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尽头的小房间,看到里面已经空无一物,蓝妮又得意地笑了笑,关上了房门,不再理会。
她来到霍廷琛的卧室。
哼着小曲,指尖抚过霍廷琛的大床,想着终有一天自己能躺在霍廷琛的身边,蓝妮越来越兴奋。
绕了一圈,她又看到了那幅巨大的油画。
想起之前对自己说过的,她要把这幅画带回霍家,蓝妮不由地伸手,去搬动了它,想把它摆在房间中央的水晶灯下,好好地看个清楚。
“这是什么?”
蓝妮刚一搬开油画,就看到隐藏在油画背面的一扇玻璃小门。
玻璃是磨砂的,凑近了看,隐约能看到后面的东西。
蓝妮凑在上面看了看,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下变了!
她跑出了霍廷琛的卧室,又跑进旁边的房间。
等她推开房门,打开电灯时,她怔住了!
这里是洗浴室。在米蜜儿和霍廷琛两个房间之间的,是一间洗浴室!
而那扇几乎能看到这边的玻璃是……
蓝妮脸色苍白地往靠着霍廷琛房间的一面墙壁看去,看到一副独特的流彩画。
上面有灯光。打开后,五光十色地好看。
看着这幅五彩画,蓝妮呆立了好一会,又突然奔回了霍廷琛的房间,站立在那面磨砂玻璃前。
果然,在透过的光线下,那边房间的情景一览无余!
这就是霍廷琛为什么留恋这里的原因吧!这两年他都是这样度过的吧!
夜夜看着米蜜儿的曼妙**!夜夜畅想与她的交缠!
那个贱人,就是用这种办法勾引霍廷琛的!
“啊——”
想象的画面强烈刺激着蓝妮的嫉恨!
她大声尖叫起来,抡起身边的椅子,狠狠砸去!
一下又一下,她用尽全力,直到整面玻璃被砸得粉碎!就如同要砸碎霍廷琛和米蜜儿共有的过去一样!
哪怕玻璃碎片飞溅到了身上,她也没有停下!
————*————*————
南城国际机场。
“蜜儿,走吧,该登机了。”霍枫从座椅上站起来,轻唤着米蜜儿。
“……哦。”米蜜儿缓缓地站起身来,跟在霍枫身边往登机口走去。
快走到的时候,莫名的,她又忽然回头。
她知道此时那个人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更不会来留住她。
可她还是在隐隐地期待,没出息地期待,从踏入机场就在期待,幻想那个人能突然降临,就像他曾经救她的那样,给她意外和震惊,给她狂喜和感动……
她甚至在想。只要他现在出现,不管是玩弄也好,不管会不会再抛弃也好,她也一定会奔向他,甘愿做他一时新鲜的宠物,只要他为了她出现在这里!
没有。如潮的人群中没有他的身影。
他那样强势的存在,如今又拄着手杖,若是出现,她肯定能一眼看到。
可是,没有。哪里都没有……
即便有几个看似熟悉的高大身影,也都不是他……
“蜜儿。”霍枫又唤了一句,带着几许催促和不安。
最令人忐忑的几个难关都过去了,只要他现在带着米蜜儿走进登机口,走上飞机,离开南城,一切就能尘埃落定了。至少霍枫是这样期许的。
“嗯,走吧。”米蜜儿点头,低低的声音有些颤抖,忍住哽咽,终于还是跟霍枫走进了登机口。
她,还是走了……跟霍枫一起走了……
看着那对走进登机口的男女,一个穿着黑色外套,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高大男人从立柱后走了出来,狭长深邃的眸闪着冷厉的寒光。
兜兜转转绕到现在,居然还是这样的结局。还是她和霍枫。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他还会倾心付出吗?……
会的。即便早知道她的爱情如此肤浅,他也一样会付出所有。
这是他的爱情,不是吗?哪怕只是一场独角戏,他也倾力演出。痛到挖心挖肺,他也执着前往!
所以,有多爱,就有多恨,所以休想他会祝福他们幸福!休想!
转身,口罩和帽檐遮掩着霍廷琛阴沉铁青的脸,他迈着大步往出口走去。
在骑上自己停在机场外的机车时,一阵喧嚣的声音正好从上空划过。
那架闪着漂亮尾灯的航班起飞了。
载着他心爱的女人,唯一心动情深的女人起飞了,去往一个遥远的国度,和另一个男人,一个四肢健全的男人在一起……
仰头,看着航班飞远,越来越远的时候,那颗强令冰冻的心,又开始疼痛,剧烈地疼痛!
他失去她了,真的失去她了!
当航班消失在夜空,失去的真实也狠狠洞穿了霍廷琛的心!
他不禁弯腰,用力捂住了疼到窒息的心口!
不要!他不要失去!哪怕她爱得肤浅,他也应该把她绑在自己身边!比起失去她,他宁可没有尊严地去爱,宁可用自己的全部去换她的不完美!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可是,她已经走了,走得如此干脆利索,连多一点点的时间都不给他!
他恨!恨这一切!恨所有让他痛苦的一切!
……
不,他不能后悔,这样的她不值得他后悔!
该后悔的是他们,是那些伤害他的人!所谓的亲人,所谓的爱人!
他会让他们后悔的!他现在所尝的痛苦,一定加倍地让他们体会!
欺骗、背叛、抛弃,这所有的痛苦一定要他们加倍体会,包括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廷琛终于直起身来,原本盛满痛苦悲伤的黑眸已是一片清冷,寒若冰山,暗如深渊。
自此,南城多了一个极寒极冷的神。
他如一头黑豹,暗黑凶猛,阴狠狡诈,再没有能从他手中逃脱的猎物!
自此,霍廷琛的世界坠入了地狱。
只是,他不知,此时,高空之中,看着舷窗外的星辰,有那么忧伤的泪在悄悄流淌,忧伤得连星辰都暗淡了……
【霍廷琛,飞机起飞了,飞向夜空,也飞向未知的未来。
终于,我还是离开了。狼狈的,仓皇的,我从有你的城市逃走了。
我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变冷变硬,可在航班腾空而起离开南城的土地时,我还是感觉到了那么尖锐的疼痛,痛到窒息……
我安慰自己,只要心痛得久了,久到成为心跳的一种方式,我总能自由地、畅快地去呼吸……
只是,霍廷琛,旅程可以说走就走,而忘记你,可以说到做到吗……
霍廷琛,我爱你。
霍廷琛,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