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黑心肝的女人
不等元小满出手,立夏立秋跑过去抱着立春的手,不让他打自己的腿,哭着喊着说道:“哥,哥!我们知道错了,你别打自己!你要气不过,打我们吧!打我们吧!是我们不听话,我们活该!”
立春哪里舍得真下手打两个弟弟,这被他们一抓了手,忍了许久的眼泪骨碌碌滚落下来,砸到立秋身上,立秋也跟着哭了。
三兄弟抱在一处痛哭,元小满看着也心里不是滋味,不过想着毕竟是亲兄弟,立春也是担心立夏立秋,这么骂上两句,心里还是最心疼他们的。她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想着应该是陈家婶子做的,立春他们晚上还没吃饭,她去灶房再熬点儿汤。
元小满刚出了屋子,陈莲花就端着一个大盆过来,吃饭用的大铁盆,满满一盆的鸡蛋面疙瘩汤,她走路一晃一晃的。
“小满,我娘说立夏立秋刚回来,一定饿了,让我给你送点儿汤过来。”说着陈莲花就把汤塞到元小满手里,不管她接不接下转身就往家跑。
元小满没机会推辞,就抱着盆回了屋子,放在一旁,让立夏去拿了碗和汤勺。满满一盆的白面汤,汤里面鸡蛋打成细丝丝,香味扑鼻。她肚子叫了一声,立秋听见了破涕为笑,喊着说:“姐姐,我给你舀汤。”
一人喝了一大碗汤,三盆菜吃了多半,总算是吃了个肚饱。晚上立春非要抱着立夏立秋睡觉,三兄弟窝在炕上,紧紧挨着,元小满帮他们盖好被子,抱着立冬回了屋子。
第二天天不亮,元小满就起来去灶房做饭。昨天的事闹得立春他们心累,睡得沉。她起身的时候,三兄弟还没醒,她也不急着喊他们,先去灶房做了饭,又炒了两盘菜。
眼看着天色鱼肚白,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元小满推门一看,陈家二哥和陈莲花站在门口,一人腰上挂了粗麻绳。
元小满被两人身上气势一震,陈莲花先开口说道:“小满,我们去抓萧正山见大老爷吧。”她拍了拍自己腰间的粗麻绳,颇为认真。
“不急,不急。”两人既然是来帮忙,怎么能让他们不吃饭呢?元小满迎着两人进了院子,喊了一声立春,让他们先收拾片刻。她则拉着陈莲花去了灶房端菜,“我们吃了饭再去抓人。”
陈家二哥推辞说想要不吃,陈莲花就率先应下了,元小满的手艺她可是馋得很。陈家二哥无法,跟着在元家吃了一顿饭。
立春一听说要抓萧正山去见乡绅老爷,直说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一定要跟着去,就算元小满不让他去,他自己拄着拐都要跟过去。
元小满没办法,只好带上立春。眼看着人变多了,陈家二哥回家赶了牛车出来,让他们一起坐在车上去萧寡妇家抓人。
萧寡妇最疼儿子,萧正山一身是伤回去,她抱着萧正山哭了一夜,天亮时受不住才睡着。这还没眯上一会儿,元小满就带着人要绑萧正山去见乡绅,她吓得一哆嗦,拦着门谁都不让进去。
“元小满,你个黑心肝的贱女人!我家山子上辈子是倒了什么血霉这辈子才会遇见你?要不是你招惹他,他怎么会做那些混账事?”萧寡妇指着元小满破口大骂,难听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元小满还没骂回去,陈莲花听不下去了,指着萧寡妇骂了回去,“也不知道谁家倒霉才会碰到你家萧正山,好好一个大男人自己找不到婆娘生娃是咋?去偷别人家的孩子,你说这话也不嫌面上臊得慌!”
陈莲花那嘴得吧得吧,气得萧寡妇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元小满也不多纠缠,翻过一旁篱笆墙,去那屋子里找了萧正山拖了出来,“婶子,你是自己跟着我们去乡绅老爷那里,还是要我这么拖着萧正山去?”
萧寡妇吓得三魂没了七魄,扑过去抱住萧正山,含恨道:“去就去,我家山子现在还没醒,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下的手,我也要去找大老爷评评理!”
章宣一个落第秀才,得了官府恩书,在这村里当个乡绅,回村该了间三进三出的大屋子,平日里谁家要是有个事,就在前院摆上几把桌椅,他坐在台阶上断案。
元小满不愿意轻饶萧正山,一定要来这儿讨个说法。这事儿又和陈家扯上点儿关系,陈家上上下下也跟着去了乡绅那儿,帮元小满讨个说法。
萧寡妇那边倒是想找人讨个说法,然而自从她和王二麻扯上关系,名声就坏了,村子里的婆娘看见他恨不得绕道走,谁家也不愿招惹是非。现在她只能抱着昏迷的萧正山坐在地上哭闹,“苍天不开眼啊!不开眼啊!我家山子多好一个孩子啊,咋就被人打成这样了?我这么多年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他要是出事了我还活不活了啊!”
元小满目光从萧寡妇面上滑过,冷冷说道:“婶子这话说的,这村里这么多口人,谁家孩子不宝贝?这事儿都发生了,我总得讨个说法。”
“啥子说法?我家山子被你打成这样,啥话可不都让你一个人说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能说个什么说法?”萧寡妇说着哭得更加凄惨,仿佛元小满要挖了她心肝似的。
堂下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这么多年邻里邻居,有人见萧寡妇哭得凄惨,免不了议论几句,猜测着元小满究竟想要闹哪一场。
萧寡妇一个劲儿抱着萧正山,把他往自己怀里塞,不让人看清萧正山的脸。元小满可不信这萧正山还没醒,她也不着急,转身朝乡绅行了礼,温声说道:“大老爷,我今个儿就是想来此处为我两个弟弟讨个说法,我敢发誓,我说的话要是有半个字儿是假的,出了这门我就被雷劈死。”
这话说的委实直白,萧寡妇听了也白了脸,只听元小满慢悠悠问道:“不知道婶子你敢不敢发誓?”
“我呸!”萧寡妇朝元小满狠狠啐了一口,怒骂道:“人在昨天在看,我又没做啥子亏心事,干啥子要发誓?”
“这话也对,人在做天在看。婶子你要是真的问心无愧,就算不发誓我也不会说你是做贼心虚。”元小满也不逼萧寡妇,此话一出,人群中议论声更大,方才还有几分心疼萧寡妇的人,纷纷变了口风。
乡绅不愿听人群聒噪,拍了拍案上的惊堂木,“元小满,你说说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儿,你非要讨个说法。”
“昨个儿下午,我家立夏立秋和陈树苗出门玩耍,到了傍晚也没回来。我不放心出门去找,陈树苗哭着回来说,萧正山把我弟弟打昏了抓走了。”元小满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意味深长看了萧寡妇一眼,萧寡妇梗着脖子喊道:“我家山子躺在这儿还没醒过来,什么不都由着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大可找树苗来问问清楚,当时我找到立秋的时候,在场可不止我一个人,你要不信都可以问问。”元小满说完,乡绅又找了陈树苗问了清楚。
同样的话陈树苗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这个时候在乡绅面前说话不打磕,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乡绅又找立夏立秋问了一遍,把所有事情理顺了,这下萧寡妇无话可说。
这边说不成,萧寡妇又扯着嗓子喊道:“就算我家山子抓了你家立秋,这么多年邻里邻居,他还能害了你家立秋不成?你犯得着将山子打成这样,他命都没了半条,你好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