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无中生有

    第302章 无中生有
    众人见芝麻底气十足,说话有理有据,一时间也有点儿怀疑事情的真假。他们这么多人喝了蜜汁儿,有人肚子不舒服也都嚷嚷出来,芝麻当场就说让他们留下来一并看大夫,可哪个不舒服的人也没像这丫鬟一样口吐白沫啊?
    一时间议论纷纷,那美貌妇人咬着牙说芝麻血口喷人。芝麻却道:“我咋就血口喷人了呢?瞧夫人这话说的。夫人衣着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夫人。这年头富贵人家的夫人身子都娇弱,见不得大日头淋不得雨。就是想吃口冰水也是拆丫鬟小厮买了,快快送回家中。夫人带着丫鬟来到我家酒楼门口喝蜜汁儿,也不寻个阴凉地待着,倒是稀奇得很。”
    美貌妇人神情冷淡,只道她是穷苦出身没那么多娇贵病。今个儿来这儿也是逛街逛累了,想来喝口蜜汁儿解解暑气,不曾想竟会出了这档子事情。
    “夫人说这话也是有理。”芝麻惊讶地叫了一声,说道:“只是既是出来逛街,为何这丫鬟两手空空?莫不是镇子上的物件都不合夫人的心意,这才没买成。只是照夫人的话说,你也喝了蜜汁儿解暑气,咋会只有丫鬟出事儿?”
    要是真的是酒楼蜜汁儿出了问题,那夫人和丫鬟都喝了蜜汁儿,怎么就只有丫鬟出事了?只有丫鬟出事,这夫人怎么就肯定是酒楼蜜汁的问题?那夫人要是说自己没喝蜜汁儿,芝麻定然会咬着她的话头,说她来此为了解暑气,咋会一口蜜汁不喝?
    夫人面色变了变,搜肠刮肚想找个合适的借口,冷着脸半天说道:“这丫鬟馋得很,蜜汁儿一送过来,她抢在我前头喝了,这才出了事情。不然此刻出事的就是我了……”
    “夫人身边小小一个丫鬟都敢抢主子的东西喝,想来夫人真是仁善才会由着丫鬟放肆。”芝麻拍了拍手掌,说话更是讽刺,只道:“依我看来,这种不懂规矩的丫鬟真是死不足惜,也就是夫人这般心地善良的人才会留这种丫鬟在身边……”
    在场人听着这话都是一愣一愣的,高门大户规矩多,这种小丫鬟打死了都不会有人上门理论,像这个夫人一般如此纵容她的可真是不多。众人听着心中已经有了猜测,那夫人还想再辩解,人群中不知道谁高喊一声大夫来了,打断了夫人未说出口的话。
    众人让出一条道路,背着药箱的大夫被酒楼伙计扶到丫鬟跟前。芝麻伸手帮大夫提着药箱,大夫先是抓着丫鬟的手腕细细诊脉,沉吟片刻后叹了一口气,那妇人紧张的问道:“大夫,我家尺素咋样了?”
    这夫人面上挂着泪珠,关切神情不似作假。大夫宽慰那美貌夫人道:“夫人莫要太过忧心,只是寒凉入体,我为她施针护住心脉,待会儿我再写个方子给夫人,夫人照着方子抓药让她吃上几天,这姑娘身子便会无虞了。”
    “如此就先谢过大夫了。尺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放心了。”她抹了抹身上的眼泪,她心中也是忐忑,丫鬟为啥子会这样她心里清楚得很。看着酒楼里的人把大夫请过来,她这心里头慌得不行,真担心这大夫开口把丫鬟为啥子这样病因说出来。
    寒凉入体?难不成还是真是喝蜜汁喝的?芝麻心里“咯噔”一下,也是慌了神,他要是问下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不是砸了酒楼招牌?别说掌柜的不放过他,他心里也是难受啊。这要是不问,万一对方是来找茬的,这事情草草了了难保日后不会继续生事。
    正当芝麻陷入两难境地,掌柜的带着护院从酒楼里走出来,他指着两个护院让他们把尺素抬到楼上雅间休息。美貌妇人一把扑到丫鬟身上,哭着喊着不让对方把尺素带走,“你们想做啥子?你们就是怕出事情,想把我家尺素带走威胁我,我告诉你,谁也别想把我和尺素分开,今个儿这事儿你们不给我个说法,我非要在你们酒楼门口闹到底不可!”
    芝麻闻言嗤笑一声,原先他只是三分怀疑这夫人是来找茬的,这会儿成了七分。瞧瞧这无理取闹的态度,哪里像是个真的受委屈的人?简直和市井泼妇没啥子区别。掌柜的瞪了芝麻一眼,芝麻立刻端正了态度,板起脸不敢开口。
    倒是掌柜的说道:“夫人,你担心你的丫鬟我也能理解。那这样吧,你不愿意让你丫鬟去雅间躺着休息,那我找人抬两个板凳在这儿,如此也好过她躺在地上是不?”
    芝麻闻言转身跑酒楼里扛了两个长条板凳,往一块儿一并,掌柜的让人扶着尺素那丫鬟躺到板凳上,又对那夫人说道:“既然夫人不愿意去楼上和我好好说说这事儿,那咱们在这儿把话说开一样。芝麻。”
    芝麻大跑小跑从屋里头搬出两把椅子,一把给掌柜的,一把给老大夫。掌柜的坐在椅子上,含笑看着那大夫,问道:“张大夫,你是咱们镇子上出了名的名医。这小丫鬟生的啥病啊?这又是翻白眼又是吐白沫,好生吓人,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张大夫沉吟片刻说道:“这丫鬟身子骨弱,约莫是身子上有伤,体虚得很。今个儿吃了凉食,寒性入体身子骨一时受不住,厥过去也属正常。不是啥大毛病,好好养养就成了。”
    夫人听了大夫这话两手冒汗,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嚷嚷道:“寒性入体,你那蜜汁儿里面兑了碎冰,还不是你酒楼的错处?事到如今,掌柜的你还想抵赖不成?”
    “夫人,这事情要是我酒楼的问题,我自然不会抵赖。”说罢掌柜的又问大夫,寒性食物可是他家的蜜汁儿。大夫闻言摇了摇头,道:“夏天暑气这么重,吃点儿冰的不碍事。真正寒凉的是这姑娘服下的珍珠母。此药性凉,多用于清热败火,这要是过量服用,又在太阳底下这么一晒,冷热相冲,可不是无病生有病。”
    那夫人面色一白,说话也没了刚才的底气,“啥、啥珍珠母?珍珠我见过,珍珠母是啥东西?”她这心虚的模样,一眼就让人觉得有问题。
    掌柜的又是那般好说话的人?都敢把事情闹到他这家门口来了,他要是不给点儿教训真当他这个人是泥捏的吗?他朗声说道:“这珍珠母又名珠牡丹,就是你口中珍珠的贝壳,除去杂质,弄碎之后赛区灰屑便能入药,是一味药材。算不得多名贵,可镇子上有珍珠母的药铺却没几家。这样一个小丫鬟都能吃到珍珠母,孟夫人可真是心地良善。”
    这话明褒暗讽,打在陈莲花脸上,让她面色也很是不好看。陈莲花反问道:“掌柜的,你这话说的是这珍珠母是我给尺素吃的了?笑话,你咋知道这珍珠母不是出现你家蜜汁儿里的?”
    掌柜的闻言笑了,孟家派人也不派个聪明的过来,“夫人真会说笑,我好端端的在蜜汁儿里下药做什么?就算是我真有心想做啥坏事儿,我为啥要给药下在这么个小丫头身上?我没夫人那般宽宏雅量,一个僭越身份的奴才还这般疼惜。”
    “推脱责任的话谁不会说?掌柜的,要我说,这蜜汁儿是谁做的问题就出在谁身上。”陈莲花满脸怨毒,“谁做了这么个害人的东西,真真是该天打五雷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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