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客官,您起啦?”客栈小二殷勤打招呼。
王礼点头微笑着回应:“早。”
自从灶神那一战后,王礼不再轻易出手,在临邑城内好好游玩了几天。
这段时间,他了解到了正神符诏的强弱,弱的只能改换地形,强的则可掌一县气候变幻,端的妙用无穷。
可惜,剩余的几个正神都不是最佳的猎取目标,王礼一心想要打造一个完美的召明狱,自然不能随便选择符诏融合。
看样子,得另寻他处寻找目标了。
在这之前,王礼想继续探探陆老道的口风。
“老头,如果给你一个变强的机会,你会选择和我离开么?”王礼没有一上来就摆明身份,而是换了一种委婉的方式问道。
老道士拎着他的宝贝酒葫芦,灌了口劣酒,脸色潮红:“变强?我要那玩意儿有何用?”
说完打了个酒嗝儿,微醺地眯起了双眼。
王礼一怔,老头不是一直想要阻止花姑滥杀无辜么,怎么对变强没有一点兴趣?
转念一想,是了,陆老道只想守在花姑身边,能不能阻止倒是在其次,说不定还被虐出感情来了。
“如果可以让你变年轻呢?”王礼继续“诱惑”道。
假如陆缺重回年轻,说不定可以凭着样貌让花姑回心转意呢?
总得试一试。
然而老道士依旧拒绝,抬起手指又猛地落下,脑袋摇摇晃晃,显然酒意开始上涌:“你小子可劲儿吹吧!老道我还从没听说谁能够返老还童呢!”
“就是神祗也不行!”
陆缺说的是实话,此界神祗若是由人类死后变化而来,定然会保留生前的模样,香火愿力是不会改变样貌的。
王礼无奈,返老还童甚至长生对于牧主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总有一天会遇到拥有长生法的位面世界,所以才说寿元并非牧主的掣肘。
“嘿,王小子。”陆缺半睁开眼睛,卷着舌头问道:“如果我同意跟你走的话,你能把花姑也带上么?”
王礼闻言摇了摇头,花姑的性子有目共睹。
固执听不进劝告,必定不愿离开此地。
而且花姑并非位面共鸣体质,目前的王礼无法将其带离位面。
放牧之主万界谋道,可不是做善事的圣人,在牧主看来,没有价值的人不值得花费太大的代价。
自知诱拐失败的王礼放弃了招揽陆缺的念头,万事不可强求,纵使硬逼着陆老道签下契约,也难以平抚对方的违逆情绪。
追随者虽然有契约限制,但阳奉阴违的不在少数。
这点在牧主守则中排在非常重要的位置,散人可能不会在意这些,但王礼不一样,他前世接触了柳家不少内部资料,自然不会和寻常散人一样无知。
“罢了罢了,缘分未到,不强求了。”王礼嘟囔两句,退出了屋子,替陆老道掩好门,转身离去。
屋内的老道士在王礼走后,眼睛突然睁开,笑骂了一句:“这臭小子!”
这些时间,陆缺愈发觉得王礼很神秘,举止言行远不是一个年轻人的风格,加上那神异诡秘的能力,让老道士心里犯了嘀咕。
待王礼提出追随的事情后,陆缺装醉拒绝,他不知道王礼隐藏着的背后代表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想卷入麻烦,年纪大了,老道士变得非常讨厌麻烦。
问题的症结所在,就是王礼隐藏得太深,深到陆缺这个老江湖都瞧不出来。
“花姑啊花姑,最近你好像不太对劲啊!”老道士面露担忧,他一直关注着花姑的动静,最近发现对方举止异常,似乎情绪变得更极端了。
京都,王礼和傅青萝赶了十几天的路,终于从临邑城来到了这里。
繁华的十里长街人来人往,不愧是一方王朝的国都之地。
傅青萝这丫头每到一个地方,就会缠着王礼去尝试各种美味,一段时间下来,两人的脸都显得稍胖了一圈。
当然,并不影响出尘的气质和容貌。
此来京都,王礼有紧要的事要做。
召明牢狱有九层,现在不过只融合了一枚天生符诏,剩余的八枚毫无着落。
寻访各处的说书人,查看各地山野县志,王礼才从只鳞半爪的野史中获知了符诏的一些情况。
据说自天地初开以来,就随之诞生了一些奇异的符诏。
这些符诏被普通人拿到,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但是入了神祗的手,那个香火神祗就可以凭借符诏成为天地正神,掌一隅香火神域,司符诏神职,能享麾下神域内所有的香火愿力。
这导致符诏在香火神祗之间成了抢手货。
凡获符诏者,皆为正神。
而天生符诏共计三百一十三,散落天地之间,也就是说这方天地的正神数目最多不超过这个数目。
天下野神何其多?
为了争夺符诏,引发了无数神祗之间的杀戮。
有成功晋升的野神,也有身死魂销便宜了别人的正神。
位于此方世界神道最顶端的正神,仅有二十之数。
它们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身具的符诏强大到其他神祗难以望其项背。
有神祗记载明示,这种符诏被称为【天下第一序列】!
凡拥有天下第一序列符诏的神祗,已经不再被称为正神,而是被共尊为天神。
寓意“代天巡狩,神明万古”!
天神的数目拥有只有二十之数,不会变多,只会变少。
在天下第一序列面前,普通符诏就如萤火微光,难比苍空皓月!
王礼的目的便是这天下第一序列的符诏,只有这种强大的符诏,才配收容进召明牢狱,伴随他日后征战万界。
听说京城汇聚了四位天神,王礼便选择了这里作为下一个目标。
天神的实力差不多已是此界最强,换算成修真文明的实力层次,差不多在金丹后期和大圆满之间徘徊。
而王礼身为双焰牧主,才刚摆脱弱鸡筑基的帽子,还远远不是那些天神的对手。
“大餐在前,却只能干看着,真是煎熬啊!”王礼眯着眼睛慨叹。
如果背靠家族或者大势力,每到一界便携带最适合的护道人,定然能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取几个天下第一序列符诏简直轻而易举。
这就是身为散人最痛苦的事。
看了意识内的文明之火一眼,王礼的念头扫过新分裂出的幼苗火焰,叹道:“先想办法壮大第二焰再说!”
最好是将第二焰晋升完满,获得新的护道神通,那样的话,王礼就更有信心猎取天下第一序列符诏了。
这等好事只能暂时想想,前路艰险,王礼注定蹒跚前行。
几日后,京城偏僻靠近乡下县府的地方,大张旗鼓地建起了一座神祗庙宇。
庙门上方悬挂一方牌匾,上书“泥犁庙”三个铁画银钩的朱红大字。
出现一座神祗庙宇大家不感到奇怪,令人惊讶的是,庙祝竟是两个年轻人。
尤其是那个女子,天姿国色,柳黛墨颦,简直就像画里出来的人儿。
庙刚一建成,就有好多男子冒失地去上香,为的就是多看那女子一眼,出了泥犁庙后魂不守舍,搞得各家婆娘在背地里嘴碎嘀咕。
好在庙里还有一个男人,看模样是两口子,乡里乡亲才不至于说得太过离谱。
据男庙祝所说,谁家有人老去,可以来庙里上柱香,求个心安,保佑亲人来世投个好胎。
刚开始大家将信将疑,但是在泥犁庙的神祗几次显圣后,附近百姓无不蜂拥而至,前来上香礼叩。
附近的香火神祗不少,但管投胎的并不多见,大伙为求心安,便形成了从众效应,来泥犁庙上香的人因此络绎不绝。
不能说此方世界人族很愚昧,实则神祗的确能够满足凡人的部分愿望。
然而泥犁庙不同,它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两个庙祝正是王礼和傅青萝。
王礼来到京城后,花费银钱雇佣匠人建了这座泥犁庙,目的是为了集聚香火。
他所求的香火和神祗赖以为本的香火之力不同,乃是文明之火壮大所需的一种养料。
神祗香火仅能供给神明自身使用,其他人沾染如同大毒。
而王礼谋求的香火属于修道文明的产物,可以凝结成符钱的那种,不管是用来提升法力,还是用作突破瓶颈,都毫无隐患。
王礼要用它来投入第二朵文明之火,唯有位格的成长,才是放牧之主的最终所求。
第二焰决定了王礼能否成功猎取至强符诏,所以王礼就立庙开始了布局。
泥犁意为地狱、地府,王礼捏造了一个不存在的神祗形象,作为百姓膜拜敬叩的对象。
庙中那座塑像实际上连通着意识内的文明之火。
凡信众产生的香火,均会被文明之火吸收吞噬。
什么众生愿力,什么因果福报,都被文明之火剔除留在了塑像当中,它可是非常“挑食”的,非特定的养料绝不吸纳。
为了供养成长中的第二焰,王礼费劲了心思,命牛头马面捉拿了一些孤魂野鬼,当作显圣用的道具。
本想藉此多吸引一些信众,结果收效甚微。
王礼无计可施,挠了挠头,心中想道:“那些神祗是怎么增加信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