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招牌不能砸了
    周围就这么点儿人，芝麻声音压得再低也能清楚落到众人耳朵里。张长柱听了面上没啥变化，倒是几个小的听了面上又是震惊又是害怕，立秋小声问立夏啥是小产啊。
    “芝麻，你成日里吃那么多肉都没补到脑子上是吧？”掌柜的抬手装模作样打了芝麻两下，骂道：“啥话都敢往外胡说，一点儿心眼都不长，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蠢徒弟？”
    芝麻抱着头讨饶，连忙说：“掌柜的，掌柜的，我也是无心的。我、我这不是看着元姑娘在这儿怪闷得慌，想说点儿事儿让她高兴高兴嘛！”那陈莲花爱作妖，这次还把元小满害成这样，在他看来这就是恶有恶报，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这讨厌的人过得不好了，自个儿心里就更高兴。
    他这么想着，这才没了顾忌，跟元小满说了这事儿，结果忘了几个小孩子在这儿。芝麻被掌柜的按着打了几下，人也老实了，跟元小满赔罪说道：“元姑娘，你瞧我这张嘴，说话实在是不中听，这事儿你听听就行了，甭往心里去啊。”
    元小满摇了摇头，面上还有几分怔然，咋看不像是高兴的样子。芝麻见了心里也是犯嘀咕，掌柜的只当元小满不愿意这些事儿脏了小孩子的耳朵，又骂了芝麻几句，拿出包好的音量塞给元小满，说道：“这我忙着做生意，也不知道你缺啥不缺啥。想着这看病吃药总得花些银钱，这些钱不多，就当掌柜的我一片心意。你留着买点儿老母鸡啥的，炖汤补补身子。”
    红纸封好的长条银子，张长柱搭眼一看，少说得七八两吧。元小满不愿意收，笑着说：“掌柜的，我这又不是啥大病。你来看看就中了，还那啥银子？我自个儿还有钱，这做生意都不容易，你还是把银子拿回去吧。”她肩膀受了伤，不能有大动作，这推辞了几下又被掌柜的推了回来。
    “你就留着吧，这银子也不多，就是我一番心意。”掌柜的说啥不肯拿回去，芝麻连忙附和说：“元姑娘，你就收下吧。你都和我师父合伙做生意这么久了，他啥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你今个儿要是不把银子收了，我师父怕是连晚上睡觉都要睡不着了。”
    陆沉站在元小满旁边，也跟着说道：“既然是掌柜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元小满这才收了下来，再次朝掌柜的道了谢。掌柜的摆手说不用，让元小满早点儿养好身子比啥都强。然后又跟元小满聊了两句，瞅着这姑娘没啥事儿，也就带着芝麻离开了。
    两个人走出药堂子，绕到马车旁边，芝麻给掌柜的搬来小凳子，扶着掌柜的上马车，临离开之前扭头看了一眼药堂子，问道：“掌柜的，你说孟夫人小产这事儿跟元姑娘有啥关系没有？”
    这话一问，芝麻又是被掌柜的一阵痛骂，他气得直接踹了芝麻一脚，“我都告诉你多少回了，在外面说话要长个心眼，你倒好，想到啥说啥，连个脑子都不过！瞧瞧你刚刚在元小满跟前说的都是些啥话，也不看看那是啥地方，啥话都往外说！还得我给你擦屁股！”
    芝麻被骂了狗血淋头，想着这都被骂了，那干脆就把想问的话问完得了，“我这不是听外面谣言瞎传的吗？再说了，掌柜的你都不觉得奇怪吗？元姑娘听了孟夫人流产这事儿别说高兴，就连惊讶都没有，就、就好像跟事先知道一样。”
    掌柜的照着芝麻又是一巴掌，骂道：“先吃萝卜淡操心，你管她知道不知道！都知道外面那些话瞎传的还敢张嘴胡说，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他说着冷哼一声，掀开马车帘子一看，见到陆沉就站在药堂子门口，心中一颤，也不知道这话他听到了多少，手一松放下了帘子。
    “要我说，这事儿跟元小满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掌柜的顿了顿，催促着马车夫快点儿离开，压低声音说：“元小满要是想动心思收拾陈莲花，就不会让这事儿发生在她家。那姑娘啥样的心思，也就是你这蠢货瞧不明白。从今个儿起，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胡说，你就甭当我徒弟了，省得在这儿霍霍我。”
    掌柜的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芝麻心里就算是一千一万个好奇也不敢问了，把嘴绷得严严实实，多说一个字儿都不敢了。
    至于陆沉有没有听到这话，那就得问陆沉了。陆沉就站在药堂子门口看着人来人往，腾出位置来给元小满他们姐弟说说话。不一会儿张长柱也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到了陆沉旁边。他也担心元小满，但终究没几个孩子那般关心，在那儿听了两句觉得不自在，就出来站着。
    两个大老爷们站在药堂子门口，好事儿的人总会过来看上两眼。陆沉全然不放在心上，张长柱觉得有些不自在，动了动身子，往旁边站了站，问道：“陆沉，要我说立春留下来照顾小满也挺好的，毕竟他们是亲姐弟，弄啥也方便点。”
    “立春还小，还不会照顾人。”陆沉也不看张长柱，说话也是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张长柱见他模样见得久了，也不觉得有啥，笑了几声说道：“立春不会照顾人你就会照顾人？小满那嗓子咋烫伤的，你别说你不知道。”
    这话陆沉没办法反驳，他沉默了，张长柱又自顾自说道：“要我说，你就让立春留下来照顾，你这折腾一晚上了，衣服上还沾着血。回去洗洗换换，收拾一下也不碍事。”
    闻言陆沉倒是看了张长柱一眼，眸子冷冷的，瞧的人心发慌，张长柱顿了顿，心想着自个儿说不是多管闲事儿了。
    陆沉说：“我会照顾好她的。”说完直接进了药堂子里面。
    他说了这么多，陆沉啥都没听进去。张长柱叹了口气，也不指望陆沉能听他说啥话，毕竟这人也就会给元小满一个好脸色了。反正想要留下来接班的人是立春，又不是他，张长柱也不多说啥，跟着陆沉进了药堂子里面。
    立夏立秋这一群小孩子知道元小满受伤之后，也不敢往元小满身上扑，几个站成一排扒着床边，仰着头看着她，乖巧得很。立春抱着立冬站在一边，见到陆沉回来了，扭头问元小满道：“姐姐，你真的不希望我留下来照顾你吗？我也会照顾人了。”
    “我们也可以。”几个小孩子跟着附和。元小满笑了笑，将手中的银子交给立春，道：“这些你拿着。立春，我这又不是啥大事儿，身边非得人照顾。陆大哥想留下来，我可拦不住。”她含笑的眸子看向陆沉，带了几分揶揄，说道：“再说了，你要是留在这儿，是想让陆大哥在家里照顾孩子，做点心吗？”
    陆沉这人打猎的本事极高，但是做饭的手艺……说好听点儿是一般。明明是同样的做饭步骤，从陆沉手里出来的饭总是差了点儿啥。立春认真想了想了，让陆沉留在家里做点心，这不是要砸了元小满的招牌吗？
    立春一下子就看开了，也不纠结着要留下来，大步走到陆沉身边，认真说道：“师父，那就麻烦你留下来照顾姐姐了。我会在家好好照顾弟弟妹妹的，你就安心留在这儿照顾姐姐吧。”他生怕少说一句，就让陆沉改了主意。
    这正好合了陆沉的心意，他说道：“我会照顾好小满的。”这语气郑重的程度，几乎让立春以为陆沉在许下啥样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