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里闹出的动静姚可清也听说了,余若涵并不乐意这门亲事,而且这场闹剧又发生的这么恰巧,姚可清不由怀疑这是余若涵设计的,就为了搅黄这场亲事。
既然如此,她何不助她一臂之力呢?跟余家关系越糟糕对她来说越是好事……
“各处都吩咐下去,若是大少……若是余小姐有什么需求只要不过分的,就尽量满足,而且若是余小姐的人想出府,不必拦着……”因着姚可清的这番的吩咐,余若涵的人很容易的就出了侯府。
“时间也不早了,都下去歇着吧,若是听见什么动静,也只当没听见,不用理会……”姚可清正吩咐着,朱氏那边也派人来提醒他们不要随意走动了,看来朱氏也看穿了余若涵的心思。
姚可清笑着谢过了,“劳母亲挂记了,你回去替我谢谢母亲!”又给了赏钱打发了传话的丫头,这才洗了歇下。
一夜安睡,第二日吃完早饭还没等到人来通知她去正房认亲,姚可清就知道昨晚上的事儿只怕闹大了。
昨天晚上姚崇明听了朱氏传来的消息,怒不可遏,先是把姚崇明叫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一顿,后来知道原委后也觉得自己下手狠了,但为了不得罪余家,还是咬牙压着姚启康给余若涵赔礼。
结果到了菡香院,就发现里面哭闹声一片,这是姚启康跟余若涵的婚房,姚崇明要避嫌,不好进去,就让人去找朱氏,但朱氏早把长房那片的院子都锁了,姚崇明派去的人找不到朱氏,姚崇明只好让代姨娘进去看看情况。
代姨娘被姚崇明逼着不情不愿的去了,进了菡香院就看见正屋的梁下悬着一条白绫,那白绫上挂着一个一身大红嫁衣的丽人,不是余若涵又是谁?
余若涵身边围着一圈丫头有的哭,有的劝,代姨娘看了个大概,正打算偷偷溜去向姚崇明报告,却被眼尖的丫头看见了,“代姨娘,您可来了,你快帮着劝劝大少奶奶吧!大少奶奶要寻短见呢!”
代姨娘干笑道,“我一个妾室,人微言轻,我说的话大少奶奶未必就会听,我还是去请大少爷来吧!”
说着转身就要走,却被另一个丫头拉住,“姨娘快别提大少爷了,这事儿都是因大少爷才起的!小姐正恼着呢!结果月杏又一个想不开就悬梁了,又听人说侯爷打了大少爷,小姐越想心里越不是个滋味儿,觉得这些事儿都是因她而起的,便想一根绳子了结了……”
“哎哟哟~糊涂!糊涂!”代姨娘唏嘘,“这跟你们家小姐有什么干系?做甚要想不开呢?”
说着就作势去拉余若涵,“大少奶奶,这事儿你又不是你的错,这是做什么?快下来!这凳子说高不高,可说矮也不矮,万一摔下来可如何是好?”
余若涵听了这话却无动于衷,只死死抓着白绫,“不是我的错又能怎样?前脚大少爷和月杏才出了那样的事,后脚月杏就去寻死了,横竖在外人眼里眼里我都是个笑话了,都这样没脸了,还不如让我死了,全个干净名声!”
“哎哟~月杏糊涂,大少奶奶您可别跟着糊涂!唉……罢了,我去请老爷来!你们把屏风支好了!”
一听代姨娘说余若涵要寻死,姚崇明再也顾不得避嫌了,跟姚启康一前一后进去了。
门口支了屏风,隔着屏风,只能看到梁下那两条白晃晃的白绫,姚启康就先急了,想也没想就隔着屏风跪下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是,是我酒后无德,才铸下大错,还请奶奶爱惜身子,莫做这种糊涂事!”
“怎么会是大少爷的错呢?大少爷一切都是按着规矩来的,是我没按规矩守在新房里,若是我不去看那琉璃瓶,我不会出这种事,更不会连累大少爷被责罚,也不会连累自小相伴的月杏寻死……改死的那个人是我!”说罢余若涵就将头伸进早就结好的环里去了,一咬牙,蹬开了脚下的凳子。
周遭的丫头们惊呼一片,手慌脚乱的去救余若涵。
姚启康听得锦凳摔在地上的声音,心里也慌了,探到屏风后一看,着大红嫁衣的余若涵一张雪白的小脸挂着两行清泪,眼里满是生无可恋的神情,姚启康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余若涵抱住举高,机灵的丫头立刻将她脖子上的绳结解开了,姚启康便打横将余若涵抱往内室。
却被丫头拦住,“这边,这边!”
姚启康想起他才在喜房跟月杏……余若涵心里肯定膈应,必是另外安排了住处的,便跟着指路的丫头走了。
余若涵被救下来了,自有贴身服侍的丫头给她梳洗净脸,姚启康一下子就被晾在一边了,一屋子的女孩儿,各自忙着,就是别人不开口撵他走,姚启康先自己觉得浑身不自在了,便踱到门外,跟还侯在外面的姚崇明和代姨娘又是致歉,又是道谢。
见余若涵已经被救下来了,大约是不会有什么大事了,姚崇明也放心了,吩咐姚启康一定要好好给余若涵赔礼道歉,务必要安抚好余若涵,看着姚启康连连点头答应了,然后就携着代姨娘走了。
姚启康送完姚崇明回来发现捎间的门已经关上了,他没那么大的勇气敲门,只好在门外的榻上坐了。
屋里余若涵正摸着脖子上被勒出来的红痕落泪,“我都这样了,母亲也不来接我回去吗?”
先前被余若涵派出去报信的丫头小心翼翼道,“夫人说小姐既然已经嫁到姚家了,就是姚家的人了,为了夫家的颜面,为了两家的交情,还请小姐以大局为重!不要使小性子……小姐的委屈夫人都是明白的,日后一定会补偿您的……”
“大局……”余若涵冷笑出声,“父亲还没醒悟过来吗?余家还有什么大局?就是有,那也跟姚家没什么干系!姚家……”
余若涵讽刺的笑了,“一个乡下地方来的小门小户,靠着裙带关系混到如今,也不知父亲母亲怎么就非得扒拉着他!补偿?日后?我已经受够委屈了,还要我再忍?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