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收拾残局
    元小满把剩下的蛋黄酥收了起来装好，看着筐子里的点心怔怔出神，心中乱糟糟一片。真是好笑，她明明在陈莲花面前说的那般傲气，结果这才没多久，她倒是开始不相信自个儿了。
    她不禁摇了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成就成了，不成再想法子就是了。元小满一个人在这儿瞎想也想不出啥结果，最终还是得掌柜的说的算。她收了心里，走出灶房，立春他们已经回屋睡觉了。
    立冬被立春抱走了，他说元小满需要好好休息，怕立冬留下来吵到元小满，便带着小立冬先回屋睡觉了。元小满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人还刚走到门口，眼前突然多了半个西瓜。
    元小满一愣，险些撞到这西瓜，“这是……”
    “你收拾的太慢了。”陆沉一手抱着半个西瓜，他面容冷峻，单单站在这儿便让人觉得寒意阵阵。这样的人应该手持利剑，然而陆沉手里抱得却是切好的西瓜，他把半个西瓜递到元小满面前，问道：“吃西瓜吗？”
    这是给她的？元小满一愣，呆呆看着陆沉，这人不像是再给她递西瓜倒像是在给她递炸药包，她缓缓伸出手接过西瓜。这西瓜应该是刚从井里捞出来，还冰冰凉凉的。
    好端端的陆沉为啥要给她吃西瓜？元小满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是陆沉递过来她就收着，红色的瓜瓤如同冰沙一般，这样的瓜一定很甜。只是这么半个西瓜，又没有勺子，这是让她用手抓着吃吗？
    “陆大哥……”元小满见陆沉手里的西瓜也没有勺子，便想说她去厨房里拿，结果陆沉也同时开口，这人直接说道：“你再不出来，月亮就要跑了。”
    “啥？”这天色刚黑不久，月亮就在夜空里挂着，天不亮它咋会跑呢？元小满不明白陆沉想说啥，陆沉又说道：“你想赏月吗？”
    “我……”在陆沉的灼灼目光下，元小满点了点头，咬牙说：“我想。”
    “那成，我带你赏月。”陆沉一手抱着西瓜，一手抓着元小满的肩膀，提溜小鸡崽儿一样帮她提溜到了屋顶上。然后松开手，曲腿坐在屋顶上，抱着西瓜抬头看天上的月亮，说道：“你看，这样看月亮是不是近一点儿了？”
    曾了解过科学知识的元小满真想好好跟陆沉普及一下百科知识，只是她一开口就会被当做妖怪抓起来吧？她抱着西瓜坐在房顶上，仰头去看天上的月亮。
    夜色沉沉如墨色凝结，月亮也是惨淡的淡黄色，周围并无疏星相伴，它就这么孤零零地挂在天上。元小满瞧不出啥好看不好看的，只是陆沉说了赏月，那她就跟着他赏月，只是这人为啥子要拉她赏月？
    元小满犹豫着不知道咋开口，陆沉瞟了元小满一眼，只见她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神色认真，没了那些忧愁，他便觉得心中高兴，也就顺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们这些姑娘家不都喜欢这种玩意儿吗？风花雪月啥的。”陆沉都带着元小满看月亮了，还挑了一个距离月亮近一点的距离，这样元小满是不是就会开心点儿？
    元小满闻言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陆沉，这人是以为她喜欢月亮，才带她赏月的？陆沉啥时候这么懂女儿家的心思了？
    “咋了？你不喜欢月亮吗？”陆沉一向淡定，这会儿对上元小满的目光心中也有些不确定了。他不擅长安慰人，更不会安慰姑娘家，就连这么个安慰元小满的法子，也是他听以前士兵说的，不知道在元小满身上是否管用。毕竟这姑娘和其他姑娘不大相同。
    元小满定定看着陆沉，须臾笑开了，眉眼温柔，漂亮的眸子藏了融化的糖水，静静流淌，她道：“喜欢，我喜欢今个儿的月亮。”
    陆沉心脏漏跳了一拍，明明元小满说的是喜欢月亮，为啥他会……他仓皇移开目光，说：“你喜欢就好，吃瓜吧。”
    “好。”元小满从怀里摸出小刀，拿出帕子把小刀擦干净，一刀从西瓜中间切下去，半个西瓜被她分成了小块儿。她递给了陆沉一块儿，自己抓起来一块儿塞到嘴里，一口咬下去，瓜瓤被咬开，甜甜的汁水儿顺着喉咙一路滑下，落入腹中，甜到心里。
    元小满含糊不清地说道：“今个儿月亮好看，西瓜也好吃，真好。”
    陆沉脸上有些发烧，低低“嗯”了一声，附和着说：“真好。”
    多亏了陆沉的苦心，元小满看了一个时辰的月亮，回到屋子里人已经困得不行，倒头就睡，一下子睡到了大天亮。醒来的时候立春已经把汤熬上了，菜也炒好了，喊着元小满去吃早饭。
    “我这是睡过头了？”元小满揉了揉眼睛，这还是头一回呢。立春也跟着笑了笑，说道：“约莫是昨晚上没有立冬闹你，姐姐你也能睡个安稳觉。我把水给你打好了，你洗漱完就来饭厅吃饭吧。”
    吃过饭，陆沉和元小满一道出门去酒楼找掌柜的。这次酒楼里的伙计见到两人没往日那般热情，有的干脆装作看不到两个人直接无视两人。人情冷暖本就如此，元小满也就没往心里去，抓了个伙计问掌柜的在哪儿，那伙计直接说他不知道。
    恰好芝麻从楼上下来，听到伙计说的话，直接开口骂道：“掌柜的在哪儿你都不知道，那你还知道啥？”
    那伙计一看是芝麻，脸上马上变为讨好的笑，“芝麻哥，我我这是真不知道，我就是个小伙计，哪能知道这么多啊……”说着他瞥了元小满他们一眼，压低声音说：“我可是听说掌柜的不愿意见他们，我这要是说了实话，挨掌柜的骂了咋办？”
    “平时做事儿也不见你长个心眼，把事儿做好了，这会儿说个话你倒是长心眼了哈。”芝麻拧着伙计的耳朵，把他拧到一边，骂道：“这没你啥事儿，滚过去干活去。”
    “是是是。”那伙计揉着发疼的耳朵，也不敢多说啥了老老实实干活去了。
    “元姑娘，你这是来给掌柜的送做的新点心？”芝麻见元小满挎着篮子，便顺口问上一句，元小满点点头，又说：“顺道来收拾残局。”芝麻一听笑了，“我就知道元姑娘是个有主意的，掌柜的在楼上，我带你们上去吧。”他引着元小满和陆沉去了楼上谈生意的雅间。
    出了这么档子事情，掌柜的虽然恼元小满，但该作的生意还得做，元小满又说愿意赔银子，那掌柜的再大的火气也都消了一半，这又过了这么多日，再见到元小满脸上没个小脸，但也不至于开口骂人了。
    掌柜的懒得寒暄，问了元小满做啥新点心，自顾自打开篮子，抓了一个蛋黄酥看了看，说：“这点心模样长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咋样了。”“掌柜的尝尝不就知道了。”元小满都坐到这儿了，再着急也没啥用，不如等掌柜的一个结果。掌柜的一口咬下去，蛋液混着酥皮碎了落在地上，不算柔软的酥皮，甜而软糯的红薯还有这里面咸……掌柜的拿开一看，竟然是个蛋黄，不由得惊讶，问道：“这里面放了一整颗蛋黄？”
    这完整的蛋黄怎么放进去？掌柜的只道不少鸭蛋鸡蛋的做法，弄出完整蛋黄的法子也不少，然而那个蛋黄的味道都跟着点心里面的味道不大一样。说是生的吧，它确实熟了，要说是生的，这蛋黄金黄色跟会流油一样，实在是稀罕。
    “你这会做的点心，倒是有点儿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