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往下翻阅:
2013年7月29日,2013年11月24日……所有的记载都详尽地记录下了水怪出没的时间。而关于水怪的长相却是不尽相同,有的说像鱼、有的说长了一颗牛的脑袋、还有的说是恐龙……
……后面的记载,几乎都是类似这些大同小异的了。最后的一则记载,时间就是2015年的年初。照这么看来,我持有深深的怀疑,按照这些目睹水怪事件的时间跨度来看,从80年到2016年,这时间跨度三十多年,从一般的野生生物来看,这个寿命属于绝对的长寿了。
我不知道潜伏在天池中的这个水怪是什么样的生物,但是总觉得,三十六年的寿命差不多了,总不能在天池下趴着一个千年老王八!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水怪在天池繁衍,最近所看到的,都是以前水怪下的崽儿。
但是这种想法更是扯淡了,水怪这种生物又不是量产的,天池还能有一窝不成?看着我面色沉郁,董沫开口说道:“张老师,听说这几年你在盗猎圈子里混得有声有色的,怎么样,你要是能立下这样的大功劳,甘总肯定重重有赏!”
他的意思很明显,让我去寻找传说中的天池水怪。
可是很奇怪,他们都有了水怪的数据,难道说,水怪现在不在他们这里?
面对我的疑问,董沫叹了口气:“这些数据,只是我们凭空猜测出来的,具体的,也不能作准。只是听甘总说过,说三十多年,在野生的动物身上算是高寿了,应该有利用的价值。所以我才想到请你去做这件事。”
我看着他,问道:“甘总手眼通天,比我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他为什么不去?”
“这些年来,你以为甘总不想吗?不过,我听说……只是听说啊,你们这一行的忌讳很大。东三省听说以前是一个叫铜爷的地盘。甘总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也不方便出手,外人都以为他失踪了或者是死了。他的身份藏得越深,对我们的实验越有利,所以这件事情只好麻烦你了!”
我本想一口回绝,但是转念一想:我整天被困在这里,根本没机会出去。如果我主动请缨去做这件事情,却容易暴露自己。太主动,反而会引起麻烦。所以我干脆拒绝:“这件事你找别人吧,我没兴趣。”说完,我就低头整理起了这些数据。
董沫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他咂摸了两下嘴,也就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虽然表面上我做出了暴力不合作的姿态,但是心里也很发慌。这确实是一个极佳的机会。从这些天来,在这里的经历,我发现很多人虽然接受过甘效乾的教导。但是本领却差得远。甘效乾不能轻动,那么能胜任这份工作的,无疑我是最佳的人选。我甚至开始盘算起了,如果我出去了,该怎么样拟定一个万无一失的逃亡路线。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转眼间又过去了一个月,这件事情始终再无人问起,想起来,这都是2017年了,甘效乾却仿佛很沉得住气。而我一直小心翼翼,不敢主动询问有关于长白山天池水怪的事情。
直到三天后,一件意外的发生,导致了后来的发展:这一天,按照计划,是要考察一只野生东北虎的,东北虎的寿命一般最长也就是25年左右。但是据说,这次所要实验的研究对象,足有三十二岁的寿命。更为难得是,这头东北虎体型硕大,虎虎生威,全然不像是一头进入了暮年的老虎。瞅它的身形和动作,估计再活上十年不成问题。
很快,工作人员就将麻醉后的东北虎抬出了笼子。因为这头东北虎体型太大了,最后动用了八个人才抬动。董沫站在了二楼密切注意着实验的进展,而我就站在了他旁边。
这样的一头东北虎算是罕见的物种了,我问董沫,是不是这头东北虎就此送了命。
董沫解释说道:“不用担心,这种生物不是寻常能见到的。我们也不舍得让它这么死去,所以会先行进行几轮实验,然后才……”他笑了一下:“才是甘总发话,看看将它怎么办。”
我不无讥讽地说道:“你们这哪儿是科学家啊,跟屠夫没什么两样。”
董沫伸了一个懒腰:“彼此彼此。”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却无从辩驳。想来也对,我以前与这群刽子手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一楼的空地上,被麻醉后的东北虎已经安置到了实验台上,身上插满了叫不出名字的管子和仪器,周围,一群白大褂来来回回地忙碌着。这时候,二楼的一个年轻人走过来,请示董沫是否可以开始。
董沫点了点头,然后那个年轻人冲着下面打了一个手势。一楼的那些白大褂全都开始打开一起的开关,只听嘈杂的声音响动,灯光闪烁不定,领头的几个人走上前去,准备开始实验。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掰开了虎口,检查这头老虎的牙齿和舌头,旁边一个人认真记录着。没想到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东北虎突然睁开了眼睛,目露狰狞之色,毫不犹豫地咬住了老者的手臂。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老者哀嚎着,旁边的人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老虎很快苏醒了,它咬住了老者的手臂使劲往旁边一甩。老者飞了出去,砸在了一台仪器上,虽然这些仪器我无法一一叫出名字,但是个别的,我是清楚它们用途的。这一台仪器,正是控制关闭动物铁笼的开关的。随着仪器毁坏,噼噼啪啪地冒着火星,很快,一楼的空地上就传来了各种动物的嘶鸣。
在场的所有人终于醒过神来了,都慌成了一团,争先恐后地往外跑。面对这样一头巨大的东北虎,激发出了每个人内心深处的原始恐惧。这里跟前面的区域是相通的,只有一条通道和一扇铁门,这时候铁门是闭合的。
有的人跑到铁门前,慌忙按下了开关,铁门开启,大家都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现场乱成了一锅粥,董沫也急了,抓起身边的话筒,喊道:“大家不要乱,马上关闭铁门,马上关闭铁门!”可是,大难临头,这时候又有谁会听他的呢?落后的几个人先后被各种各样的猛兽扑倒在地,遭到了猛烈的撕咬。
看到这一幕,就连我这种久经战场的老手也不禁阵阵发寒。此刻莫说是冲上去了,那头东北虎正虎视眈眈地望着我。我也没了办法,只好拉着董沫跑到了二楼的一个封闭小房间内,紧紧锁死了房门……
当房门再次开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重新站立在二楼的楼梯口,我所看到的,如同杀戮场一般,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地面像是被血覆盖了……叶欣欣对我说道,这次因为工作人员失误,麻醉剂没有够量,除了几只水生生物以外,所有的生物都顺利逃脱了。
我表面上沉默不语,内心却在暗暗叫好。我故意叹了口气,问她接下来怎么办?叶欣欣说要去找甘效乾商量。
我跟着叶欣欣来到甘效乾的办公室的时候,他的脸色惨白,双手抱着头,见我们来了,只是随便说道:“坐吧。”然后就不再说话了。他不开口,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办公室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一毛,咱们那店怎么样了?”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于是告诉他:“现在生意还好,淡季的时候,也有香港台湾的客人作为老主顾,撑下去不难。”我在想,难道是经历了这样的一番挫折后,他回心转意,准备回云南干老本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