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英尺高的山体里，白月联邦国务卿“斯努曼”还在打洞。
    “快了，快了！”
    他一边打洞一边给自己打气：“最多一个星期，我能出去了！”
    ……
    ……
    银月城外，荒地。
    听到老人的自我介绍，高笑笑，若有所指：“我以为白月已经放弃卡罗尔星。30年前你们离开的时候，没想过卡罗尔星的幸存者，以及……死在那场战争里的人吧？几十亿人呢，死得死，变成怪物的变成怪物。你们一直在盯着卡罗尔星看，看到那么多人在绝望挣扎、死亡，什么感受？我很好。”
    森特·德里克，联邦舰队最高指挥官，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一个神灵，或者说一个半神，居然说出这种话。
    神也会在乎人命？
    不是应该把人当成蝼蚁，待宰的羔羊吗？
    难道牧羊人会为了羊群的死亡而难过？
    等等……
    神是需要信仰的，所以对羔羊也要好些？
    自己家的羊死了99%，所以不高兴了？
    森特想了想，觉得想清楚了这位神灵不高兴的原因，斟酌词汇：“末日之战，没有人可以幸免。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让更多人撤退到卡罗尔星以外的殖民地……当时有两个选择。”
    “哪两个？”高饶有兴趣。
    “一个是让精英撤退，一个是随机选择。”
    森特脸露出回忆之色：“拜月教占领银月，星际传送门被毁，我们能调动的宇宙飞船不多，只能选择向白月撤退，最多只能带走一千万人。也许随机选择更公平，但为了对抗拜月教，我们只能选择精英，别无选择。”
    刚说完他有些后悔。
    神灵会在乎是精英还是普通人？
    是的，会在乎。
    精英更开化，更有智慧，更不容易信仰神灵，普通人才会选择信仰神灵。
    这也是当时选择带走精英的原因之一。
    拜月教的发展，一直注重普通民众，社会高层虽然也有渗透，但例远普通民众低得多。
    拜月教的三位神灵是神，眼前这位也是神。
    都是神，想法应该是一样的吧？
    自己果然还是军人，说了实话。
    会不会惹这位神灵不高兴？
    森特察言观色，似乎……并没有？
    高没想这么多。
    森特身还有一些装备，和之前那位一样，屏蔽精神控制、思维窃取，也不能要求人家脱下来，他本人并不擅长察言观色，更不懂微表情。
    之所以这么问，主要还是想知道原因。
    因为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神。
    他是人。
    当然，他没有资格评判高层做法是对是错，如果选择权交给他，也许他也会这么选，然后带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
    为了集体利益，为了种族存续，这是大义。
    在个人利益得到保证的情况下，这种选择很正常，而高相信，那些高层的利益肯定得到了保证，人之常情。
    笑笑，高说道：“告诉我你们来的目的。”
    森特又是一愣。
    他没想到这位神灵这么直接。
    当然这也是他希望的，白月联邦没时间等，越快越好。
    “联手，建立统一战线，消灭拜月教。”
    森特不假思索：“拜月教是我们的敌人，也是您的敌人。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您杀了银月女士，和拜月教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利益是一致的。”
    “敌人？”
    高笑笑：“我怎么觉得，我帮了红月女士和白月女士？我帮她们铲除了一个竞争者，让她们距离封神更进一步，她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森特沉默。
    您这么说没意思了。
    是不是敌人，您还不知道？
    森特再一次后悔。
    谈判这种事，自己不该搀和啊，实诚，还嘴笨！
    本来没打算来的。
    斯努曼那家伙怎么跑偏了呢？
    高过了把嘴瘾，倒也没太过分，又问道：“消灭拜月教之后呢？利益如何划分？也是说，我帮你们消灭拜月教，你们能给我什么好处？”
    什么叫你帮我们，咱们这是统一战线，互帮互助……森特的脑子里出现了总统、国务卿、部长们的叮嘱，回答：“卡罗尔星会划分出来一片区域，您是那片区域的领主，您可以建国，享有一切权力，甚至包括传教的权力……”
    高脸色微冷，毫不留情的打断：“卡罗尔星是我的。”
    森特：“……”
    他有种立刻命令外太空舰队开火轰炸银月城的冲动。
    这该怎么谈？
    卡罗尔星明明是大家的，是全人类的！
    那么大的卡罗尔星，没人会放弃的！
    好在早有预案。
    森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才说道：“如果我们失败了，拜月教将会拥有两亿多信徒，红月女士和白岳女士甚至不需要相互争斗，都能封神。到时候您要面对的，是两位真神。”
    高脸色更冷：“你在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森特不卑不亢：“请您换一个条件。我带来了诚意，也希望您有诚意。相信您也明白，联手是唯一的选择。我是军人，不喜欢妥协，但既然要谈判，把条件摆出来，看看合不合适，而不是像买菜一样讨价还价。红月女士和白月女士已经降临，我们的时间不多。”
    明明是威胁……高摊了摊手：“要不你说说你们愿意付出什么，我看看合不合适？其实你也许弄错了，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急切。你们大概不了解真神，真神无法在现实世界存在，而只要不是真神……我不怕。”
    森特再次沉默了几秒钟，说道：“我们了解真神，也知道神力会不断消耗。没有信徒得不到补充，您的实力会不断下降，时间长了，您会被杀死。”
    “要不试试？”高面带微笑。
    森特这一次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才终于说道：“能得到多少回报，要看您能做到什么。”
    高笑着道：“把你们所有科技和魔法资料拷贝一份给我，不要弄虚作假，我的人能判断真假。然后，送我去银月。”
    “可以。之后呢？”森特问。
    高抬头望月：“之后？等着看结果。”
    ……
    ……
    三天后，一艘飞船朝着银月飞去。
    飞船智能控制，高是唯一的乘客。
    而在山体之，斯努曼还在挖洞。
    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