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一怔，缓缓低沉道，“什么意思？”
    秦笙歌冷冷一笑，说，“你知道什么意思，其实你也应该早料到我是什么意思。明明和你妈妈不和，却还是跟你在一起，我为的，不就是想气温婉吗？”
    “我知道！”秦萧喘息着无法忍耐的粗气，不管不顾地喊，“那你就继续气下去啊！继续利用下去啊！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说停！”
    正如秦笙歌所说，他早就料到了。
    可这也是他能留住秦笙歌的筹码，所以秦萧一直选择视而不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怀抱着一丝希望，等秦笙歌心头的怨恨发泄够了，等她感受到他全身心的守候和情深后，她也能真心停驻。
    而现在，她这么冷淡又轻蔑地说结束，让他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可笑的傻瓜。
    “累了。对着温婉，对着你，我都累了。”秦笙歌环抱着自己，平静地说，“不管是你，还是ge，对付温婉，我的目的到现在也算是达到了，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你对我……真的从来都只是利用吗？”强忍着心痛，秦萧还是问出了纠结千百遍也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
    “是的。”秦笙歌干脆地回答，语气里依然没有波澜，“对不起。”
    没有等到“我爱你”，等到了始终还是这句“对不起”……
    他用心爱着的这个女孩，在她是妹妹的时候，在她不是妹妹的时候，来来去去，反反复复，他都如一爱着的女孩，不管他如何付出，都无动于衷的女孩，终于还是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仿佛头顶上有雷电在轰鸣，一阵辨不清的乱响之后，秦萧高大的身躯彻底颓败下来……
    握紧的拳头松开了，双肩也垂落下来，秦萧眸底的光一点点昏暗了，直到完全黑暗……
    没有意识，秦萧一步步往外面走去。
    “你的东西。”
    在他要走出办公室门时，听到秦笙歌的声音传来。
    没有回头去看，怕自己会改变决定，又会对她摇尾乞怜，秦萧低沉说，“我不会收回送出去的东西。”
    “那我快递去你公司。”秦笙歌字句清楚地说，要彻底割断他们之间仅剩的关联。
    又是一颤，秦萧顿了顿，声音沙哑地说，“随便。”
    两秒后，房门关上了，秦萧的身影从秦笙歌的视线里消失了。
    从刚才开始始终环抱着自己的秦笙歌，在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时，浑身寒冷地打了个颤。
    “对不起，秦萧……我的哥哥……”
    不能让他对自己禁忌的爱再深陷下去，她只能狠心去伤害他，让他对自己死心。
    虽然他是温婉的儿子，可他的爱是真实的，真诚的，即便不是秦笙歌想要的那种，可也让她在最无助最困难的时候感受到了温暖。是亲情，也是恩情，对这个仇人的儿子，秦笙歌恨不起来。
    深深呼吸了几口，秦笙歌缓缓转过了身。
    在看向敞开窗帘的窗口时，她也看到了站在对面angle同样位置的温婉。
    温婉正如伺机而动的冰冷狡猾的蛇一样，盯着这边，盯着秦笙歌。
    此时，温婉的唇边也正扬着一抹得意的笑。她看到了刚才秦萧从秦笙歌这里走出去的一幕，大概猜到了秦萧和秦笙歌之间闹得不愉快。
    秦笙歌蹙了蹙眉，并没有避开温婉得意的目光，而是静静地对视着。
    虽然不再利用秦萧，可不代表她对温婉的报复就会停止。甚至从这一刻开始，她会更加拼命地还击，用尽全力，心无旁贷！
    手包里的电话响了。
    秦笙歌顿了顿，离开了窗边，接通了电话。
    “秦小姐，你好，这边的公寓已经收拾好了。二少让我告诉你，今天可以住进来了。”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秦笙歌轻声说，“好，我知道了。今天就会搬过去。”
    这是慕卿在提醒她，她该和秦萧断绝关系，从秦萧安排的住处里搬出来。
    三千万的支票，还有新住处的房门钥匙，在秦笙歌还没离开酒店的时候，慕卿就差人送给了她。
    秦笙歌很干脆地收下，没有犹豫，虽然在接下那些东西时，胸口有那么疼痛的哽塞。
    收下这些后，秦笙歌安排了搬家，又去银行办理了手续，重新签了还给秦萧的一千万支票。
    做这些的时候，秦笙歌的神情始终淡淡的，好像这些是再寻常不过的，而不是意味着她自此成为一个男人的情人。一场只关于身体的限时交易。
    又是一阵强烈的寒意，秦笙歌又不得不深呼吸了几下，摩挲了一阵身体，然后走出了办公室，在遇到一个前来造型的客人时，给对方一个甜美的微笑。
    城市那端，慕卿坐在一个酒吧里，眼神呆愣地盯着手里的酒杯。
    直到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在响，他才回过神来，接通了电话。
    “二少，刚刚已经给秦小姐打过电话了，她说今天会搬过去。”
    “好，辛苦了。”
    挂了电话，慕卿稍顿会，举起手里的酒杯，一口喝下。
    早上从酒店的房间出来，慕卿就让人去安排给秦笙歌的新住所，也立刻办理了三千万的支票。
    知道她毫不犹豫地收下那些，又很快办理了转账手续时，慕卿心里的感觉无法形容。
    他不在乎钱。他也很高兴她能这么利落地处理掉与秦萧之间的关系。可是，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他和秦笙歌新的关系的开始。
    情人。还是限时的契约情人。
    不用明说彼此也都知道，这是一场身体与金钱的交易。不是友情，更不是爱情。
    莫名其妙的，他们怎么又走到了现在的地步，变成了这样的关系！让慕卿觉得无措又讨厌的关系！
    思索一天后，感觉自己渐渐冷静下来的慕卿，做了另一个决定。
    昨晚发生的事情没办法改变了，可是以后不能再继续错下去。只要秦笙歌收下了她想要的，就够了。
    “慕少，还喝吗？”酒保看慕卿手里空了的酒杯，问道。
    “嗯。”
    看酒杯倒满了，慕卿又一口喝下。
    连着数杯下肚，没有醉，但视线莫名的迷离了。
    在迷离之中，他又看到了秦笙歌，精致的容颜，淡淡的却又妩媚丛生的眼梢，莹白美丽的身体，在他身下绽放的那些美妙瞬间……
    下腹不由地沉下，灼热的胀痛感强烈袭来，慕卿蹙眉，又一杯酒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