汉江山的未来。
“现在已经不早了,兴许皇上已经就寝了?”公公小声道。
“就寝了,哀家就唤醒他。”王太后轻轻一句,“今日不去,哀家又要多担心一日。”
夜幕降临,黑压压一片的未央宫静悄悄的。
宣示殿里静得沉沉,夜已深,只见烛火闪跃,缕缕香熏自青铜炉中如幽魂般缥缈。
一抹黑影在桌前东翻翻西翻翻,不知道在翻什么,摸到竹简,那竹简碰撞出些许尖利的声音,她赶紧放下,怕那个声音会让人发现她在偷东西。
找了一会后,只听见一声叹息,那人便跌坐在地上,喃喃道“刘彻是把我的手环藏哪里去了?怎么找都不找?”
她摸清了他今天要很晚才会回殿,趁着他不在,去找公公要了一件黑色衣裳,偷偷的摸进殿里,要把她的手环偷回去,只是折腾了大半天,一个鬼影子也没有见到。
无力的坐在地上,不好玩的扯着那件衣裳大出来的袖子,“人家的手环,到底在哪里嘛。”
“皇上不在宣示殿,在承明殿里呢。”门外突然一声声音,吓得欧阳静赶紧起身,紧张的听着门外的声音,刘彻回来了?不会吧?不是要很晚?
“太后,要不您先在宣示殿候着,奴才去给您叫皇上?”声音顿时从远到近,交杂着一些混乱的脚步声。
太……后!!!欧阳静的嘴巴扯了一个o字型,汉景帝的皇后,王太后?妈呀,刘彻不回来,他老妈倒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欧阳静像个无头苍蝇,一头就扎进了桌子下。
“这么晚了,还跟大臣商讨什么呢?”一声沉重的声音,随即一句话应上“匈奴的事呢,太后。”
门被打开了,一抹月光射进,穿着深红色衣裳的高贵女人进门,身后跟着一个公公,王太后叹息道“彻儿这么累,你们得多熬一些汤给他,记着皇上不喝人参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