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花了多少钱（二）
    这混帐东西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萧寡妇心一惊，急着回头的时候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多亏元小满及时扶住了她的手腕，才免于她摔倒。她甩开元小满的手站稳，张望半天也没看到半个人影，只听元小满慢悠悠说道：“原来是看错了。婶子别见怪，这风雪太大，我一时被迷了眼，真假也没看个清楚。”
    萧寡妇没好气地说道：“没看清楚就不要乱说话。”她裹紧了身上的蓑衣，催促着立春快点儿带路，生怕晚走一步，王二麻就会真的追上来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萧寡妇走的这么急，看上去竟真的像是她和王二麻有什么事一样。元小满转瞬将这个心思压了下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不是这萧寡妇非抓着立春不放，她也不至于不给她留上几分脸面，现在只能好好清算旧账了。
    说来也是巧得很，卖盐的林老汉和王二麻一条街，一个街头一个街尾。到了林老汉的那条街，萧寡妇再次裹了裹身上的蓑衣，将笠帽压的更低一点儿，生怕被什么人瞧见似的。
    立春见了也觉得奇怪，问道：“婶子，你不进去吗？”这萧寡妇说话难听，他的家教还在，说话还算是客气。
    “当然要进去。”萧寡妇推门而去，元小满和立春则在屋檐下抖落了一身白雪，把脚上的雪也跺干净了才进去。
    萧寡妇已经和林老汉聊上了。她在元家篱笆外说话尖酸刻薄，到了这林老汉这儿就换了调调，声音温柔，像是个贤良淑德的妇人。
    林老汉把手中烟袋在地上磕了磕，一抬头就看到立春和元小满，问道：“立春昨日才来看过老汉，今日怎又来了？”
    立春乖乖巧巧叫了一声“林爷爷”，林老汉年岁已高，一儿一女都已经成家。儿子在镇子上做生意，逢年过节才回来，女儿嫁了村子里的富户，日子过得都不错。老汉一个人住着三间大瓦房，经营着卖盐的生意，为人随和，做生意也公正，村子里多半的人都喜欢来他这里买盐。
    要是哪个不听话想来找林老汉的事，他那一儿一女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个就够人闹的头疼。盐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谁也不想轻易得罪一个盐商，萧寡妇也明白这个道理，收敛了气势，好好说话。
    “林老板，你昨日见过这小子？那可还记得他在你这儿买了多少盐？”萧寡妇说的时候捏着嗓子，刻意温柔，三角眼也眯成一条缝，格外谄媚。
    林老汉也不急，目光慢悠悠在元小满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到立春身上，等着立春开口。
    立春说道：“林爷爷，我记不清昨日买了多少盐，你帮我告诉婶子吧。”他不愿多看萧寡妇，却也没往元小满身后躲。
    林老汉这才回答道：“老汉记得昨日立春买了两罐盐，第一罐花了九文钱，买的粗盐。外面路滑，你没走多久就摔了，浑身是雪，让人心生不忍。跟你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个子高高的小伙子，这次你买了一罐子细盐，花了十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