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抢生意
    孟老太太不在，陈莲花从孟琅手中夺了账本，那这孟家明面上看着是孟琅掌家，实际上说话管用的还是陈莲花。她跟着元小满做了那么久的蛋糕卷，其中有啥样的门道她早就了然于心，条条步骤她也都记得清楚，啥是重要啥事次要陈莲花都能说的分明。
    镇子上不好买牛奶，孟家家大业大，自个儿家里就有现成的黄牛，陈莲花指挥着丫鬟挤了新鲜的牛奶送到灶房里面。她又去找镇子上的能工巧匠连夜做好了几个打蛋器，该准备的材料让孟琅被她备齐了，要用的东西都弄到她眼跟前，陈莲花这才挽起袖子去灶房里做点心。
    只是她一个人做点心未免效率太低了，陈莲花带着孟琅亲自去福悦酒楼的后厨里面挑了两三个机灵又可靠的厨子过来，跟着她学做蛋糕胚子。她只跟元小满学过做果酱蛋糕卷，却并未学过咋做草莓蛋糕。不过触类旁通，那两样东西都是同样的做法，蛋糕胚子加果酱，除了那红果子陈莲花弄不来，剩下的她啥样的东西买不来？
    至于草莓蛋糕里面那层白色的奶油，别人不知道那是啥玩意儿，做不出来，陈莲花可是清楚得很。这不就是把作蛋糕胚子的白色糊糊留出一点儿抹到蛋糕胚子上面，有啥子特别的？她也会做果酱，做出这种夹层蛋糕不成问题。
    陈莲花先自个儿动手演示一遍，让几个厨子跟在她旁边仔细看着，遇到啥不懂的就开口问，孟琅见陈莲花忙着做点心，想要偷偷开溜，陈莲花一个眼神扫过来他又规规矩矩站在了原地。
    “你，过来给我打下手。”陈莲花一开口，在场的厨子皆是一惊。他们都是孟府雇过来的人，谁人不知道孟琅在孟府的地位，别说给旁人打下手，他都不曾亲自动手伺候过孟老太太。这样一个浑身大少爷脾气的人咋会甘心给别人打下手？他们心想着陈莲花这次要碰壁了，结果孟琅还真的乖乖过去打下手了。
    一众围观的厨子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睁大眼睛看着孟琅撸起袖子打鸡蛋，各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孟琅面上也不好看，他一个大少爷做这种粗使活计，还让这么多厨子看着，他咋说也是府里的大少爷，脸面还要不要了？他看了陈莲花一眼，见着女人神情认真，做东西时候的神情比看着他的时候还要冷上三分，顿时觉得双股大战，脖子疼痛增加，一下子老实了。
    谁让他弄不过这人呢？孟琅咬牙忍了，手中打碎了三个鸡蛋。几个厨子看着孟少爷这笨拙的样子，简直是不忍直视。孟琅瞪了他们一眼，厨子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
    “低着头怎么学手艺？都把头抬起来，谁要是学不会就要出去挨板子。”陈莲花一发话，几个厨子又抬起头，孟琅心里有怨气也不敢发。几个人就在陈莲花这番压迫下，学会了做果酱蛋糕这门手艺，他们找不来红果子，便做些其他口味的，啥桑葚、苹果、橘子之类的，味道也都不错。
    做好了蛋糕，孟琅还是有些犯愁，他道：“宝祥酒楼生意现在都是靠那甜果蜜汁儿撑起来，蛋糕生意已经不如当时那般红火了。咱们再卖，生意能有他们好吗？”
    “不是甜果蜜汁儿，哪有啥子？”陈莲花拿了剩下的果酱，兑了冷水搅开，让孟琅尝了一口，也是冰冰凉凉甜丝丝的。只听陈莲花又说道：“咱们把这些蛋糕冰镇了再拿出卖，再兑上这么些甜水，还怕生意不如宝祥酒楼？”
    如此一来啥都不缺了，孟琅喜上眉梢，得了陈莲花首肯，他跑出去张罗着兜售蛋糕点心的事情，第二日紧张兮兮地开了张，孟琅学着宝祥酒楼的手段，刚开业弄个啥子半价优惠，酒楼里的活计都被他派出去招揽客人，拉回来一个算是一个。
    众人最开始是不愿意来，这拉的人多了，也就瞧出其中门道了。宝祥酒楼蛋糕少则几十文，贵了几百文，然而福悦酒楼卖的同样东西，虽说味道差了一点儿，价格差了一半多。还有那冰水，他喝着也甜丝丝的，感觉和宝祥酒楼的蜜汁儿冰水没啥子区别。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也就在人群中传开了。不少人准备去宝祥酒楼买蜜汁儿冰水的人一看队伍排得老长，抖拐了弯去福悦酒楼买甜水喝。人越走越多，有的图个便宜有的图个新鲜，一时间宝祥酒楼门口的生意竟是连原先一半光景都不如。
    芝麻看着心慌，悄悄跟出去看看是咋回事。他这张脸太打眼了，便拽了一个小丫头去赴约酒楼买了甜水和蛋糕，悄悄带回去酒楼给掌柜的瞧瞧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掌柜的看着福悦酒楼的点心，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这模样，这形状……不是和小满做的草莓蛋糕一模一样？”他拿着咬了一口，味道也相差无几，出了果酱味道不同，也没啥子区别。他又端起甜水喝了一大口，这味道甜丝丝的发腻，再看这甜水中飘着的丝丝，这不就是果酱兑了水吗？
    总算不是完全一样，掌柜的稍微松了一口气，叹息道：“你尝尝这蛋糕，看看跟小满做的有啥不同。”
    芝麻捏起一点儿吃了一口，细细品了半天才说道：“这糕点没元姑娘做的软糯，白色糊糊也硬得很，果酱味道倒是还差不多。”说完他面色一白，怔怔看着带回来的点心，艰涩说道：“这么算起来，竟然是有七八分相似……”
    当初元小满带着这蛋糕卷来酒楼的时候，掌柜的送到后厨让多少厨子研究，都没研究出怎么个回事儿，他舍不得生意这才咬牙答应了元小满条件，图一个新鲜，想着没人见过这玩意儿，旁人也轻易学不来，是他家一个独门生意。
    这会儿福悦酒楼做出来同样的点心，这算是咋回事？掌柜的黑了脸，心里头的火气窜到了脑门子上，“你给我查清楚，这到底是咋回事！”他也是怒极了，说话忘了收住声音，芝麻也是浑身一颤，让掌柜的先别动怒，他们在福悦酒楼安插了有探子，一定能查出来究竟是咋回事的。
    掌柜的满身火气，芝麻也不敢触霉头，找了机会溜到福悦酒楼，问问探子是咋回事。那探子说这点心是孟家少奶奶亲自教的，只选了灶房里几个听话懂事的厨子，普通人也学不会，平时做点心都在孟家做，做好了马车装着送过来，再拿出来卖。
    芝麻一听这话都要被气笑了，这福悦酒楼做点心照着他们宝祥酒楼的来不说，就连这运输点心和兜售的方式都这般相似，真真是不要脸。他狠狠啐了一口，骂道：“真是不要脸的东西，谁摊上他们家谁倒霉。”
    那探子也不敢说话，时不时张望着四周，生怕有人过来戳穿了他。芝麻给他扔了一吊钱，说道：“成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要回去找掌柜的回话了。”
    芝麻听了这些话尚且气成这般模样，更何况是一门心思做生意的掌柜的？那简直是怒火滔天，掌柜的直接把桌子掀了，也不找人备辆马车啥的，直接夺门而出，抢了小厮手里的马鞭，骑着马赶到元小满家。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这是要出大事儿啊。”芝麻把桌上没吃完的点心收拾收拾装起来带在身上，也骑了一匹马追着掌柜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