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张,对方说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想要的话要花钱买，我当时完全没在意，你们要是觉得有用我就再去问问。”
    秦瑶接过他的手机,米栗凑到秦瑶身边，看到邮件里一共有三张照片一张，两张都不是正脸，看上去不太好确认是秦皓本人，只有一张清楚地拍到了他的脸，绝对抵赖不掉的那种。
    照片拍的是一家酒店门口，秦皓看上去像是喝多了，有个女的挽着他的胳膊，秦皓正在上车。不管后续他有没有让这个女人上他的车，就这张让人有些浮想空间的照片就足够给营销号们写出那些“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的文章了。
    “就这些还不够。”秦瑶看完面露难色，“我们可以找一些营销号拿照片做新闻，但这些都算不上实锤，以秦皓公司的公关能力，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这件事公关掉。”
    “就这几张不够，再多几张不就可以了？不需要让他洗脱不掉，只要能给他惹上一阵子麻烦……”秦南高深莫测地看着秦瑶：“别忘了马上要到什么日子了。”
    马上要到的日子……就是那个董事会了！原来他打的是这个算盘！
    米栗还想着他会跟秦皓一样拿证据跟秦瑶交换投票权，不过想想也是，他只要保障自己能成功让秦瑶恨上了秦皓，那么秦瑶一定不会再投秦皓这一票。他现在这么做相当于不光把刀递给了秦瑶，还要握着秦瑶的手看着她捅上去。
    米栗望向秦瑶，秦瑶却没有因为这个剧本外的枝节表现出任何惊异，她只是沉默着又仔细看了看邮件里的三张照片，然后把手机还给秦南：“你说的这个办法确实可行，到时候董事会会对他产生质疑，他拿不到拨款，筹备了那么久的项目就要黄，前期的投入全都要白费了，甚至可能会影响到星晖下个季度的财报。”
    “秦总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秦南把手机揣回兜里，笑笑说：“老秦总因为要照顾夫人，接下来一两年里可能都没有精力管理公司，这代理董事长最终肯定是会落到你跟小秦总其中的一人头上，如果能借这次机会让他翻不了身，那这代理董事长的职位毫无疑问就是你的了。如此一来既为米小姐出了气，又能稳坐继承人的位子，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谈到这里，秦南已经用不着再遮遮掩掩假装善良，终于露出了大灰狼的尾巴。
    秦瑶也不和他装蒜，直言问道：“你肯这么帮我们，我心里非常感激，不知道你又想借此从我这得到什么？”
    “我能求什么，不过是人为财死罢了。老秦总年纪大了，最多再过个十年，终究会退，而这个位子也不是我能肖想的。最近出的这一系列事让我对小秦总非常失望，在你跟小秦总之间更看好你一些。如果你将来能够执掌整个集团，希望不要忘了我今天相助的功劳。”
    秦南说得不卑不亢，让米栗不由得再一次感叹这人年纪轻轻，城府却已经这么深了。
    她不知道秦瑶会不会被他骗到，反正她自己如果是在没看到后续剧情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就真的信了秦南的话。
    吃完饭出来，米栗跟秦瑶上了车。
    “现在怎么办？要是你不把他给你的把柄发出去，他就会知道咱们先前是在演戏了，可如果发出去，你就真的被他当刀使了……”米栗问道
    秦瑶手握方向盘坐了一会儿，然后才按下启动键踩下油门：“不能顺着他的路走。我跟秦皓之间虽然有矛盾，但不是不死不休的死局，可他跟我们却是，不干掉我跟秦皓，就像他说的，那个位子不可能轮得到他。
    我这边爆了秦皓的料，他转头就可以跟我爸告状，挑拨我跟我爸。我爸要是知道这事是我干的肯定很生气，不可能像他说的什么一举两得，最后只会是他从中得利。”
    秦瑶的声音非常冷静，这下米栗知道了，就算没有她剧透，秦瑶只要知道了秦南的身份，就不会上他的当。
    这样的秦瑶，竟会原文里落得那么个下场，那得是有一群什么样的猪队友？米栗又是为爱人骄傲又是为她叹息心疼，好在这次有她跟秦瑶一起，不能全都是猪队友。
    “他刚才说话的时候我偷偷录音了，你说你爸爸要是知道你整了秦皓会生气，那要是知道他唆使你对秦皓下手应该也会对他不满吧？”
    米栗晃晃手机，秦瑶开着车快速瞟了一眼，说道：“你播放一下听听。”
    米栗点了播放，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只有一片“嗡嗡嗡”的噪音，完全听不到说话声。
    “怎么会这样？”米栗惊了。
    “他身上带了录音干扰器。”秦瑶说得很平静，这早在她意料之中了，吃法的地方是她定的，换了秦南定地方，她也会有所防备。
    米栗：“……”为什么这本书里总是没有详细描述的人智商比较高？！
    看看秦南，再被重点描写的几个主角和反派，米栗严重怀疑是那个坑爹的作者用自己的智商拉低了整本书的智商。
    不管到底是谁拉低了谁的智商，现在问题是她的录音用不了了啊啊啊！！！
    “那怎么办？”米栗心好累，好不容易有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机智，结果就这样翻了车。
    “我找机会联系下秦皓，现在我爸不在，这事好办很多。”秦瑶大致想到了解决办法，眉心舒展开来，甚至还有闲心关心起米栗的蛋糕店事业。
    “杜思莹下周就不来了，陶姐又给我介绍了个收银员，我约了她明天见见，西点师傅也正招着。另外我还在想，如果要做成连锁店的话，是不是该再找一些人专门负责推广和策划活动。”
    “就两间店的话不用着急招那么多人，推广可以找地推公司做，等以后你的店开得多了再细化运营团队……”
    秦瑶没有提出要插手米栗的经营，只给她提了很多建议。米栗现在就缺少经验，能有人指点是求之不得的，何况是指点迷津的还是秦瑶这样经验丰富的管理者。
    她一项一项仔细听着，记不住的地方就输进手机备忘录里，听着听着，秦瑶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米栗在手机上输完最后一句话，茫然地抬头问。
    “说完了呀。”秦瑶最喜欢米栗两个状态，一个是小得意的时候，一个就是现在这种呆呆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一只小兔子一样竖起耳朵，随着边上动静稍微转动脑袋，脸上大写的“懵逼”两个字。
    有点萌，要不是她还在开车，这会儿就想伸手去呼噜一把米栗的头。
    除了这两种状态，别的时候也挺喜欢的，米栗总有千百种办法让她心情愉悦，自从米栗搬过来住以后，她再也没有下班回家玩菜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