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假的点心
    “好说好说。”掌柜的也笑了，福悦酒楼卖点心这事儿，他心里头就存着一口恶气。他骂元小满骂的厉害，也是怪这丫头不省心害他配了银钱，说到底真正应该怪的人就是福悦酒楼。
    孟家还真是娶了一个好儿媳，竟然有这么大本事，连这种不要脸面的事情都做了出来。掌柜的瞧着那些点心心里就来气，你说他们做点心也不好好做，做出那种难吃的玩意儿，就这都能把他家酒楼生意抢走，简直天理难容。掌柜的一肚子火气，也就能找元小满和店里火气撒撒气，他总不能跑到福悦酒楼门口大骂一顿，到时候福悦酒楼死活不认账，反而把他羞辱一顿，他那是何必？
    掌柜的这么生气，说到底心中还是埋怨元小满留人字据的时候不长点儿心，明明站着理却又告不赢官司，这事儿真是憋屈。他想着火气就蹭蹭往脑门子冒，好在现在他已经和元小满谈成了生意，元小满又给出了法子，他也不至于再骂上一顿。
    “你说明明站着道理，偏生要用这种法子。”掌柜的说着叹了口气，元小满心中也是不痛快，只道：“掌柜的说的是，只怪我当初识人不清。如今能做也就是以牙还牙，以恶报恶了。”
    “那成，这事儿就这么办吧。”耍阴损招子谁不会啊？掌柜的在这事儿上从来就没怕过谁，他打发了元小满和陆沉，回去，让他们专心做点心，等有好戏了派人请他们过来看。
    等元小满和陆沉走了，掌柜的招来芝麻跟他耳语一阵，说清楚了这事儿该咋干。芝麻听完了一拍手，连忙喊道：“师父啊，你早该这么干了！咱们哪是那种受憋屈的人啊？对这种人，就得这么狠狠治他们一下。”
    掌柜的一巴掌拍到芝麻脑门上，骂道：“这时候你倒是会说话了，你早有主意咋不早点儿说啊？非得等我说了你才开口。”
    “我、我这不是怕师父你生气吗？我这个做徒弟的多了解师父了，师父你为人正直，做生意也公道，要是不到万不得已哪会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用这种……特别的手段，师父说是不是？”芝麻赔着笑脸，给掌柜的戴高帽子。
    芝麻了解他这师父，掌柜的这个做师父的还能不了解芝麻吗？他拍了拍手说：“得了得了，你也甭在我这儿耍嘴皮子了，该干啥干啥去吧。把事儿给我干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嘞。”一听说有好处，芝麻跑的可勤快了。不就是闹事儿吗？这事儿他最在行了。他去找了酒楼里面最能唠叨的小伙计，也不说让他去干啥事儿，就是说闲来找那小伙计唠唠嗑。
    那小伙计能聊天，芝麻也是个会说的，耍着心眼把话题引到了福悦酒楼的点心上。那小伙计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儿，就跟着说道；“芝麻哥，这事儿我也就敢跟你说两句。我见过那福悦酒楼的点心，长得真的和咱们卖的草莓蛋糕一模一样，那颜色那形状，听说价格还便宜得很，就是不知道味道咋样。”
    芝麻佯装恼怒，骂道：“屁，啥子一毛一样？你说那玩意儿我尝过，里面糖沙都没化开，比那街边的粗粮馒头还不如，好吃个屁！”
    那伙计见了芝麻动了真火，也不敢跟芝麻唱反调，连忙赔罪说：“是是是，他家的点心咋配得上跟咱家比呢？不配不配，芝麻哥你别恼啊。我这张嘴啊就是爱瞎胡说，你甭往心里去。”
    这种话要是通过芝麻传到掌柜的耳朵里，他这种最下等的跑堂的可不就是要被赶出去了。芝麻见对方上钩了，仍是装着气呼呼地模样说：“你知道是胡说就成。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胡说这种话，我撕烂了你的嘴。他那家作假的东子，咋能跟咱家真的相比？”
    啥假的真的？小伙计嗅到了秘辛的苗头，缠着芝麻问个明白，“芝麻哥，芝麻大哥，芝麻爷，我叫你爷都成。你就行行好，告诉我是咋回事儿吧。你这话都说了一半了，我这心也跟着吊在这儿不上不下的，难受得紧。你就告诉我吧，算是我求你了。”
    芝麻等着小伙计求了半天，这才装作不情愿的样子说：“这话我可只告诉你，你甭在外面儿给我瞎说。”说着芝麻就把陈莲花见元小满做点心赚了银钱，也要跟着分一杯羹，仗着自个儿是元小满朋友，写了假字据，学了做点心的手艺就和元小满断了关系，嫁入孟府成为少奶奶的事儿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他没少丑话陈莲花，在芝麻看来，这种背信弃义的姑娘就该是这般丑陋的心肠。芝麻说完又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你是没见掌柜的这几天气成啥样啊。他一见了福悦酒楼的点心，就冲过去把元姑娘骂了一顿，那话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一个大男人听着都面儿上过不去，也亏得元姑娘都认了。要我说，这元姑娘也是可怜，当初识人不清，被人断了关系本想着完了，哪料到还被坑了一把……”
    这把元小满说成了活脱脱的小白菜，长在地里没人管的那种，任着风吹雨打好不可怜。小伙计听了都忍不住掬了一把同情泪，叹息这说：“我就见过元姑娘几面，还是跟着店里头伙计取货时候见得。元姑娘性子是真好，从来没对我们几个伙计撒过火，还给我们分西瓜吃。多好一姑娘，咋就摊上这么个事儿？”
    “可不是嘛，要我说就是那福悦酒楼忒不是人了。”芝麻又骂了两句，“狗娘养的龟孙子，净是做这种缺德事儿。多少人被他们害的家破人亡啊，这会儿又娶回来这么一个恶毒的媳妇儿，以后孟家指不定还会成啥样呢。”
    小伙计小鸡啄米般跟着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就是就是，可怜了元姑娘，被人坑了还要赔银子，还要被掌柜的骂……”掌柜的骂起来人有多难听，他这个做伙计的也是心里清楚，不由得更加同情元小满了。
    芝麻又跟着煽风点火说上两句，见火候差不多了，他见好就收，拍拍屁股站起身来说：“成了，今个儿就跟你说到这儿了。我得去前头看着了，不然待会儿掌柜的见不到我，又该骂人了。你可记住了，这种话旁的谁都不能说啊。”
    “自然自然。”小伙计答应得好好，然而他就是个憋不住话的人，没撑过一下午，后院跑堂的都知道这事儿了，一传十十传百，都在酒楼里传开了，他们听了元小满的遭遇有的觉得同情，有的觉得元小满这是自个儿活该，就这么一门手艺还不好好守住，让别人学了去。
    不管他们咋说，打心里头都是对福悦酒楼做的那事儿不屑。有几个伙计换班休息的时候，心里头为元小满打抱不平，毕竟元小满做的点心卖不好，掌柜的就心情不好，他们也跟着受累。
    “我说咱们这几天咋天天挨骂呢，原来都是那福悦酒楼闹的事儿。真是咱们不痛快，也不能让他们痛快。”
    几个伙计一合计，兑了银钱揣着到福悦酒楼买点心，买了蛋糕和甜水，几个人分着尝了尝，也不知道心里头觉得还是真的咋地，觉得这点心还不如扔给要饭的馒头，这甜水就跟泔水似的，要人命了。
    “果然啊，假的就是假的，味道就是不行啊。你们喝这甜水觉得咋样？我觉得还不如咱后院的泔水味儿好呢。”一个伙计故意大声吆喝，他坐在人群中间，周围一圈都是买东西的人，这么一喊吸引了不少人目光。
    今个儿他就是来闹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