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松不说话,便转身进了屋子,很多话不说该怎么说,时间久了,很多东西都会变了味道。
原来那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期,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他们都是满腹心事的人。
回到书房里面,秦源语气很舒缓,秦源这些年没有见到夏松的时候,总想弄死夏松。
好像夏松活着就是他名声上面的一个污点。
可是现在看见夏松,秦源又莫名的觉得内疚了起来。
对,秦源忽然觉得内疚了,其实他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厌恶夏家。
秦源干咳两声, 道:“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怨恨朕吗?”
夏松面色平静,经过宦海沉浮,这些年夏家的不断凋敝,夏松的内心已经强大了很多。
夏松的道:“罪臣不管怨恨皇上,罪臣罪有应得,罪臣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罪臣自己的原因,怪不得谁。”
秦源有点想生气,可是看见夏松嘴角挂着的冷笑,秦源一换话锋道:“好,以前的事情我们谁也不说,现在朕有一件事,一件迫在眉睫的事,非得需要你的帮助,你的能力在那里,究竟有多么的厉害,朕也知道,所以这件事还希望你能帮助朕。”
说是帮助,实际上秦源的口气带着一种命令的味道。
这就是秦源在上位者的时间太久了,即便要给人商量一件事,都容不下半分的反驳。
可是夏松也习惯了。
夏松道:“皇上但说无妨。”
秦源道:“幽王起事, 现在盘踞常州,不日就要开始发兵背上,直捣京城,到时候生灵涂炭,朕因为重文轻武的原因,现在这朝中竟然没有一个能应战的武将,所以朕希望你能代朕出征,去讨伐那个逆子。”
夏松的表情很沉稳,很平缓,一丝多余的表情都看不出来。
不一会,夏松道:“皇上若是知道我能出征,有这么一天,那么之前还会不会在我的刀伤上面撒毒粉呢?”
夏松的话让秦源的神色一动。
原来夏松都知道上次做的那件事了。
那次确实是秦源想到除去夏松,可是那件事做的那么机密,秦源再三叮嘱,千万不能让人发现那件事的玄机。
可还是被夏松发现了。
所以秦源的嘴角挂着一抹尴尬的笑容道:“是朕的错,朕始终认为那件事你不会做到保密,所以朕对你产生了谋杀的心思,那件事确实是朕做的不对。”
夏松本以为秦源不会认错的,可惜没有想到秦源还会认错。
夏松的语气才缓和的道“好,既然皇上认错了,那件事我也忘记了,只是罪臣感慨的是,为何皇上会以为我报收不住那个秘密,那个秘密都多了多少年了,京城从未有一个人知道,难道皇上还觉得我会泄露那个秘密吗?”
秦源一愣,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好像说的是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秦源也是那么想到,只有死人才能保守那个秘密。
所以他也会对夏松动了几番杀心。
哎,有些事情很复杂,心理明明知道不该那么做,不该赶尽杀绝,可是每当夜深人静下来的时候,秦源的心总是多多少少的会有点惶恐。
所以秦源才会如此。
秦源苦涩一笑,道:“朕也说不上为何,也是朕是真的错了吧。”
秦源不想在问题上纠缠的越来越深。
秦源道:“讨伐幽王的事情,朕就托付给你了,还希望这件事你能帮助朕。”
夏松的问道:“这件事我可以义不容辞的去做,可是皇上,给我一个罪臣的身份,让我带领千军万马的去讨伐吗?”
是啊,夏松只是一个通敌叛国的的罪臣,虽然不是真的,但是这么多年没有陈冤昭雪。
但是一个罪臣领着一种士兵,去讨伐一个王爷,这根本就不是人心所向。
秦源一时半会居然没有意识到那个问题的严重性。
秦源尴尬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夏松心里想着段葛兮还真是厉害。
秦源没有来到夏季之前,段葛兮就把这些事情给他分析的清清楚楚。
秦源现在有求于他,这个时候一定是重振夏家名声的好时机,。
秦源求人必然会隐忍很多,低三下四,抓住这个机会,然后夏家的要求就可以多一点。
毕竟这是一个争取的机会,夏家能不能翻身,能不能恢复那个时期的辉煌,就要靠这个时候多争取一点。
这是段葛兮的意思,夏松也是这么做的。
心中感叹段葛兮的聪慧和临危不乱,。
但是表面上没有丝毫的松懈和妥协。
夏松掷地有声道:“我希望皇上给我三司会审,摘除我头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还我一身清白,给我平原昭雪,让我不受名声的拖累,这样我就可以领兵出征,就算是拼了我的性命,我都会扫平对江山不利的人。”
夏松的话让秦源想暴跳如雷。
夏松昭雪,那意味这秦源要自己认识自己的错误。
一个皇上怎么可能向一个大臣认错?
这不是让热说他昏聩无能吗?
秦源冷道:“若是你昭雪,那朕的名声该怎么办?百姓会议论朕是非不分,把你贬谪到白云乡就是朕的错误,你还让朕怎么住在这个天下。”
秦源的忧虑也在夏松,不,是在段葛兮的意料之中。
夏松心里感叹段葛兮的智慧。
可是夏松的表情没有少的松动。
夏松的道:“这一切都是幽王的关系,和皇上没有任何的关系,幽王栽赃陷害,让我成为通敌叛国的罪人,皇上只是被幽王蒙骗了而已,别人不会议论皇上有什么问题,皇上还是那个慈悲的皇上,怜悯苍生的好皇上,幽王却是一个狼子野心的幽王,这有何不妥?”
夏松的意思是,当年无白云乡遭遇贬谪,都是因为秦秀江,和秦源没有丝毫的关系。
即便别人议论,也会说秦秀江的不是,没有人会说天子的不是。
关键的是要看秦源的态度。
秦源的嘴角抽动了好几次,有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最后如坐针毡道:“容朕好好的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