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正在下着雪。
北风呼啸。
风卷白雪。
翠兰正站在院门口。她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她。
在我和她之间,风雪迷乱。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愤怒了。想杀人。
翠兰说:“你要杀我吗?”
“你为什么将我的眼泪泼洒在女人身上?”我强忍着怒气,压抑着声音问。
“我为什么不能将你的眼泪泼在她身上?她是一个狐狸精,她在勾引我的男人!”翠兰说。
马俊才插话道:“翠兰,你只不过是想证明他就是花中泪!”
“你给我闭嘴!”翠兰怒吼道。
她表现得非常的愤怒。一双眼睛正在怒视着我。
在我和她之间,风雪迷乱。
我的愤怒,逐渐消失了。
好像冰冷的天气,能抵消人身上的火气。
我杀人的心没有了。
马俊才说:“金拾,你想见她,为什么不再画出来?”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会画画!”
“你怎么可能不会画画,你就是花中泪!”马俊才说。
我不再吭声了。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上的雪正在下着。
北风呼啸。
风卷白雪。
站在院门口的翠兰正在流泪不已。
马俊才冲她大声问:“你不是找我爹去了吗?”
“嗯,我回来了!”翠兰说。
“那你找到我爹了吗?”马俊才问。
“找到了!”翠兰说。
“他现在怎么样?”马俊才问。
“他很好!”翠兰说。
接下来,现场的气氛变得安静了。
谁也不再说话了。好像谁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天色已晚。
暮色开始降临。
有白雪的映衬。天地间看起来并不怎么的黑,只是天空的颜色有些发灰。
灰蒙蒙的天地间,除了雪花飞舞,显得毫无生机。
突然,我的腰部一凉。比寒风更凉。
我低头一看。只见一把黑色的匕首已经插入了我的腰。
瞎老太婆离得我很近。她的一张脸正在朝对着我。仿佛能看得见我似的。
“你干什么?”我问。
“杀你!”瞎老太婆说。
“为什么要杀我?”我问。
“因为你就是花中泪!你害得我们母女俩好惨!”瞎老太婆说。
“怎么个惨法?”我问。
“花中泪,有一个老女人叫胡世珍,本是局外的人。她有一个女儿,叫金惠灵,也是局外人。你杀死了胡世珍和金惠灵的身体。
而胡世珍和金惠灵的魂魄,又被你植入画上人物中。一个成为了小血灵。一个成为了小珍女。小珍女和小血灵被迫跳入了一颗脑袋的脑井中。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我虽然只是《劫天命》中的一个人物。但我拥有小珍女的思想和记忆。等于是拥有在局外时的胡世珍的思想和记忆。
所以我无比的恨你。我杀你也是应该的!”瞎老太婆愤愤地说。
我腰部的伤口正在流血。插在上面的黑色匕首还未拔出来。
雪的白,血的红,匕首的黑。在我眼中格外清晰、分明。
我说:“如果我真的是花中泪。如果我真的做了你所讲的那种事。那我向你说一声抱歉。若我今天不死,他日我一定会找到那一颗头颅,想办法将你和金惠灵的魂魄放出来!”
“真的假的?”瞎老太婆问。
“真的,我不骗你!”我说。
“花中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瞎老太婆冷笑着说。
我作得苦笑不已。
“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跟你说一句,不用了!已经迟了!今天,你非死不可!”瞎老太婆说。
我笑得非常苦涩。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色越来越暗了。
天上的雪在下着。
北风呼啸。
风卷白雪。
“珍,这一把黑色的匕首,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正站在一旁的李真一问。
“是一个人送给我的!”瞎老太婆说。
“谁送给你的?什么时候送的?”李真一问。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你知道,我是看不见的。就在前几天,我一个人在这座村庄里转悠的时候,遇见了他。他送给我一把摸起来感觉挺长的匕首,并且告诉我,我可以用这把匕首杀死任何人!”瞎老太婆说。
“也就是说,送你匕首的那人也在这座村庄内住着!”李真一说。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住在这座村庄里,反正我就是在这座村庄里遇见了他!”瞎老太婆说。
接下来。
我将一只手握住了黑色匕首的把柄。
“金拾,你不要拔它!”李真一说。
“为什么不拔?”我说。
“你一拔掉它,就会引起大出血,你会流血流死的!”李真一说。
我将黑色的匕首从腰上拔出来了。
伤口顿时血流如泉涌。
“快用手捂住,用力压伤口!”李真一说。
我没有捂伤口,任由血流如泉涌。
“金拾,你不想活了吗?”李真一说。
我将手上的沾血匕首扔到了雪地上。
这个时候,天已完全黑下来了。
但有白皑皑的雪映衬着。天地间倒不显得怎么黑。
我抬起右手看自己的手掌。
只见我的手掌上有一大圈黑。非常的黑。是一颗大黑痣。它本来很小的,犹如一粒小黄米那么大。可它在我身上越长越大。它还会在我身上移动。
有一个人出现在了院门口。
他和翠兰并肩站着。
是一个年轻人。他的背后负着一件长方形的黑色包袱。他拥有很强大的气场。让人觉得他背后正负着一件大杀器。
他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他。
他长着浓眉大眼。一双眼睛很湿润,很深邃,给人感觉一双眼里面包含着很深厚的感情。他长得并不像是一个恶人。
两个人默默地互相注视。仿佛一场无声无息的对峙。
风雪在我们之间迷乱。
时间又过去了一会儿。
“金拾,你叫金拾吗?”新来的年轻人先开口说。
“是的,我叫金拾!”我说。
“你应该叫花中泪!”新来的年轻人说。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我姓一个,名无敌!全名叫作一个无敌!”新来的年轻人说。
“真的是无敌吗?”我说。
“要不信,你就试一试!”新来的年轻人说。
接下来,现场的气氛变得安静了。
谁也不再说话了。
好像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天上的雪在下着。
北风呼啸。
风卷白雪。
“你是来干什么的?”马俊才转动了一下身,倒背着手。他背对着,面朝着院门口。我注意到,他的右手掌中心正悬浮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确切地说,是一颗泪珠。
是花中泪的泪。
原来他将一张纸上“亲爱的”三个泪字搜集起来,凝结成了一颗泪珠。
“我是来杀死花中泪的!”正站在院门口的新来的年轻人说。
“你为什么要杀死花中泪?”马俊才问。
“因为我是受了一个人的命令!”正站在院门口的新来的年轻人说。
“受了谁的命令?”马俊才问。
“你爹的命令!”正站在院门口的新来的年轻人说。
“我已经看出来了,你也是一个画上的人物!”马俊才说。
“对!”正站在院门口的新来的年轻人点头承认。
“不管画上的人物有多么的厉害,他是由花中泪画出来的。怎么可能是花中泪的对手!你来杀他,岂不愚昧透顶!”马俊才说。
“那就要看他画的是谁!”正站在院门口处的新来的年轻人说。
“他画的不就是你,你不就是一个无敌吗!无敌,这个名字真可笑!在我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无敌,只有更厉害!”马俊才说。
“你可知道我是谁的画像?”正站在院门口处的新来的年轻人说。
“你是谁的画像?”马俊才说。
“你可曾见过控局之人?”正站在院门口处的新来的年轻人说。
只见马俊才的脸色刷地一下变了。过了一会儿。他有些迟疑地说:“你……你莫非就是,控局之人的画像?”
“对!”正站在院门口处的新来的年轻人点头承认。
“花中泪给控局之人画的画像?”马俊才说。
“对!”
“想当初,我带着金惠灵私奔的时候。俩人还在局外徘徊时。本打算找一个偏僻人稀的地方躲起来的。可遇见了控局之人拦住我们的去路。但那时,他一直都是背对着我们的。没有让我们看到他的脸。他逼迫我和金惠灵进局,我们才只好进入了局中。我还清晰地听见他在背后骂了我们一句狗男女!
我一直都牢记着他的声音。
但听你的声音。跟他的声音完全不像。
所以,我怀疑你并不是控局之人的画像!”马俊才说。
下一秒。
一颗泪珠飞奔出去,击在了新来的年轻人身上。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继续,敬请期待!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