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蓉出了“长相忆”茶铺上了马车。马车外表很普通,但内里很是干净和舒适。还有一位小巧机灵的丫鬟候着。
沈静蓉上了马车便闭目养神。小巧丫鬟在一旁端茶倒水,顺便为她捶腿捏肩。
马车粼粼而动,过了一会儿,马车顿了顿,一位看样子十分精明的中年妇女上了马车。
“哎,沈姑娘,可算是帮你把地方找到了,那院子你一定满意。”
精明的中年妇女不住地说。她的口音带着秦地人的腔调。沈静蓉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等到了目的地,她下了马车,看了看地方,再走进去看了一圈。
她问:“周婆子,你可确定了,这旁边隔壁的隔壁一条巷子就是龙大将军以前的府邸?”
周婆子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朝着她眨了眨眼:“那可不是!老婆子打包票,这到龙大将军的府邸最近的空屋了。这听说龙大将军不日要回京城,宫中可是派了人清理打扫呢。到时候龙大将军一定会住进去的。”
她笑吟吟地凑近沈静蓉,故作神秘道:“哎,我说沈姑娘,你这是对龙大将军……嘻嘻有什么心思吗?你放心,老婆子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沈静蓉似笑非笑看着周婆子,直看得她脸上的笑容挂不住。
周婆子讪讪笑道:“哎呀,我这个老婆子就是嘴贱。沈姑娘你不要介意。你一看就是清清白白人家的姑娘,绝对和那些整日想嫁给龙将军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沈静蓉把银袋子塞入周婆子的手中,曼声道:“这儿我要住得长久,排场要有。周婆子你再帮我找几个伶俐干净的丫鬟,几个洒扫的粗使嬷嬷,一应世家小姐的排面的都要有。另外,给我准备辆精致的马车。我每日可是要去茶铺子看看的。”
周婆子听了,诧异:“茶铺子?呀,沈小姐,你是最近京城里火起来的茶铺子的老板娘啊?”
沈静月施施然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我沈家茶行在周国被狗皇帝陷害,都被抄了,也就我逃了出来。我的太公、太君……爹娘……”
她说着眼眶就红了,忍不住拭泪。
周婆子听得口瞪目呆:“呀,没想到真是周国的沈家啊!沈小姐你是……”
沈静蓉擦了擦眼角,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沈家的二小姐啊,龙将军是我的姐夫……不过,罢了,他认不认我这个小姨子也不知道了。毕竟我家大姐都葬身火海了……呜呜呜……”
周婆子的面上顿时肃然起敬:“我的老天啊。你原来就是周国的沈家茶行二小姐啊。难怪老婆子说您这一身气度,这样的相貌,那简直和仙女一样一样的。老婆子有眼不识泰山,沈小姐千万不要见怪!哎哎,能给沈小姐办事,简直是我老婆子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周婆子不停地恭维,不停地说。
沈静蓉就在一旁不咸不淡地听着,时不时应一句。周婆子恭维了一大堆这才拿着鼓鼓的银袋子欢天喜地地走了。
沈静蓉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唇边勾起冷淡的笑容。这周婆子是秦国京城中有名的地头蛇。她一张嘴吹口气,半个京城都知道了消息了,所以……
果然过了两三天,秦国京城中开始议论纷纷。
“哎,你听说了没?长相忆是周国的沈家小姐开的啊!”
“天啊,沈家不是死绝了吗?怎么还能跑到咱们秦国?”
“听说是沈家二小姐,因为她在道观里养病,躲过一劫了。这不来秦国开茶铺讨生活了。我还听说,龙将军在周国娶的是沈家的大小姐呢!”
“这么说……这茶铺子是龙将军的小姨子开的?啊,来头好大!”
“……”
……
茶铺中,茶客们又多了一波又一波,但是这几日来的茶客们都目光闪烁,带着探究。
如兰气呼呼地上了阁楼,对着专心看账册的沈静月,道:“大小姐,你听见没?二小姐开始打着沈家的名头在外面到处说她是长相忆茶铺的老板娘!”
“她凭什么啊!要不是大小姐你东奔西走,冒着杀头的风险这才把茶铺子给开张起来。也好不容易才做出好名声来。她倒好!一来秦京就不要脸的把这名声弄到自己身上去。她到底想干嘛!”
如兰不住地抱怨。
沈静月头也不抬,淡淡道:“她想干嘛如兰你没看出来吗?她想要借势在秦国站稳脚跟。她想要往上爬。”
如兰顿时噎住。
沈静月叹了口气:“看样子我不能经常来茶铺子了。这地方太扎眼了。”
她说着开始收拾册子。如兰急了:“大小姐,你去哪儿?你为什么要给二小姐当垫脚石?”
沈静月绝美的面上波澜不惊:“我说过,沈家茶行重振之后就给她,我只要报仇。而报仇第一步是在秦国把沈家茶行再重新开张起来,这个时候名声让她顶着也无妨。你要知道,我现在是个‘死人’。”
如兰顿时语塞。
沈静月说完,蒙了面,拿了册子悄悄离开了茶铺。而楼下,人声鼎沸,各种各样的猜测为茶铺子蒙上了一层更玄乎的色彩。
……
秦京中随着龙墨炫的归朝而风云暗地涌动。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周国中却是另外一番情形。
已是六月初夏,外面蝉声阵阵,可是整个寝殿中却阴冷阴冷的的。从里面不住传来咳嗽声,宫人们犹如人偶般杵着,而来来往往的太医们,大臣们则面色凝重。
里面时不时传来太医们商讨药方的低语声。
忽的“哐当”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宫人们赶紧前去查看,等他们看到时,不由大惊。
只见萧景瑞不知何时从床上起来,脚边铜盆翻倒,而他正扶着盆架子在不住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