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月倾城白皙的面上脸色沉沉的。
如兰忍不住道:“锦儿啊?我知道的,前几日我在去陆先生的园子路上碰见过,很是乖巧。”
青兰愤然:“有人看见她来望月园借东西,去了茶水房。我搜到了这个,除了她没有别人。”
如兰皱眉:“还有什么证据吗?就这乌兰草不好定罪。闹到了太公太君那边恐怕站不住脚。”
两位丫鬟在那边你一言我一语说着。
“够了。”沈静月忽地一拍桌子。好大一声响令三个丫鬟都吓得不敢再说。她们看去,沈静月面罩寒霜,不怒自威,还隐隐有种她们看不分明的杀气。
沈静月抿了一口茶,看了二人,淡淡道:“现在锦儿在哪儿?”
“在莲心园,她管的是莲心园的花草,并没有受到二小姐的重用。”青兰道。
沈静月冷笑。表面不受重用并不意味着真的不受重用。她见过太子萧景瑞身边的内侍们一个个都是面容普通,干着低下的活儿,但是往往这种人才是真的办事的人。
她冷冷道:“你们去莲心园传个话,和二小姐说,晚上我找她喝茶看绣花样子。”
她说完转身进了内屋歇息。
……
到了晚间,沈静月睡好了,吃饱了,换了件素色薄夏衫就带着一众丫鬟婷婷袅袅到了莲心园。
不知是不是事前通知了,莲心园一片灯火通明,十分美丽。奴仆丫鬟们一个个恭敬有礼。
沈静月才刚到莲心园院子门口,打扮整齐的沈静蓉和沈静莲就笑着迎上前来。
沈静蓉乖巧上前,扶住沈静月,柔柔道:“大姐姐今日怎么来了?我看大姐姐忙得脚不沾地的,都心疼了。”
她说着叹了一口气,带着自责:“唉,像妹妹我这种无用的人,什么忙都帮不上。”
一旁的沈静莲规规矩矩地跟着。自从她被沈静月狠狠整治过几次之后就再也不敢和她做对。平日里她只要看见沈静月绝对绕路走。
沈静月由沈静蓉扶着,听着她舒心的恭维话,面上浮起笑容。她瞥了一眼沈静莲,忽然问:“三妹妹最近还去私塾吗?”
沈静莲正在冥思苦想法子怎么找个借口开溜,冷不防听见沈静月提了这事。
她下意识哆嗦了下:“没……没去了。”
沈静月笑了笑:“不去也好。爹爹就是古板。女子无才便是德。过三四年你也快及笄了,干脆就在家里好好做做女工,学点琴棋书画,闲时就出去玩一玩,可别辜负了做姑娘的好时光。以后嫁人了可是不能这么清闲随意了。”
沈静莲听了眼睛亮了亮:“真的可以吗?”她说着旋即又闷闷道:“可是二姐姐说让过一阵子还要去读书。”
她说着小心翼翼看了看沈静蓉。沈静蓉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盯着沈静莲,眼底写满了恨铁不成钢。
沈静月和颜悦色:“自然是真的。你想要成为才女得多难啊。四书五经得背,还得吟诗作对。前者要苦记,后者要有敏思。你想啊,这多难。你是沈家三小姐,虽然是庶出的但是老太君对你不差,你好好安心待嫁便是,将来定不会委屈你。”
沈静莲听得都要感动哭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沈静蓉非要逼着她读书。后来问了沈静蓉说她相貌不好,若是博出个才女的名气来,也许有大户人家愿意来提亲。是以好几年她就每日都要苦哈哈去私塾读书。
现在听得沈静月这么说,简直是天降纶音。她是长得不好看,但是她是沈家三小姐呀,还怕嫁不到好人家吗?
沈静蓉正要张口,沈静月忽地握住她的手,笑容温柔:“二妹妹,人各有志,你就不要苦了你唯一的亲妹妹了呢。”
沈静蓉看着她眼底的冷意,满腹的话咽了下去。
沈静月笑着哄着沈静蓉,直到把她哄得开开心心走了。这才到了莲心园的花厅中。
莲心园的花厅正中央摆着一张精巧的桌子,桌子上摆着时令鲜果和精致糕点。
沈静月扫了一眼,笑道:“二妹妹真是有心了。我都受宠若惊了。”
沈静蓉笑道:“大姐姐喜欢就好。毕竟大姐姐还没来过莲心园,这点招待可不算什么。”
沈静月坐下来,捻了晶莹剔透的葡萄,啧啧道:“竟是西域的黑葡萄,听说这叫做黑珍珠。我望月园都没呢。”
沈静蓉愣了下,连忙道:“啊,是吗?我这葡萄……是上街看见有西域商人卖,我好奇就买了点。”
沈静月笑了笑,不戳破这显而易见的谎言。这黑葡萄其实是沈府出去采买的,只不过没有到了望月园罢了。姚氏经营沈府十余年,根基还是在的。这点小事就看出来了。
不过没有关系。姚氏的根系可以慢慢拔掉,当前并不着急。
沈静月吃了颗葡萄,笑道:“今日我来一是得了闲,二是为了件小事和二妹妹说说。”
沈静蓉一下子坐得笔直。她柔柔问道:“大姐姐有什么事就说吧。”
沈静月示意了下。沈静蓉犹豫了下,令下人退下去。
沈静月等人都下去了,这才对青兰道:“把人带上来吧。”
沈静蓉面色微微变了变,沈静月这次来是有备而来。果然过了一会,两个家丁把一个丫鬟押着丢在了花厅中。那丫鬟被五花大绑,嘴巴还塞着破布,
沈静蓉等看清楚那丫鬟的样子后,嚯地站起身来,秀目圆睁。
她冷笑问:“大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来我这儿私设公堂来了?要知道这可是莲心园!不是你的望月园!”
“啪”沈静月挥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明眸含霜:“怎么的?不是望月园我就打不了你了吗?沈府现在可不是你母女两人的天下。给我看清楚了怎么好好整治这个坏心眼的丫鬟长长记性。”
沈静蓉被打得脸上瞬间浮出了五指印。她怨毒看着沈静月,一声不吭。
沈静月收回手,继续冷冷道:“我知道你恨我和我娘,但凡你一分恨,我便有一分,一点都不会比你少。但不同的是我不想害你,也没想用什么下药的烂招。倒是你和你娘三番四次破了我的忌讳。这一巴掌我忍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