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做什么莫名其妙的在你们看来都有些无法理解的事情,其实归根结底都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是戴维斯的弟弟。”
像是一个炸雷炸在段允安和韩珺瑶的耳朵边,这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段允安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启源,眼神里面满是震惊,半晌才失声惊呼道,“怎么可能?你骗我吗?”
“虽然我不太关注你到底背后的势力是什么,但是法国的龙头老大戴维斯的家庭状况情况是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他弟弟,怎么可能呢?”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怎么可能,足以证明他心里是多么的不可相信。
江启源看着段允安不可置信的神情苦笑了一下说道,“有些事情,你们这些外人未必就清楚,你觉得实在是不可置信,但是其实当我听到戴维斯亲口告诉我,他是我弟弟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我是和你一样的震惊,我甚至比你更加的但颤心惊。”
“谁能想象一个轮到几乎要去靠着偷抢才能吃上饭的,成天混迹于街头小混混群里面的穷小子,突然变成有钱人家的少爷时候的那种心境。”
“戴维斯是什么人,法国人心里面的神话,当年多少人仰望的对象,突然对我伸出手来告诉我,他是我哥哥,谁都会觉得这世界疯了。”
“我那时候简直怀疑,我是不是饿的脑子出了问题,出现了幻想。”
很冷的街头,他身后带着一群人,全部都是西装笔挺的样子,很是绅士,带着那种上流社会与生俱来的气质,对着脏兮兮的我伸出来温暖的手。
随后的英国管家给我破破烂烂的单薄的衣服上盖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衣,叫了我一声“少爷。”
“我对天发誓,那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穿那么暖和的衣服,我觉得世界都是不真实的,我连掐一下自己的勇气都没有,我觉得这个梦境实在是太好了。”
“但是渐渐地,我就发现,那不是我的梦,那是真的,即便很多人都表现出来了不可置信。”
“但是没办法,我真的是他弟弟,而他,是我的亲哥哥,只不过我们是同父异母,当年我是被父亲舍弃的那一个。”
任何有权或者是有钱的男人,都不可能甘愿于拜倒在一个女人的石榴裙下。
当年的戴维斯的父亲曾经在法国郊游的时候碰上的一个乡村的女子。
那个年轻女子给他留下了太美好的印象,活泼而又生动,单纯的充满了生命力,以至于他没有忍住的不顾她的反抗强暴了她。
对于这种以黑社会发展起来的老大,永远不存在什么样的温情,只要喜欢,那就占有。
这种性格使得他强暴了那个当年已经时时刻刻牵动着他心弦的乡下的年轻女子,但是那个女子却是誓死不从。
因此江启源的妈妈是恨着江启源的父亲的,也就是戴维斯的父亲。
因为那时候的戴维斯父亲已经结婚了,并且戴维斯已经两岁了。
那个女人不愿意当小三,但是她却悲惨地发现自己怀孕了,知道这是自己的种,戴维斯父亲当然不可能轻易的让这个女人就轻生,因此他派人日夜看管着江启源的母亲,让她安安全全的将江启源生了下来。
原本一切的看管都是很严密的。
但是在一个雨夜之后,一场疏忽,一次发烧,让这个女人带着孩子离开了。
从此之后,戴维斯的父亲再也没有找到他们母子,即便是手眼通天的戴维斯家族,想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一个弱女子和一个小孩子也是极度困难的,即便戴维斯的父亲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但是也一直都没有找到。
这成为了戴维斯父亲的一块心病。
谁也不知道这对柔弱的母子到底去了哪里。
多年之后,江启源的母亲病逝,他一个人在陌生的街头上面来回流浪,被已经长大成人的戴维斯偶然发现,总觉得他们两个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联系感。
有时候血缘关系就是这么奇妙,即便现在两个人是陌生人,但是那种血缘里面就带着的那种感情是抹不掉的因子。
他对着手下的人吩咐秘密的调查了一番江启源的生活状况以及家庭情况,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他都想要知道这个年轻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让这一查却查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他真的就是自己的弟弟!
当年的江启源并没有多么反抗的就顺从了戴维斯要将她认领回家的想法,因为彼时的少年连吃喝都不保,连最基本的温饱问题都不能解决,又去谈什么节操为何物,和为自己的母亲报仇呢?
他心中念念想想的只是要一张温暖的床和一个房子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罢了,他甚至都没有想起过母亲到底是怎么死掉的。
为什么一直是一个单亲的状况来带着自己,这么多年艰苦的生活,却从来没有想过找另一个男人?
在跟随着戴维斯生活的两年之后,各方面的礼仪教导,戴维斯提出将他送去美国的高等学府读书。
然而就再去美国读书的前夕,他忽然好像是心灵开窍似的回了一趟自己当时住过的老家。
在那个破旧的房子里面,他找到了母亲当年的日记,过往的种种所有他都清楚了。
他如遭雷劈。
四面透风的破房子里面,年轻的,穿着时尚而又富有气质的男子,手里面拿着一个古旧的日记本,神情呆滞的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泪珠。
母亲为什么会带着自己一个人过日子,那样年轻的女人为什么不肯重新找一个男人嫁出去,而又为什么自己从来也没有敢问母亲父亲在哪里的原因,在那母亲的日记里全都明明白白的清楚的写了。
他的母亲是被人强暴的,他是被强暴所生下的产物,母亲恨着他的同时也恨着自己,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脏。
千回百转之间,应该有很多个夜晚,母亲是想要将自己掐死的吧。
但是到底还是没有下去手,为什么呢,自己原本就是一个错误的结晶啊。
他知道这一个有忠贞情结的女人,是不可以接受自己用这样脏的躯体生活的世界上面的,所以他的母亲其实最后不是因为贫困而死,是因为抑郁而死的。
他终于知道了戴维斯父亲当年对于母亲所犯下的所有罪责了,在那一个瞬间他也知道了他的前半生为什么会过着那样的日子。
困苦的原因,压抑的全部的来源,都是因为戴维斯是父亲一时之间的贪念以及他的那些可怕的占有欲,毁掉了他的前半生。
他的头简直都要炸掉,回去之后和戴维斯大吵一架。
戴维斯只是淡淡的说道,“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你我都是身外的人,你何必拿过去的事情过来这样的折磨自己,你要学会向前看。”
他愤恨不已,什么都听不进去径直冲去了医院。
英国的管家很担心会出什么事,但是戴维斯实在是太清楚江启源的脾气了,只是淡淡的挥手说道,“不用管他,让他自己想明白就好。”
“另外,明天去美国的学习行程取消,去联系一下本国内的几所大学,安排一下,让他就近接受最好的教育。”
英国的管家答应着下去了。
戴维斯便什么都不在管,自己直接去公司处理事情了。
江启源一头冲进设备精良的医院,当时戴维斯的父亲已经重病卧床塌,去医院的时候,看到那个在床上全身插满的管子,几乎不能再动弹的老人,江启源是满脸的不敢相信。
在将戴维斯把把自己接回家中两年来对自己一直都呵护备至的,被自己称为父亲的人,居然会是毁掉了几乎自己前半生所有的那个男人,也毁掉了自己母亲一生的罪人。
他却再也没有办法对着这个罪人,其实也是自己父亲的人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愤怒。
母亲在自己尚未懂事的时候就已经离去,而这个父亲,现在已经变成了如同植物人一样的存在。
他没有人任何人可以说这件事情,只能自己默默的承担。
他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几乎是疯狂的的冲出来。
去了一家酒吧里面库枯坐了一夜,不发一词,第二天回家的时候,得知美国的学习计划已经被取消,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拿着管家递给他的法国最好的大学的通知书,就收拾行李离开了戴维斯的这个大宅里面,没有再跟戴维斯多说一句话,径直去了法国读书。
所以在那时候他才能遇到段允安,才能够一时富有,一时贫困。
因为他并不想要用戴维斯打给自己的钱,可是他那时候还没有能力能够自己挣钱,但有时候饿的狠了,没有办法,他还是不得不屈服于戴维斯。
那时候,他才心中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屈服。
戴维斯以这样的方式让她不得不认清现状,那就是一旦他离开了戴维斯家族的话,他一个人是无法生存的。
段允安和韩珺瑶听完江启源陈述过往的一段事情之后,都异口同声地沉默了。
他们没有想到江启源原来还有这样的过往。
段允安半晌才开口说道,“这就是过去那些年,你从来不愿意对我提起你家里面,以及你自己过往事情的原因了,你是不是觉得羞愧而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韩珺瑶接口说道,“其实说句实在话,戴维斯说的没有什么错,这件事情,现在看来其实已经是陈年旧事,没有什么,与你无关,与你母亲,也并没有太大的关联,因为这件事情不管谁对谁错,其实最终受伤害的人是你,你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