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脸色一沉,慢慢收回了手,眼底的神色复杂,唇轻轻动了动,半晌才喏喏的吐出一句,“丫头,你说真的?”
萧楚儿冷淡的点了点头。
她就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经历了这么多,她最后一点的热情,都被不久前丰都的那一场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现在的她,除了让秦赢苏醒,就剩下让睚眦滚出秦彦身体了。
其他的事情,什么苍生,什么大义,都与她无关。
她只是一个小女人,一个心早就被这个世界所割裂打碎的女人。
无量不知她曾经经历过什么,变得这么冷血无情。但却看出了她的坚决,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也不强求,毕竟人各有志。
“好,你不去,告诉在哪,这总可以了吧?”
他一个人,可能会麻烦许多,但也不能置之不理。
萧楚儿依然摇头。
无量几欲抓狂,“这也不行,哪也不行,你究竟想怎样?!我已经不让你去了,我就自己去啊!”
她摇头不同意,“你不能去,如若打草惊蛇,我们会有麻烦的。我讨厌麻烦。”轻飘飘的说完这句话后,她从睚眦怀中拿过石头,一跃跳上了树屋。
无量完全震住,差点连呼吸都忘记了,一下老脸涨的通红。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回过神来。神情依然焦灼。
眼神一瞥,就看到了在一旁看热闹的睚眦。
两步冲到他的面前,一把紧紧卡住他的的肩膀,“你肯定知道在哪?!带我去,快!”
睚眦只觉肩膀一阵刺痛,不舒服的扭了扭,却被对方捏的更紧了。无奈的看着他,“老头,既然她都说不管了,你又何必要多管闲事呢?!”
无量咬牙,摇了摇头,“不行,你们的龙族的规矩我懂。你不插手也无所谓,但我已经知道了,不能坐视不管。如若对方真的有机会得到最后两样东西,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好解决了。”
炼制了三百年的血尸,差的只是最后一道工序。
他不敢想象人,如若出世,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
他是被封印了几百年,也因为这样,那场灭世大战,才回一直像放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回放。像附骨之疽,难以刮裂。
睚眦不插手,似乎并不意味,他不能将地点告诉对方。但就像萧楚儿说的,毁了血尸,必然会引起山上人注意。这点,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我想,你先冷静一点,思考一下该怎么稳准狠,一击即中。不然,贸贸然冲过去,东西灭不掉,还会弄来一些麻烦。”
这山上很不太平,不用看,他都能感觉到。
无量闻言,脸色变了几变,稍稍冷静了一点。双手慢慢脱力,放了下来。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没有开口。
半晌之后,他才轻轻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是我太激进了。我会好好考虑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睚眦见他走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不由气闷。
“靠,这算什么?用完就丢?!”不爽的低声咒骂了两句,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也走了。至于去哪,没人知道。
萧楚儿回到树屋,将石块放在了秦赢身边。她想,秦赢身边有琉璃钟保护,即使偶尔有鞭长莫及的时候,也不用太担心。也只有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二黑也在她离开的时候醒了。见她进门脸色有点不太好,便没有开口。只是目光忍不住随着她转悠。
“有什么别的感觉么?”
她突然飞来这么一句,二黑有点回不过神来,懵懵的指着自己说:“你在问我?”
她点了点头,“这屋里,还有第三个人么?”
二黑也不知是放松下来了,还是在试练的时候,伤到脑子,竟然回了一句。
“这不是第三个人么?”
他指着秦赢,来了这么一句。
萧楚儿愣了一下,忽然笑了,“是啊,他睡的太久了,我都快忘记,他一直都在的事情了。”清甜的声音, 带着落寞。
二黑心口一缩,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
“没关系,你这么说,就证明你也把他放在心上了。没有关系。”萧楚儿打断了他慌张的道歉,“怎么样?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二黑顿了顿,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看了一下,见她目光清澈,似乎真的没有在意之前的话,心才稍稍放下。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那经历太奇特了,我有一点接受无能。”
“你一个挖坑的,不是应该见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了吧?”
二黑在心底给自己拉了个帷幕,忍不住咆哮:“什么鬼,我只是一个小喽啰好么?连上次墓穴里那些玩意,他都没见过好么?你这么轻描淡写的,是曾经以为我是什么超级大boss么?!”
萧楚儿没得到回应,抬眸就见他脸色晦暗不明,眼中夹杂着一些莫名的幽光,不由更好奇了,“你是在试练见到了什么东西?”
她进去过,但什么都没见到。甚至呆了两分钟,就莫名的晕了过去。直到十岁,师父才探出她身体真正的原因。
而门内有规定,是不可以同自己师父以外的人,讲述试练经过。
她一直很好奇。
现在她被逐出师门了,自然也就不在乎那些规矩了。
“也没什么。”二黑忽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那里面经历的事情,对现在的他而言,虽然也惊奇,却没有像最初的时候,让他太过大惊小怪。
只是,解释起来会比较不好意思。
难道告诉她,自己在里面,和一堆光玩了半天,然后被一束钻入体内的光色光束给弄晕了?!
拜托,这样说起来,会很怂的,好么?!
“没什么是什么?”萧楚儿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
困扰了它二十多年的问题,终于要迎来了答案,她怎么会不激动?
二黑扭扭捏捏半天,刚抬眸像要说话,就见眼前人用一种垂涎若渴的样子盯着自己,后背不由一凉,缩了缩脖子,“你这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