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坏女人
    于是就这么决定了，还是陆沉留下来照顾元小满，立春带着蓉蓉和丰丰回去做点心，至于立夏立秋他俩只跟学堂请了半天假，下午还得去学堂念书。两个人舍不得离开，非要留下来陪着元小满。
    立春扯了立秋的衣领，把他提溜到一边，板起脸说道：“姐姐有师父照顾着，你留下来做啥子？”
    立秋整了整衣领，不满立春只把他扯开了而不去抓立夏，气呼呼地说：“我可以陪姐姐说话，我还可以给姐姐喂药。哥哥，你偏心，只把我抓开。”
    立春看了一眼立夏，立夏乖乖站远一点，说：“姐姐，你不用担心我们，你就在这儿安心养伤，我会好好念书的，在家里也会乖乖的，帮着哥哥做点心的，弟弟妹妹我也能帮着照顾。”
    立秋朝立夏做了个鬼脸，哼唧唧地说道：“就你会说，这些我也会做！”说完就被立春一巴掌糊到脑袋上，立春说道：“你别光动嘴就行了。走吧，都回家，咱们在这儿姐姐也不能好好休息。”
    立春发话了，立秋再不情愿也只能嘟着嘴跟着离开。立夏一步三回头，还是担心的不行，蓉蓉和丰丰更是悄悄抹了眼泪，张长柱叹了口气，一手抓着一个孩子往外走，叹了口气说道：“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哭啥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药堂子里面一下子空了下来。元小满和陆沉四目相对，两个人都不是爱说的性子，谁也不主动开口，这气氛也就冷了下来。陆沉看着元小满看了会儿，问道：“你饿不饿？”
    元小满摇了摇头，她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碗粥，又喝了一碗药，肚子里满满的了。陆沉又说：“那你再睡会儿吧，受伤了要多休息。”说完扶着元小满再次躺下去，帮她掖好了被角，让她好好睡一觉。
    还有这样的吗？元小满习惯了忙忙碌碌，这会儿躺在药堂子里没事儿可干，伤口还隐隐作痛。她看着陆沉，发现陆沉也在看着她，目光专注而认真，心中一慌，连忙闭上了眼睛，低声说：“好。”
    然而元小满就算是想睡也睡不着，白天的药堂子可是闹腾的很。她待得地方与大夫看诊抓药的地方仅一墙之隔，有啥动静都能听得清楚。那边抓药的，咳嗽的，哭闹的，叫骂的，真是啥样的声音都有。
    药堂子里面又不是只有元小满一个病人，还有其他受伤或是生病的病人在，这看病的聊天的抱头痛哭的，一样也不少。元小满有心想睡，然而闭上眼睛了，耳朵就变灵敏了，静不下心来如何能睡着？
    元小满被吵得睡不着也不愿意睁开眼睛，怕撞上了陆沉的目光，莫名的，总觉得有些心慌，也说不清是啥。她就这么闭着眼睛，在病床上躺了一上午，等到中午有人来送饭了，她才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睁开了双眼。
    撞上陆沉的目光还是有些心虚，元小满移开了目光，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陆沉面色如常，扶着元小满起身，问道：“睡醒了？伤口还疼吗？”
    “还好。”陆沉表现得越是正常，元小满就越是心虚，还有点儿愧疚，好在张长柱的出现缓解了这份尴尬。
    张长柱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着一个包袱，他把包袱交给陆沉，说道：“这里面是干净的衣服，你先去换上吧。小满这儿我看着，不会有啥事儿的。”
    昨个儿元小满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陆沉抱着她就来了药堂子，身上自然沾染了元小满的血迹，只是他一直一身黑衣，这血迹干了也不太明显。毕竟陆沉总是冷着一张脸，谁会自讨没趣往跟前凑。
    陆沉先看元小满，元小满也跟着说：“陆大哥，我没事儿。”陆沉这才抓着包袱起身，找了一个小药童借了一间屋子，去换衣服。
    元小满看着陆沉走远，悄悄松了一口气，张长柱见了觉得好笑，不由得问道：“小满，你这是害怕跟陆沉单独相处？”他存了揶揄的心思，故意加重了“单独”二字。
    “药堂子这么多人，咋就单独相处了？”元小满瞪了张长柱一眼，她捂着肩膀说：“我出去一下，解决一下私事儿。一会儿就回来。”她都在病床上躺了一上午，也该去一去茅厕，解决一下私事。陆沉在这儿看着，她连睁眼都不好意思，哪能说得出口这事儿。
    “要不要我找人给你搭把手？”张长柱扶了元小满一把，帮着她穿好鞋子，元小满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自个儿就成了。陆大哥回来了，你……让他别太担心就成。”想到那人认真的眸子，她莫名发慌，好像所有的心思都被这人看穿一样。
    “知道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害羞。”张长柱面上满是促狭的笑意，元小满抽开手，让张长柱不要胡说，自个儿慢悠悠挪出了药堂子。这人来人往的，元小满不敢走得太快，怕碰到了肩膀上的伤口。
    真是的，一时大意倒让她成了一个易碎的瓷器。元小满笑着摇了摇头，要是陆沉能不一直看着她，就更好了。她自个儿去了茅厕，借了水洗了手，走得累了扶着墙歇会儿，真是安逸日子过久了，身子都不如以前了。
    想当年她别说肩膀受伤了，就算是肚子被人打穿了，也是草草包扎了，第二天还能继续执行任务，哪像现在走两步都喘。元小满打定主意，等伤好了要开始锻炼身子，不能再这么懒散下去。
    “喂，你叫元小满是吧？”
    突然有人拍了拍元小满的肩膀，她扭头一看，一个圆脸的姑娘凑到她跟前，笑嘻嘻地说道：“你男人对你可真好，你上午睡觉他就这么看着你，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真是让人羡慕。”
    元小满只觉得心累，她不认识对方，也就没接话。那女人看出了元小满的防备，挥了挥自个儿缠着白布的手，道：“我就在隔壁躺着，也是个病人。”
    这算是病友？元小满面上的冷淡稍稍褪去，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想要绕开对方回去，谁知这女人又绕到元小满跟前，拦住她路笑道：“你别急着走啊，咱们能遇见也是缘分。镇子上这么多药堂子，就咱俩挨得近，你说是不是缘分啊？”
    女人将元小满上上下下打量好几遍，笑意显得有几份虚假，元小满不明白这人的意思，只是点头附和道：“是缘分吧。”
    “既然咱们都这么有缘了，那……”那女人做贼一般看看四周，往元小满跟前挤了挤，脸都快要贴到元小满脸上了，她小声说：“那我有啥话也就直接问你了。我这人好奇心重，听到事儿非得问清楚不成。你和那孟家夫人是不是有一段渊源啊？”
    原来是来八卦的。元小满被女人挤到了墙根，受伤的肩膀贴着墙，有些不舒服。她动了动身子，那女人抓住元小满的胳膊问道：“你甭不好意思，我就是问问。那孟家夫人小产那事儿，真是你弄得？你是咋做的啊？那孟夫人不是老厉害了？你甭不好意思，这儿也没啥外人，你告诉我我保准不往外说。”
    这人都不要脸的吗？元小满听了这话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你挤着我肩膀了，能往外挪挪不？”元小满咬了咬牙，要不是受伤没力气，她早推开这人了。
    那女人不依不饶地问道：“你别不好意思说啊，咱俩凑得近点儿，这样才不容易被人听了去。我这是为你好啊，你看我都这么问你，你就不能告诉我究竟是咋回事儿？我就是有点儿好奇，你们这些坏女人都是咋做到这些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