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秦笙歌暗藏那么多悲伤的苍白小脸，冯碧瑶的心也颤了颤，有了一丝不忍。
    可是想到自己的儿子，想到已经开始的计划，冯碧瑶还是咬咬牙，继续说。
    “秦小姐，你也知道，我儿子是重情义的人，不管他现在是为了什么和你在一起，都不会轻易放下你。你们毕竟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又是霍廷琛妻子的好朋友，不可能说断就断。可是，薛灵现在的处境确实很可怜。她的前夫有暴力和虐待倾向，她受了不少苦才能离婚，现在的精神状态也不好，需要慕卿陪在身边。”
    “我知道当初慕卿亲自设计定制了一条项链，吊坠是字母ing，取了卿和灵的后缀，作为他们的定情信物。这份情有多深，不难想象了吧。”
    “秦小姐，你是一个好女人，你不会想要慕卿为难，也会成全这么艰难才能走到一起的他们，对不对？”
    秦笙歌死死地咬住了唇。
    不会！她一点都不想成全慕卿和那个叫薛灵的女人！哪怕薛灵是他的初恋情人，哪怕薛灵有那么多令人同情的经历，哪怕慕卿送过她那么特别、那么情深的礼物，哪怕她和慕卿之间还有过孩子！
    要她去成全他们的感情，那她自己呢？她一直苦苦守望的爱情，谁来成全！
    心里在呐喊，在愤怒，在嫉妒，在哭泣，可是，秦笙歌知道，这番话不会是她的决定。
    不是因为要做个好人，而是她那么悲切地知道，不管多么向往，不爱就是不爱，她得不到慕卿的心。即便冯碧瑶不来跟她说这番话，她也会被他慢慢放下、抛下，直至陌路……
    “想让我怎么做？”秦笙歌清透的眸看了冯碧瑶一眼，声音沙哑地说，“让我现在离开慕卿吗？”
    “嗯，”冯碧瑶点头，一边去包里拿准备好的支票，一边说，“如果你现在肯离开，我可以……”
    “不用了，慕夫人。”打断冯碧瑶，秦笙歌陡然冷冽的眸光看着唐薇，像一只骄傲的天鹅，不管多艰难，也要昂起自己高贵的头颅，“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就这样放手。这是我和慕卿之间的事情，要放手也是应该由他来告诉我。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秦笙歌起身离开了。
    她不会就这样放手的，绝对不会！只要慕卿一天不说出来，她就能在他身边多停留一天，多幻想一天。他心里是有她的，也许只有一点点，也许只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但她觉得他对自己，不是全然无感情的。不然，那些个紧紧相拥的夜晚又是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秦笙歌甚至奢望着，他们的感情已经过去十年了，时间能带走很多，不是吗？也许现在的慕卿已经不像曾经那样迷恋薛灵了。只要他们不是相爱，她为什么要因为一份同情就要早早放弃自己的爱情？
    守着他不想伤害自己的情分，秦笙歌觉得还有希望。她知道这希望该有多渺茫，可是比起现在就分开，她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陪在他身边……
    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不知道慕卿的过往有谁，不知道他爱谁，不知道他不爱谁……
    什么都不知道……
    一遍遍重复着心里的“不知道”，可秦笙歌在迈步离开的时候，还是留下了清醒的、无声的、疼痛的泪水……
    看秦笙歌好似倔强不屈的背影，离开了雅间，冯碧瑶抿了抿唇。
    其实秦笙歌的拒绝在她意料之中，就像上一次一样。不过冯碧瑶也从秦笙歌的神色中，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先是特意让人介绍合胃口的餐馆给coco，看她约着秦笙歌定下位置，又让薛灵带着慕卿去附近的餐馆，让秦笙歌正好可以看到。有了亲眼看到的一幕，有新闻在造势，刚才又把薛灵和慕卿的关系告诉了秦笙歌，尤其是说出薛灵曾经怀孕的事情，秦笙歌眼底受伤的情绪那么明显。
    回想秦笙歌刚才的表情，她眸底闪动却在压抑的泪光，冯碧瑶还是不忍地蹙了蹙眉。
    不可否认，经过这几次的接触，冯碧瑶对秦笙歌有了几分改观，她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女人。
    秦笙歌坚强，独立，率真，有主见，匹配慕卿这样洒脱不羁的性格似乎也正合适。
    唉，可惜啊。
    如果没有她妈妈夏薇的事情，没有如此不堪的身世，没有和秦萧有过那么一段让人羞于启齿的事情，也许她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
    这些念头冒出来，让冯碧瑶愣了愣，又摇了摇头，甩掉这些不该有的、让她自己都吃惊的想法。
    坐了一会，冯碧瑶也起身往雅间外面走。
    这时，电话响了。
    “伯母，你好，我是菲菲。”
    “菲菲啊，”冯碧瑶笑着答应，“有什么事？”
    “伯母，您上次不是说想把汤药换成胶囊之类的，方便服用吗？”任菲菲说，“我问了这方面的专家，正好有研究所刚研制出类似的药丸，您要不要来看看？如果觉得可以，可以带给慕太太试试。”
    “可以啊，我现在正好在外面，顺道就能过去。”挂了电话，冯碧瑶上了车，去往医院。
    自从上次和慕璟为楚南溪喝药、怀孕的事情争执过之后，冯碧瑶并没有真的放弃。既然喝汤药让儿子那么抵触，冯碧瑶决定换一种方式，改成胶囊或者药丸之类的，只要不让儿子发现就行。
    无论如何，楚南溪是一定要吃药的，也一定要为慕璟生下孩子。他们慕家绝对不能接受试管婴儿或者领养的孩子！
    来到医院，冯碧瑶远远地看见在草地那边等自己的任菲菲。
    刚要招手，看到有个老妇人在和任菲菲说话，冯碧瑶直接走了过去。
    走到面前时，冯碧瑶看到那个老妇人正捧着任菲菲的手，仔细地看着，好像是在研究手相。
    “这位小姐，你命中有二子啊！”老妇人笑着感叹。
    “是吗？”任菲菲还不知道冯碧瑶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笑着对老妇人说，“不过那也还早，我现在可是连对象都没有呢。”
    “还没男朋友？”老妇人惋惜地摇摇头，说，“那就可惜了。看你这手相，若是今年能完婚，明年就能有一子了。姑娘，结婚生子还是趁早得好，要是晚了，怕是会错过子女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