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似乎是刻意说给慕青听得,“姐姐话就说到这里,妹妹才是真的聪慧过人,自然能看穿这其中蹊跷,至于此事会殃及到谁……”瑾嫔忽然深望了慕青一眼,“哈哈哈,总之那个人绝不会是我!”
因为,瑾嫔深知,自己在齐妃眼里不过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小小绊脚石而已,还不至于会叫她下这么大的血本对付,至于慕青,那可就说不定了。
瑾嫔走后许久,慕青才缓过神来,从瑾嫔的话里,慕青似乎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阴谋味道。
齐妃……齐妃……慕青实在难以相信,这会是一场精心策划好的刺杀,不是为了刺杀沈云初,也不是为了刺杀齐妃,真正的目的是自己……
晌午,福王沈云禾带着大队人马赶过来,慕青远远地看到福王一路风尘地赶到帐内。
“臣弟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此时,齐妃还处于昏迷中,沈云初已陪了她多时,看到福王过来,这才松开齐妃的手。
“平身吧!”沈云初看到福王那一身武装,默默地转过了头,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福王。
此次狩猎,福王称病不能同行,而此时,福王却又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似乎太过巧合,可沈云初没有证据,不能随意指控福王,伤了他们兄弟表面上的和气,毕竟福王手握重兵,而另一头又有蒙古族虎视眈眈,一旦他与福王动起干戈,蒙古族趁虚而入,那么他与福王二人都讨不到什么便宜,反而叫蒙古坐收渔人之利,这实在是得不偿失。
思来想去,不论那刺客到底是不是福王的人,沈云初都不可能会与福王计较,想到这里,沈云初换上一副和善的面孔,“云禾,你来的正是时候。”
“皇上,可查到那刺客的身份?”沈云禾关切道。
沈云初摇头,“没有,那刺客当场自尽,没有露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这可就奇怪了!”沈云禾托腮,“这围场内外重重重兵把守,怎么会有刺客。”
“这一点,朕也想到了,唯一的可能便是内鬼所为。”
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吉达,“皇兄,蒙古人狼子野心,皇兄不是不知道,今次,莫不是那吉达背后使的什么阴损的招数,想要以逸待劳……”
“不!”沈云初突然摇手,“吉达没有理由这么做,他此来我齐国是与我们谈和的,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生事,于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皇兄就这么相信那个吉达?”福王不解,“皇兄可曾想过,蒙古人诡计多端,兴许谈和是假,刺杀是真……”
“是吗?”福王的话突然提醒了沈云初,是啊,他并非完全了解吉达为人,若他当真以谈和为诱饵实则是想杀了自己,倒真是防不胜防了。
“此事……”
“此事便交由臣弟去追查吧!”福王突然打断沈云初的话,“皇兄放心,臣弟一定全力以赴,绝不会冤枉了好人,也绝不会放过奸佞!”
福王一脸正气慨然的模样倒是让沈云初吓了一跳,这个弟弟向来对自己多有不服,却不知为何会在这件事上如此上心。
为什么……
一个又一个疑问接踵而来,沈云初回头看着还在昏迷中的齐妃,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回想当夜……
众人皆以为刺客所要刺杀的目标是他这个皇帝,而齐妃为了护驾才挡了刺客那一刀,实则不然,经过沈云初仔细回忆后发现,当夜那刺客的目标,分明直指齐妃……
齐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以什么样的理由来行刺一个小小妃子呢?
想到这里,事情似乎开阔了不少,而一切却都需要等齐妃醒来,才有个明确的答案。
傍晚,慕青来看齐妃,“你来啦!”
“是,臣妾来看看齐妃姐姐。”慕青看到沈云初那异常疲惫的神色,她还从未看过他这样殚精竭虑的样子,是为了齐妃吗?
“姐姐她……”不待慕青说下去,沈云初突然扼住了慕青的脖子,“青儿,告诉朕,朕平日待你如何?”
慕青一怔,不知沈云初这是何意,“皇……皇上……”慕青挣扎着却连话都不能好好说得清楚,她不知道在自己到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沈云初会突然对自己发这样大的脾气。
“说!是不是你!”
“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慕青倔强地睁大了眼睛。
“你不明白?”沈云初似是气极,福王适才来报,虽然不曾查到刺客的什么蛛丝马迹,却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皆是传的静嫔与吉达。
沈云初原不愿相信慕青会和吉达有什么瓜葛,可是想到吉达肯将自己的爱驹猎风借给慕青,林中又那样拼命救了慕青,不得不叫他对吉达与慕青之间的关系另眼相看。
“告诉朕,你没有背叛朕,告诉朕!”沈云初手下用力么,慕青突然重咳了两声,面色阵阵发紫,在沈云初的手中,她就像是一只随时会被他捏死的蚂蚁。
不,她不能死!
她还没有报仇,她不能死!
只是那一瞬间,一抹清泪顺着慕青的眼角滑下来,淌进沈云初的手心,沈云初心中一凉,突然松开手。
慕青跌坐在地上,伸手揉着自己生疼的脖子,抬头仰望沈云初,“皇上若信了那些传言,又何必来问臣妾,这样多此一举,何不直接杀了臣妾……”
“你以为朕不敢!”沈云初厉声道。
可慕青却偏偏笃定沈云初不敢,因为此时的他,还需要慕家的支撑,沈云初的翅膀还没有硬,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动了慕家。
“皇上想杀谁自然就能杀谁,没有敢不敢一说,臣妾在皇上眼里,也不过只是个随时都可以丢弃的物件罢了……”慕青垂下脑袋,前世她曾那般深爱过这个男人,她以为他也像她对他的爱那样深沉的爱着她,即便不再爱了,曾经至少也是爱过的,可后来才知,一切从头至尾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如今……又何尝不是逢场作戏呢?
看只看谁的戏演的更真罢了!
慕青垂首掉泪,沈云初心头却一阵抽痛,突然扶起慕青,拥她入怀,“青儿……是朕鲁莽了,你别怪朕,朕也只是气急了。”
慕青摇头,“皇上说什么话,臣妾怎么会怪罪皇上,皇上是天子,做什么……自然都是对的!”
齐妃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慕青与沈云初紧紧相拥的情景,她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年头,原本想好醒来后要对沈云初说的话,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她终究是低估了慕青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双手紧紧攒着床单,这一刀,挨得可真是不值啊!
“咳……咳咳……”齐妃突然咳嗽了两声,惊到了此时正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沈云初与慕青。
慕青抬头去看榻上的齐妃,推了推沈云初,“皇上,好像是齐妃姐姐……醒了……”
“是吗?”
二人赶紧凑过去,当真是齐妃醒了,沈云初欣喜,忙派人去请了御医来。
“爱妃……”适才还抱着慕青情意绵绵的沈云初,此时又全身心都放在了齐妃那里,紧紧挽着齐妃的手,“爱妃,你感觉怎么样?伤口可还疼?”
齐妃笑得一脸从容,“叫皇上担心了,是臣妾的罪过。”
“说什么胡话……当晚……”沈云初想到当晚,却没有要再说下去的意思,他似乎也发现了什么端倪一般,“总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是啊,叫齐妃姐姐受苦了!”慕青顺着沈云初的话头道,她与沈云初之间,在齐妃看来,感情似乎又有增进,天哪,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很快,齐妃醒了的消息便传开了,瑾嫔闻讯也赶了过来,满脸堆笑着说了不少好话,同时也化解了不少尴尬,经过御医诊治,确信齐妃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剩下的只需要好好将养调理便没有大碍了。
沈云初也算放下了心,齐妃身后是整个顾家,他初登大宝,前朝还离不开这些大臣们的支持。
慕青劝了沈云初去休息,自己和瑾嫔留下来照顾齐妃,沈云初对她好一番夸赞,称她懂事顾大局,当是适才对她那般粗鲁的一种补偿。
慕青对沈云初的心早已凉透了,自然也不会再在乎沈云初对她什么态度。
待沈云初离去后,帐内只剩下慕青,齐妃和瑾嫔三人,这三个女人各怀心思,如今慕青很确信,齐妃一心想要对付的人是自己,而瑾嫔两边挑唆,想要叫她们二人互相斗得两败俱伤,她坐山观虎斗落得自在,至于慕青,不论是齐妃还是瑾嫔,都不是善茬,她亦仔细想过,若要同时对付,她必将腹背受敌,何况宫中还有一个心思深沉的皇后,她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唯有与瑾嫔合作,先扳倒齐妃。
瑾嫔察觉到慕青的眼神,诡谲地笑了两声,“嘿呀,齐妃姐姐这伤好得可真快啊,要是旁人,恐怕这条性命早就不保了吧!”
“你什么意思?”齐妃突然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