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一天,原本麦成还是想要将麦洛留在麦家,但是,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慕曦竟然会带着人突然闯入麦家,这让原本就没有任何准备的麦成彻底的慌了神。
以至于,当慕曦手持匕首在麦成的脖子上威胁时,他是没有半点犹豫的便答应了。
这个人,虽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风光无限,加上现在的地位,是个活脱脱的硬汉形象,但其实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不过是个惜命的老头子罢了,尽管一辈子作恶多端,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体,还是最为在意的。
但是,麦成却跟慕曦交易,他只要带走那个轮椅上的女人。
说到这里,麦洛也顾不上自己肩膀上的伤口,一下子挣扎着坐了起来。
“那个女人,凌天琪,我妈妈,她还在麦成的手上?”
凌天琪犹豫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其实,自从那天麦洛扑在那女人的身上替她承受着剩余的硫酸开始,他就已经很清楚,那个女人,尽管自幼从未谋面,但是从此以后,都会在麦洛的心里留下最深的烙印,她始终不可能弃她不顾的。
随后,麦洛便一把将自己手上还在注射的点滴拔出,滴滴鲜血便一下子流淌出来,凌天琪赶忙上前压住麦洛,另一边赶忙将面前压在麦洛的针孔上。
“凌天琪,你放开我,麦成究竟会对我妈妈做什么,那天你都已经看见了不是吗?现在我们怎么可以将妈妈还留在那个人手上,她已经很可怜了,再这么下去,她会没命的!”
麦洛死命的挣扎着,凌天琪眼见着压制不住,干脆一个吻,落在麦洛的唇上,片刻,她才稍作安静。
“现在不是该着急的时候,你身上之前也受了伤,再加上你以前还做过那些危险的手术,这一次的枪伤几乎已经是破坏了你身体的根本,你不能再冲动了,要不然,你非但救不了你妈,连你自己的命也要搭进去。”
凌天琪赶忙按下了床头的急救铃,医生护士瞬间一大批人闯了进来,将麦洛的身体完全的检查一遍,又重新将点滴挂好,这才离开。
但是麦洛却将自己的脸别到一旁,不肯看凌天琪,说是心里一点责备都没有,那也是骗人的。
麦洛因为刚刚的折腾,此刻已经疼的全身是汗,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不断的涌现,凌天琪只好用干净的毛巾将他们系数擦去。
麦洛始终沉默着,也不知为何,眼泪竟然不由自主的便落了下来。
凌天琪想到那天将麦洛送到医院的时候,她身上不仅仅是枪伤,两次手术,还有之前米茜的刀伤,在麦洛的身上已经留下了再也无法抹去的伤痕。
其实凌天琪这个人,原本也是有着特殊癖好的,明明最无法容忍的就是一个女人身上的疤痕,但是因为对方是麦洛,他反而觉得,哪怕是这疤痕,也都是那样的美好。
“麦洛,我知道你怪我,但是现在,你还是要以自己为重,不是吗?你想想,就算是你的母亲,恐怕也不希望你为了救她而搭上自己的命,更何况,已经这么多年,我想,麦成一定没想过让她去死,你觉得呢?”
麦洛其实从来不担心母亲的生命,但是,对她而言,母亲哪怕有一点点的痛苦难过会令她心如刀绞。
“凌天琪,我不是个好女儿,我是不是活的很失败?”
麦洛渐渐的平静,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渐渐的泛起鱼肚白,这才发现,这一夜的时间,竟然如此快的便要过去了。
“我不是个好女儿,不是个好母亲,甚至不是个好妻子。”
颓废的捶打着病床,凌天琪没有阻止她,凌天琪没有资格去责怪她的,因为,她是他的女人,但是,他却不能保护好她,还让她承受这么多的苦难,他才是最该死的哪一个。
“麦洛,你不要这么说自己,这些本来就不能怪你。”
正在此时,病房的门再一次的被打开,慕曦蹑手蹑脚的走进来,静静的将保温饭盒放在医疗柜上,看着这两个人这幅模样,慕曦的心中也很不好受。
“洛洛,你已经睡了几天了,是不是独自饿了?我炖了排骨汤,是最能补养身体的。”
但是麦洛始终没有回答,凌天琪也是朝着慕曦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但是,慕曦却固执的直接坐在麦洛的病床边上。
其实麦洛的心情,慕曦是最能够理解的哪一个。
当初,她也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被人抓走,自己的哥哥不知去向,但是看,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哭着,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救救自己。
“麦洛,你不需要自责的,发生这些事,都不是你的错。”
其实,这些道理,麦洛全都明白,但是,她现在需要的并不是安慰,她需要方法,来救出她母亲的方法。
突然,麦洛转过头,给了慕曦和凌天琪一个笑容。
“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我。”
说完,便轻轻的闭上眼睛,假装睡去。
慕曦跟凌天琪两个人相视一眼,纷纷叹气,将麦洛身上的被子盖好,便一起离开了病房。
慕曦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凌天琪,但是凌天琪也只是背部靠墙,静静的抽烟。
“天琪哥哥,麦洛现在的样子,到底该怎么办?你是最了解她的人,你肯定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重新站起来。”
凌天琪重重的吸了一口烟,随即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了解麦洛吗?如果真的了解,为什么又会对她的心痛如此的无能为力。
“慕曦,谢谢你,你已经帮了我们太多了,许多东西,麦洛迟早要学会割舍。”
割舍这两个字,让慕曦的心中紧紧的抽搐了一下。
她突然一个巴掌打在凌天琪的脸上,不痛,但是却足以让他彻底的清醒过来。
“凌天琪,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话?割舍?你凭什么觉得麦洛该跟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割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