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图像处理结果出来了,你看!”一大早,杨方烈就被方田鸽拉到她的办公室,听她汇报自己连续奋战两天两夜的战果。
“这个人”方田鸽指着画面上一个穿着黑色立领的中年男子,“在‘目标‘走进湖边时,他突然出现,并假装出不小心碰了下‘目标’的胳膊,也就是利用两秒钟的时间里、,凶手使用了t.x近距离杀伤性武器。”
“太好了,方田鸽,那能查出他的身份吗?”
“我正在做技术处理,同时联系公安局技术部门做形象识别。凶手头发与脸部明显有剪贴痕迹,显然是经过精心易容的。”
半个小时后,六处会议室。
“陈哲,男,45岁,云州市四方区人大代表,中共党员。五年前出国访问期间被a国情报机构策反,属于间谍嫌疑分子,代号为‘502’”方田鸽放映着幻灯片,给大家做着介绍。
“噢,我另外补充一句,根据我们科的化验结果,那条三角内裤的主人并不是被502杀死的女间谍。那么,还有一个女人没有在我们掌握范围内。”陈炳光说。
“那么502在云州住址查到了吗?”杨方烈询问
“花园小区2号楼3单元802房!”
“立即组织技术科的人,对502的房间安装摄像头,你们要保证24小时监听!”杨方烈的话,斩钉截铁。
凭借方田鸽提供的情报,杨方烈意识到,502绝对不会是专职杀手这么简单。他的特殊身份,很容易避开安全机关的审查,开展交通串联阴谋。而且,是“蝴蝶”亲自指示502出面“营救”,可见其人在“蝴蝶”内部的分量。
杨方烈不是一个按规矩出牌的特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坚持靠直觉办案。直觉,按照西方心理学家佛洛依德的解释,是人类潜意识的积累,是本能体现,那么直觉比教条的理性更轻易接近真理。杨方烈常常告诫手下,不要害怕出错误,好的特工很大程度是靠出错误锻炼出来的。
六处监控室。自从技术科的人在502家安装好监控设备后,监控科的人眼皮不眨地昼夜盯着他。已经过去了两天,502一直闷在家里看电视,除了接了个电话以外,竟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电话,放一遍录音!”等石三磊送来录像,杨方烈说到。
502:哪位?
陌生男子:陈叔啊,我是小黑啊,怎么你当了官,就把我忘了?
502:哦,是小黑啊。怎么会忘呢。你家也搬云州了?
陌生男子:是啊叔,对了我明天去你家坐坐吧。
502:行啊,明天下午两点过来吧,刚好有点特产你带回去。
陌生男子:好嘞!
“头,我看这电话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石三磊摆弄着放映机。
“是没什么特别的,这个叫黑子的座机号查了吗?”
“查了,对方地址也已经查到。”
“嗯,你注意502最后一句话了吗?如果只是亲戚串门,你听过有几个会精确时间的?”
“可是,万一是碰巧呢?”
“那也有可能。嗯这样,石头,带上你的人立刻逮捕这个叫黑子的人!”
“逮捕?”石三磊觉得这个命令让他很惊讶,“头,万一这条线断了怎么办?”
“如果他去502家,是去取d4金属盒,就算是断了也值得!”
第二天下午两点,黑九准时出现在502家中,并接过一个做工特殊的旅行箱,当然这一切都没能逃过安全局的监控系统。遗憾的是,两个跟踪黑九的特工人员是实习人员,经验不足,竟让黑九跑了,这让石三磊大为恼火。
“你没脖子上顶的是什么?一个大活人给弄丢了?”石三磊只好联络公安局局长沈炳钧,请求公安局的人帮忙寻找黑九。沈炳钧立刻按照石三磊的描述命令执勤民警在自己警区寻找黑九,终于在晚上十点时,在民警协助下,石三磊带领他的侦查科来到黑九跟情人约会的小旅馆。
“国家安全局,黑九,你被逮捕了,穿上衣服跟我们走吧!”一个特工掏出证件给赤身裸体的黑九看,跟黑九约会的女人赶紧用被子捂住自己身子,惊恐地望着黑九。
“今天下午,你去干什么了?”审讯人员问道。
“没干什么呀,生活问题好像不归你们管吧?”黑九狡辩。
“别嬉皮笑脸,说清楚点,下午干嘛去了?”
“干嘛…噢,行,我说。下午我到超市给小红,就是我那相好的买了点补品,到了晚上我们就到小旅馆里约会。同志,还要再具体点吗?”
黑九决定死磕到底,反正安全人员又没有证据。
石三磊和杨方烈通过监控器注视着审讯科的举动。“看来,这个黑九十分狡猾啊!”石三磊看了眼杨方烈。
“狡猾?哼,他那不叫狡猾,叫侥幸!”
“问题是,咱们对黑九了解太短,对他的缺点并不了解。这样审讯十分被动。”
杨方烈皱眉,对黑九的审讯必须加大力度,如果天亮后502发现黑九失踪,一定会引起警觉,那就麻烦了!“石头,黑九跟502不同,他并没有说过专业训练,对于他们来说,不用很确凿的证据。有时候,模棱两可的证据也能吓到他们!”杨方烈启发石三磊。
石三磊低头想了想,跑到屋外叫一个自己手下,“小李,去找一个跟黑九一样的皮箱来!”杨方烈盯着石头的背影,欣慰笑着。
半小时后,石三磊带着皮箱走进审讯室,把箱子放在审讯的办公桌前,走到黑九面前“啪啪”就是两巴掌,直接把黑九打懵了。然后转身回到箱子边,一屁股坐下,“你是自己说,还是我们替你说啊?”石三磊装作不耐烦地问。
黑九心虚地盯着那个箱子,石三磊坐的太严实了,他模模糊糊地看到那只箱子就是自己下午提的那只,于是心里十分忐忑起来,害怕真的被安全机关掌握什么证据,最后弄个“出卖国家机密”的罪名,那……他不敢再想。
石三磊转过脸对审讯人员说:“这个案子就这么结案吧。证据我们已经掌握了,他是否招供对我们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审讯人员会意地点点头,“可以啊,早点结案,我们也等着下班。”
石三磊故意对看守大吼一声,“带走!”黑九又是被吓一哆嗦,颤巍巍被看守架着虚弱的身子,身后传来模糊的声音,“你要是死了,别怪我们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把握好!”黑九终于控制不住,猛挣脱开看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妈的,真够没出息的!”石三磊走过去扶黑九起来。
黑九交代,自己是通过做生意认识的502,并一直替他执行传递消息的任务。这次502告诉他,总部要从四川运回一个箱子,然后运往历城,502让黑九从历城取到箱子后交到他手里。但是今天502又通知黑九去自己家去取箱子,包括502自己在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箱子呢?”石三磊问
“你们不都是知道了吗?”黑九低头小声说。
“是自己交代,还是我们替你说啊?”审讯人员故作严肃地问。
“箱子,我放在了红星宾馆312房间……”
石三磊等人立即出发,终于在红星宾馆床下面找到那只特殊材料的箱子。
“头,箱子找到了!“石三磊在电话里报告。
“带回技术科,仔细查看!”
黑九带回的那只箱子带回技术科后,箱子虽然被打开,但是里面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一本杂志,一瓶矿泉水,几袋速食品,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技术科长陈炳光熬了个通宵,第二天天亮时还在用静电对着杂志一页页处理。终于秘密在他执着下被解开了,书刊有几页别人轻轻压过的痕迹,经过静电技术处理后,终于发现压痕的暗语连在一起是,“b计划启动”
“b计划?意味着什么?”杨方烈盯着窗外,眉头紧皱。
方田鸽摇了摇正打瞌睡的陈炳光,“老陈,跟我走!”陈炳光惊讶地被方田鸽拉着往门外走去,“不行啊,我还要开案情会议呢!”方田鸽喘着粗气,“没事,跟处长请假了,处长特别批示,让你跟我走!”
安全局外面,停着一辆旅游公司的公务用车,“我不会开车”陈炳光不好意思地说,确实这个头发蓬乱的人能从细枝末节里寻找破绽的技术天才对本职外的东西,一窍不通。
“我来开啊!进去吧!”直到车开进医院,陈炳光还是不敢相信,像方田鸽这样柔弱的女孩,能有这么高超的车技。
“我在军委大院长大,从小看他们开车,这有什么?”方田鸽解释道。
市医院儿科急诊室里,陈炳光5岁的女儿瑶瑶正在挂着点滴,见爸爸走来,忙从床上伸出手臂让爸爸抱,嘴里还在嘟囔着:
“爸爸,你这么才来看我呀,我昨天晚上就发高烧……”
“对不起,孩子,爸爸对不起你!”陈炳光把头趴在女儿胸前,泪流满面地道歉。
方田鸽把脸别过去,双眼含着泪,这种场合下,女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石三磊这时候走了进来。方田鸽惊讶地看到,石三磊竟然对这个场面毫不所动。
“你们男人,就是心狠!”方田鸽不满地说道。
石三磊看着方田鸽,走过去递给她一张纸巾,“哎,两年前,我记得那天是我给杨处看孩子。那天正好接到个任务,咱们这行你也知道,只能是人等事,不能事等人,等执行完任务下班,已经是晚上八点。我往晨晨的幼儿园跑去,门口走就没人了。后来,我在幼儿园传达室门口见到了晨晨,当我看到她独自一人孤零零站在门口,眼巴巴盼着爸爸来接她的可怜样,我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方田鸽觉得,石三磊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真是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