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和秦源说话在牵扯秦征的时候，许含霞才有一点波动的情绪。
许含霞波动的情绪很少见，少见的让秦源觉得陌生。
好像有好多年了，许含霞都未曾对他这样生气过。
此时被秦源听起来，居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居然还比较喜欢听？
秦源沉默了一会，继续道：“我知道你的心里埋怨我，这些你从未给我一个好脸色，我也都无所谓，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些话，我还是要给你说清楚的。”
许含霞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只要秦源不说秦征，她就还是原来那个疏淡和冰冷的样子。
许含霞道：“你说说看吧，臣妾都听着。”
秦源咳咳了两声道：“丰融殿的事情，你怎么看的？”
许含霞道：“很显然，这是有人在蓄意为之，难道皇上看不出来？”
秦源点点头道：“朕都知道，朕都明白，是他们把朕当傻子玩。”
许含霞又道：“可是皇上喜欢啊，皇上不觉得这样很不错？”
秦源摇摇头道：“含霞还是很厌恶朕的，居然这样说，朕觉得含霞虽然是装聋作哑的皇后，但有些事情皇后比谁都看的清楚，皇后刚刚不是看见淑妃娘娘了吗？”
许含霞冷嗤一声， 道：“我不仅看见了她，而且还发现她很得意，难道皇上给淑妃说了什么好听的话？”
秦源平静道：“朕没有给她说好话，只是朕看出来了她的野心，她的野心实际上就是成王殿下的野心，朕说成王是个好的，实际上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松戒备，朕的这几个儿子当中，就是成王殿下的心思最为诡谲，也是他的野心最大。”
秦源居然洞察的这么深刻？
许含霞倒是惊愣了一下，不一会许含霞道：“皇上竟然故意授意要把皇位传给成王殿下，从而麻痹他们？让他们自以为就是将来的储君， 但是皇上暗地的意思，要给秦寂然当上皇帝？”
三言两语就被许含霞说清楚心里所想的，他的这个皇后不是一般的厉害。
难怪当年的先皇和太后都说娶了许含霞，他的后宫一定会很干净。
当时他觉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也没有觉得什么，于是就答应娶了许含霞，事实证明许含霞确实是一个聪慧至极的。
本以为这样的生活能持续下去，可就在许含霞怀孕没有多久，秦源看见了秦钟的妻子，也就是秦寂然的生母。
那是一个潇洒无比的女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团火， 但又不像火那么灼人。
秦寂然的母亲还是一团无比智慧的焰火，可是偏偏，秦寂然的母亲吸引了秦源。
而且秦源一看就再也无法自拔了。
因为爱屋及乌的道理，即便是秦寂然不是秦源的儿子，可是秦源还是很爱的。
秦源深深的爱着秦寂然的母亲，金华夫人。
即便是金华夫人在当初的那个阴谋里面死了这么多年，可是金华夫人还是活在秦源的心中，乃至于梦里。
多么绝艳的女子，多么出众的女子。
就是这样的女子，就是秦源心里的蛊，这么多年过去了，秦源爱的始终是秦寂然的生母，金华夫人。
当初小许含霞有孕在身，秦源一心又在别的女人的身上，即便金华夫人的严重只有秦钟。
可是秦源并不死心。
所以 许含霞因为气愤，忧郁，导致秦征早产，所以秦征的身子是真的不好。
可是说，秦征能活到今天就是一个奇迹。
所以说，许含霞的心里焉能不恨死了秦源。
若不是面前这个男人，她何苦活的这么辛苦，怨恨了二十多年，悲伤了二十多年，装病了二十多年，而且还逃避了二十多年。
不愿意想这些事，秦源闭了一下眼睛，仿佛每次一想起这些事的时候，秦源的脑子里面便会出现一个红衣如火的女子。
那女子便是金华夫人。
那是天边的一片彩霞，只能被她的景色所震撼着，却无法触及。
秦源道：“是的，你说的不错，这就是我的打算。”
秦寂然和金华夫人出奇的相似，每次看见秦寂然的时候，秦源就像是看见金华夫人一样。
所以秦寂然在秦源面前肆无忌惮，秦源也不会说什么。
当然，除了这件事，还有那个不可说的秘密。
许含霞顿时一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许含霞道：“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你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秦寂然，你说，你这么想给他这个位置，他会不会要，他会不会稀罕？”
秦源立马道：“不要也得要，要也得要，当初若不是因为我，皇兄和皇嫂也不会死，我心中对她们有愧，所以只要潇王爷继承了江山的储君，朕的心里才会安宁，哪怕是死，朕也不会死不瞑目。”
可是秦源的话被许含霞听起来是这么的刺耳。
好刺耳，好扎心，好让许含霞无法接受。
许含霞面呈悲伤之色，道：“这么多年，你还这么执着，当真是因为别人的儿子，皇上想想看，若是皇上一门心思为别人的儿子做打算，要是被天下人知道后，会怎么想？呵呵呵，皇上啊，皇上，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这么执着。”
秦源躺在床上，脑子里面翻腾着原来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
若不是因为他，秦钟和金华夫人也不会死，秦寂然小小的年纪也不至于没有父母。
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唯有下定决心的弥补，才会让他的心里好受很多。
秦源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语气里面带着一分疲累，道：“你走吧，朕要做的事情你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朕的时间不多了，朕辜负了你，如果有来生，但愿朕能弥补你，若有来生，朕也不愿意认识什么金华夫人。”
若有来生，朕也不愿意认识什么金华夫人。这是许含霞这么多年听的最好听的一句话，可是偏偏许含霞就笑了，她咯吱咯吱的笑了两声，最后看着秦源，一字一句道：“来生才记得我，可是这一生皇上的心里还是金华夫人对不对”
秦源不说话，但是许含霞知道她自己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