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吧?闫美当初对我说过,她的腿是秦天爵弄断的。”
“我说的是事实,你不要忘了,闫美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叶欣欣坚定的语气让我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闫美的话,蛇蝎美人再恰当不过了。至今想起这个女人,都让我不寒而栗。叶欣欣随后说出了一件事情:“当初,这项实验接二连三的失败,所需要的实验对象已经没有人能够承受住这份痛苦了,所以闫教授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后来实验失败,闫美的腿也就是成了现在这样。”
我怔然望着叶欣欣,竟然久久无语,现在,我的感觉就像是置身云端,恍如身处一个科幻世界中。
“那个是肖教授吧?”叶欣欣透过玻璃往我们脚下的一楼望去。我顺着她的望向看过去,只见肖九天正在得意洋洋地跟那些工作人员打招呼。看他们那份熟稔劲儿,似乎都是老熟人了。
“你们认识?”
“我记得,有一年需要一只铁麟鲛,还是肖教授自告奋勇下海的。”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内心却觉得,既然他是卢义守的得意弟子,太乾的师兄,恐怕除了他,x研究所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你们老板呢?”我问叶欣欣。
叶欣欣看着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对我说道:“一毛,你回来吧,大家都需要你,这个项目没有你,真的不行。”
“呵呵,我?别说我现在失忆了,就算我能记起之前的事情,也不会帮你们。”
叶欣欣忽然换了一种恳求的口吻:“难道你不想造福人类吗?”
我冷笑道:“我没那么伟大,再说了,你们这是造福人类?我看是祸害人类吧,里面的闫显疆不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吗?”
“实验总有失败,这世界上的那一项科研是一次就能成功的?”
“那就不要做!”我突然提高了声音吼道,这一嗓子惊天动地,周围的人无不侧目。
叶欣欣轻咬嘴唇,半晌说道:“好,你不答应,今天,你就别想出去了!”
“你什么意思?”
叶欣欣忽然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动作,她解开了脖颈间酒红色衬衣的两枚扣子,露出了白皙的皮肤:“你看!”
我忽然看到,叶欣欣的脖子左侧到肩膀的一片,长出了一片暗红色的鱼鳞,说是鱼鳞,更像是血红的指甲,层层叠叠。这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角质物,像是心脏似的轻轻跳动。望上去顿觉头皮发麻,就算肩膀双臂都感觉到了酸麻。我怔然无语:“你……你……”
“我已经成为了新的实验对象!”叶欣欣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悔过的语气,反倒是充满了自豪与骄傲。
“你竟然……”我一时间不知道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说她,“你简直疯了!”
“我是疯了!你答应过我的,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的。”叶欣欣忽然换了一种极为冷峻的语气,慢慢系上了扣子。
我顿时觉得一股极凉的寒意顺着我的脊梁骨蹿了上来,直到头顶,冷汗顺着汗毛孔涌了出来。我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要做什么了,她是要同化我成为这群“怪物”中的一员!我转身就要跑。
“抓住他!”叶欣欣蓦地大叫。
我刚跑到转角路,突然闪出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精于格斗的打手。我不想与之纠缠,干脆转身,沿着另一条路跑,没想到在这里,还有两个人也闻声赶来。一个小子张开双臂将我死死地抱住。我两只胳膊被牢牢箍住,双脚离地,一点儿力气都用不出来。
对方力大无穷,我只好誓死一搏,脑袋使劲一撞,这人剧痛之下松了手,双手捂着额头接连后退。我挣脱了束缚后,一时也没站稳,坐在了地上。眼前一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这一撞之下,两败俱伤,我后悔自己没练过铁头功了。
“抓住他!”叶欣欣还在一边叫。
我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就觉得后衣领子一紧,被人提了起来。凭感觉,身后这人可比我高多了。当下我也不含糊,转过身去,脑袋低下去一甩,从他的胳膊下钻过去。趁机一拳捶在了他的腋窝处。这是以前缅甸的一个大兵对我说的,电影中也经常演,就算是双拳无敌,腋窝挨上一拳后也没办法提起拳头了。
果然,我这一拳打出后,对方已经全然没有力气,抓着我领子的手也松开了,我见机连忙补上了一脚,踢中了他的胯下。这种情况下,保命要紧,我也顾不上下手轻重了。接连摆平了两个劲敌,我正要逃走的时候,冷不防从侧面扑上来了一个人。
随着惯性,我们两人横着飞了出去,直接撞上了巨大的玻璃,只听得“哗啦啦”,玻璃碎了一地。我和这个人摔在了外面的楼梯上,脸上手上全都是玻璃碎片的划痕。可是这家伙也不知道在这种地方拿多少工资,极其拼命。两只手就像是一把死死咬合住的大铁钳,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我,任凭我怎么挣扎,就是不松手。
我知道不能耽搁时间,时间一长,其余的人全都涌上来,我必死无疑。情急之下,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手一抓,瞄准了他的胯下。一招“猴子偷桃”,这孙子捂着裆部“哎哟哟”的叫个不停。
我得以挣脱后,顾不上停留,赶紧往楼下的方向跑。叶欣欣紧跑几步,却不可能追的上我,只好对身边一个刚刚爬起来的大汉耳语了数句。那大汉点点头,转身离去了。
我一口气跑到了一楼的位置,打开门后,面前这些身穿白大褂的科学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闯进来了一个满脸血污的陌生人,他们无不侧目地看着我。正在我茫然无措的时候,头顶的扩音喇叭突然传出了声音:“大家注意,老板要找的张一毛已经来了,马上抓住他!”
这个“他”字还没有说完,这些身穿白大褂的饱学之士们突然像是一群饿狼似的朝我猛扑过来。我心说,这老板开出了什么价码值得他们这么玩命啊!既然他们不客气,我也没必要留一手了,直接上前一脚踹翻了一个人,然后就近抄起了一把旋转椅,举起来砸翻了两个人。瞬间撂倒三人,这些人也有了顾及,一时间没人再敢上来了。我举着椅子狂吼:“来呀,操你们妈的,来呀!”此刻,玻璃划伤的伤口流着血,我知道自己的面容一定非常狰狞。
所有人都没敢动,为了防止这间房间里冲进来其他人。我头也不回地飞身一脚关闭了房门,房间里的所有人一时间都没有轻举妄动。唯有一个人除外,这个人迈着沉稳的脚步一步步走了上来,面前的人都自动闪开了一条道路。
此人正是肖九天。
他冷眼睥睨,我们俩对视良久后,我说道:“肖九天,你他娘的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肖九天冷笑数声后,说道:“张一毛,这一次,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怨不得我。”
我一听这话,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从一开始,这都是他设的一个局!我惊诧道:“那太乾和金锁呢?”
“他们俩?哈哈,太乾是我的师弟,没人比我更了解他;李金锁又是盗墓的专家,他们俩不在你身边,我们省了不少力气。”说完,他左腿一挑,我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就感觉到右边的太阳穴受到了一记重击,脑子立刻就懵了,一口气都没有提上来,倒在了地上。我想努力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办不到,大脑中混沌一片,渐渐陷入了意识模糊……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四面洁白的房间里,面前有一面咖色的巨大玻璃。七八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使劲摇了摇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却发现只要头部一晃动,就伴随着一股极其沉重的痛感,传遍了我的全身。
恍惚之间,我发现自己坐在了一把椅子上,手脚都被连接在椅子上的铁箍固定住了,动弹不得。我努力挣扎了几下,无济于事,这些设备都牢固得很。
“张一毛,别再挣扎了。你既然来了,就没那么容易出去了!”一个戴着防护镜和口罩的人站在我对面,冷冷地说道。
听声音,我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我吐了一口唾沫,正巧吐在了他的防护镜上面,冷笑一声说道:“肖九天,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肖九天也不恼怒,只是用戴着胶皮手套的手擦去了唾沫,转身对身边一个人说道:“看来是劝不动了。”
旁边那人一开口,是叶欣欣,她说道:“一毛,你不要这样,我这也是为你好。难道你不想长生不老吗?”
我根本不想理会她的话茬儿,恨恨说道:“叶欣欣,我他妈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你们最好别让我活着出去,否则,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活不了。”
我的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扩音器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声音不男不女,颤抖得很厉害,一听就是经过变声器改变的:“不要跟他废话,开始吧。”
“是,老板。”房间里的人都应和道。
老板?这就是那个老板!我大声喊道:“你到底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你出来呀,我操你妈的,你出来呀!”
可惜,我就算此刻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理会我的。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到我身边,打开了我头顶上的灯,灯光一亮,照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另一个人走到了桌边,打开了放置在上面的一个铁盘,他拿了一个注射器出来。
这个注射器小拇指粗细,里面涌动着红色的液体,色深且粘稠,像是血一样。这个人将注射器毕恭毕敬地交给了另一个人。
那人拿着注射器,先是打出了里面的空气,而后,一步步朝我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