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不是我的？”
    凌昊天问了出来，然后怔怔看着她，等待她的最后判决。
    季小芯看了他一眼，将小手从他的掌心抽回来。
    “凌昊天，我们不适合，你就别问孩子的事情了。孩子是我的，不是谁的。”
    这算是他妈的哪门子狗屁答案，你一个人能生得出孩子来吗？
    凌昊天想抓狂，想揍人，想摔东西……
    从季小芯推进急救室到现在，都四个小时过去了，凌昊天身上一直穿着那套湿淋淋的衣服都没有换过，他焦急地等她醒来，就是要把这个事情搞清楚。
    可是，她醒来居然说的是这样的话，这让他情何以堪。
    “季小芯，说话要凭良心，我他妈拼死拼活地把你从山上救下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话？”
    “我又没有求你救我！”季小芯冷冷说道。
    就像给凌昊天当面沷了一盆冷水，凌昊天竖起指头，指着季小芯，脸上的表情非常抓狂，“好，季小芯，你给我等着，我会搞清楚的。”
    凌昊天像一头暴走的公牛，冲出了病房。
    一直守在门外的刘洪武，怔怔地看着凌昊天跑了出去，他探着头进来。
    看到季小芯神情呆滞，脸色疲惫地发呆，他关心地问道：“季小芯，你身体好些了吗？刚才三少爷看到小姐晕过去的时候，差点吓死了。玩命的开车，差点出车祸了……”
    季小芯怔怔地看着他，一声不吭，眸光里闪过一丝亮光。
    “……季小姐，三少爷对季小姐这感情可真是没话说了。我是个笨人，嘴特笨，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话来。我只想告诉季小姐一声，若是季小姐刚才有了什么事情，我家少爷估计就会崩溃了。”
    他有这么在乎她吗？他有这么紧张她吗？他哪么多的女人，怎么会为她一个季小芯而崩溃呢？
    再说了，她还是一个可恨的季家人。
    这种血脉关系，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季小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洪武，谢谢你救了我们。”她和她的孩子。
    “不用谢我呢，我可是半点忙都没有帮上，是三少爷一直在忙前忙后的……”
    第二天的时候，凌昊天便给季小芯转了一家高级的私人医院。
    里面有最好的医师，还有全天候24小时照顾的特级护工人员。
    吴妈早上过来送饭，保温的餐盒里，都是补品。
    “季小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吴妈脸上带着真实关切的笑容，拉着季小芯详细地询问着她的身体状况。
    “三少爷交待我给季小姐做些好吃，你看这都是你平时喜欢吃的，不过有加了一些补品。”
    季小芯坐起来，背后垫着一个枕头，靠着枕头上，望着吴妈微笑。
    这吴妈虽然是个下人，但是却十分贴心周到，季小芯也非常喜欢她。
    “吴妈，太谢谢你了，其实我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情绪不太好，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
    “季小姐，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你不吃东西，哪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饿着呀！来，乖，吃一点吧！”吴妈劝解着季小芯。
    提到宝宝，季小芯心底涌起一阵温暖，她轻微一笑，接过了吴妈递过来的鸡汤。
    看到季小芯开始吃东西，吴妈这才舒心一笑，“这才对了嘛，吃得饱，孩子才会长得健康结实了。对了，我听刘洪武说昨晚季小姐淋雨了，请恕我妈子斗胆说一句公道话，季小姐千万别介意啊！”
    季小芯笑着摇了摇头，“吴妈别跟我这么客气，我就当您是长辈，您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就当我是您的女儿好了。”
    吴妈爽朗地笑了出来，“我哪有这么好的福气啊，能有季小姐这样的女儿，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我就觉得吧，季小姐跟三少爷，你俩都是这么爱对方，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呢？你看现在都有了孩子，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啊？”
    季小芯沉默着，其实吴妈说的话，她并不是没有考虑过。
    “季小姐，你可别生气啊，不是我吴妈自卖自夸。像三少爷这样对季小姐倾心的男人，在这世上可是独一无二的。”
    吴妈说得用心，季小芯轻轻笑着，她一边用汤勺搅着金黄色诱人的鸡汤。
    “吴妈，你说的我都懂，我知道他也许是爱我的。但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做一个好父亲，他完全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你也看到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没有一天是平静的，不是吵就是闹。这样的日子，我现在是可以忍受，但是将来如果孩子出生了，我不希望我的孩子面对着这样一个暴戾的父亲。”
    季小芯的声音很轻柔，一字一句却说得很有力道。
    吴妈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少爷这个人就是这样的，脾气虽然暴燥了一点，但是他终归是喜欢季小姐的。如果季小姐爱三少爷的话，就能够体谅他了。”
    吴妈的话季小芯听到了耳中，她不再反驳了。
    她很清楚吴妈的意思。
    吴妈走后，病房里空荡荡的。
    季小芯总能感觉到病房外面有一道眸光，他在外面，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两个人之间像隔着一道沟壑，深深的，无法跨越。
    医院的外面，刘洪武匆匆向着凌昊天走来。
    “三少爷，我已经查到了，昨天是因为有人向季小姐开枪，苏少佑也在场……”
    如果不是早上电视里的新闻报道，凌昊天还不知道季小芯被人袭击了。
    电视画面上，季小芯一脸受惊的样子，而苏少佑受伤，则是为了掩护她。
    难怪季小芯昨天会那么难受。
    “查到是什么人了吗？”
    “还没有，警方那边一点线索都没有。”
    “马上去查，他妈的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的地盘杀我的女人……”
    凌昊天暴怒了，全身笼罩着一层肃杀的寒意，刘洪武吓得都不敢多话，直接领了命令出去。
    凌昊天转身，向着病房走过去。
    他轻轻推开房门。
    一道娇小的身影，正立在窗子跟前，她扶着开满百合花的窗帘，看向外面。
    雪白的病服，漆黑的长发披散在小小的肩头，一抹金色的阳光照射地她的脸上。
    瓷白的肌肤，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缕，整个人显得梦幻而唯美。
    这幅画面，美得窒息，凌昊天只是呆呆地看着，久久不肯挪动，生怕打破这份美好宁静。
    “三少爷……”
    吴妈的身影正从外面来，看到门口的凌昊天，轻轻咳了一声，季小芯闻声回过来。
    四目相对，凌昊天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他错了，他错得很离谱，昨天，她被人追杀，生死悬于一线之间，而他竟然没有在她的身边保护她，让她受到那样的惊吓。
    是他的错。
    他没有搞清楚事实的真相，就辱骂她，误会她，弄得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又是他的错……
    他的大手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他固执地拉着她入怀。
    她站在原地不动，无声地抗议着。
    他的大手捏住了她的柔软的小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来，与她直视。
    “你说得没错，季小芯，我是一个混蛋，我他妈的就是一个混蛋……”
    季小芯盯着他，目光由警惕变得放松……
    “孩子是我的，你是我的女人，孩子就是我的！”
    他用力将她抱在怀里。
    他的力气之大，她无法抗拒。
    吴妈看到这一幕，眼角涌出一丝泪花，转身十分识趣地离开。
    这一对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呢？
    凌昊天低下头，他能感觉到季小芯的身子还十分僵硬，她还在生气，还在抗议他。
    他捧起她的脸，俊眸深深地凝视着她，“你这是决定要跟一个混蛋对抗到底吗？”
    季小芯突然轻轻地笑了，小小的梨涡十分可爱，笑的时候，却有两行晶莹的泪水滑落。
    他竟然主动承认自己是混蛋了，一向自负狂妄的凌三少爷，极少有这种低头的时候。
    季小芯想笑。
    他低下头，吻向她的眼角，“宝贝，别哭！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季小芯低下头，咬住下唇声音有些哽咽，“我说了，我说了，我早就说了，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笨蛋，你一直都听不懂……”
    “说了吗？”
    凌昊天一怔，突然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闪过，像流星划破夜空，留下一抹亮光。
    点燃了他的记忆。
    “凌昊天，你喜欢孩子吗？”
    “凌昊天，如果我们有了孩子该怎么办？”
    “凌昊天，如果宝宝是你的儿子你会这样对他吗？”
    “……”
    一幕幕，一桩桩，季小芯仰着小脸，满带着期望地地询问，可是他居然没有听出来她的弦外之音。
    她是在提示他，她有了他们的孩子，而他居然还傻傻的一点也不知道。
    凌昊天突然用力，将季小芯按在了墙上，灼热的吻锁住了她的樱唇，两个之间相互传递着彼此温柔的气息。
    凌昊天，你真是一个大混蛋。
    季小芯你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凌昊天像握着一块珍宝，想要将她拆吃入腹，将温软的她吃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再也不要跟她分开。
    她有些羞涩地小心翼翼地回应着他的激烈，迷迷糊糊中，她的小脸慢慢变得绯红。
    她的心跳有些快，像怀着一窝小兔子，现在这些小兔子砰砰跳着，快要跳出来了。
    “宝贝，我真的是个混蛋，你不要跟混蛋计较了。”
    凌昊天热辣辣的声音，在她的耳际呢喃，如梦似幻一般。
    冰释前嫌，爱如潮水一样泛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