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细细的颤抖:“师哥,我也是个女人,我也怕被人……是唐素衣要报仇才那样对她,如果我去救她的话,我也有可能被……”
陆霆骁脸色淡漠,指尖点了下香烟,唇角那一层的笑更是冷了几分:“那你有没有说一些过激的话去刺激唐素衣?”
洛北染摇摇头,否认道:“没有,我什么都没说,那个唐素衣像疯了一样,她要报复上次……”
她没往下说,她不说,他也能猜到。
她当然说了那些不该听的话去刺激唐素衣,再说她当然不会蠢到跟陆霆骁说实话。
她又不蠢。
他蓦然徒手掐灭烟头,直起背脊,随后把香烟扔在一边,语调是淬冰凉的寒,“洛北染,希望你不会骗我。”
洛北染指节握紧的泛白,脸上已经被惨白的色度虚度掉了狰狞,指甲狠狠地没入她的肉里面。
那样清晰的痛楚也抵不上她心底的那股恨意。
为什么所有人都维护姜微恩,一个坐过牢的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
让师哥六年都不曾忘掉她,而且还嫁给了她爱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把她当宝一样呵护着。
姜微恩,她到底哪里好?
陆霆骁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具体的情绪,只是淡淡凉凉的瞥了她一眼,随后才抬眼看着一旁等候的医生。
“她怎样?”
“病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晕厥过去,体内的药物也已经帮她降下去。”医生说完。
“嗯。”
陆霆骁掀唇冷漠的吐字,站起身,迈步到床前,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紧闭双眼的女人,然后看了厉寒沉一眼,“你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厉寒沉说话,陆霆骁就走出病房。
“师哥,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洛北染没敢卡厉寒沉一眼,就迈脚追出去,伸手拽住男人的手臂。
“放手。”陆霆骁垂眸看了一眼被洛北染拽住的手臂,蹙着剑眉,不悦开口。
洛北染立即松开手。
望着他。
男人的轮廓俊美而又冷漠,侧颜犹似冰凉又透着逼人的寒意。
她咬了咬唇,然后弱弱的说了句:“师哥,你能送我回去吗?”
不管怎样,今晚的事都不会查到她身上,也没人知道她确实是故意跟上去,还故意误导唐素衣,还……
可她就是嫉妒,嫉妒姜微恩。
“自己打车回去,我没空。”陆霆骁没看她,只是冷冷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只留洛北染一个人站在那里,傻站着。
气愤的咬着唇瓣。
陆霆骁下山的时候,已经通知让人去半山腰上将那几个人带下来,关在地下室里。
他踩着锃亮的皮鞋踏入那个地下室里,里面依旧关着今晚在半山腰小房子里的几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唐素衣。
唐素衣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走进来,几乎是一跃而起就往打开的门口冲去。
她不要留在这里。
她会死的。
今晚看过陆霆骁疯狂的样子,那嗜血的场面她怎么也忘不掉,那双如血的眸子,是她见过最恐怖的,跟魔鬼一样可怕。
她要逃走。
她不要留在这里。
她眼看几步就要跑到门口,就被一只手用力抓着肩膀掀了回去,将她摁在墙上。
那只手坚硬的像是铜墙铁壁,唐素衣感觉肩骨都要被他捏断,她甚至不敢抬头,全身不停的颤抖着。
“抬头。”陆霆骁抓着唐素衣的肩骨,嗓音森冷如寒冰般。
她怯怯一点一点抬起头,全身颤抖的厉害。
陆霆骁站直身子,低头打量着捏在手上如蚂蚁般的女人,只要他用力,他可以毫不费力的捏死这个该死的女人。
灯光很凉很凉,男人的脸上表情冰冷无凝。
完美无瑕的脸,面无表情的看不出一丁点情绪,而他就是越看起来越是平静,才越让人感觉恐惧。
唐素衣苍白着脸,身子颤抖个不停:“陆少……我错了……”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森冷的勾了一下唇。
睥睨着瑟瑟发抖的唐素衣。
伸手,将她拎起狠狠丢在那几个男人旁边,他从衣兜里掏出纸巾,然后擦了擦手,扔在地上。
拿过椅子坐下。
习惯性的点了一支烟,缓缓地吸了一口,不疾不徐的吐出……
灰白的烟雾模糊了男人那张俊美的脸庞。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只开了一盏吊灯,光线朦胧又带着阴森森的感觉。
让人不寒而栗。
陆霆骁吐出一口烟雾,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几个趴在地上的男人和女人。
“陆少,我真的知道错了……”唐素衣趴在地上,小脸惨白得无一丝血色,脸上一直在落泪。
“错了?”陆霆骁微微勾起唇笑了一下,他抬起手寡凉的吸了一口烟,吐出。
青薄的烟雾氤氲过他漆黑的瞳孔,他声音淡淡的问道:“她有开口求过你吗?”
她,定然是指姜微恩。
唐素衣看着男人轻薄淡笑的模样,只觉得寒意从她心脏那一处逐渐蔓延开来,她知道,他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姜微恩的人。
不管是男人或者是女人。
唐素衣咬着唇,低下头嘤嘤的哭泣着,陆霆骁轻笑一声,勾着唇瓣,似乎已经料到姜微恩那种性格即使被强了也不会求饶,或者说她宁愿死也不愿受辱。
确实,这个姜微恩是想过的,要是那几个男人敢,她会选择一头撞死在他们面前。
他睨着唐素衣,淡漠的开口道:“她都那样都没跟你求饶,你怎么这么快就跟我求饶呢,我还以为你敢那样做,是有几分骨气的。”
也不过如此。
他还没动手呢,就开始求饶。
既然做了,那么就好好的受着,那来的勇气跟他求饶?
他甚至是不敢去想,如若他迟一点去,或者没有找到她,她会怎样?
想起。
他的心就像是被尖锐的刀尖剜着似的。
唐素衣满脸的泪水,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就如他今晚跟她说的那句话,废掉她的四肢让她活着。
他真的会那样做,她怕,她真的怕。
她不想那样,被废掉四肢……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