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面的材料丰富新鲜,可是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她也不知道宋就什么时候要去公司,也不敢做很复杂的早餐。
保守起见,她做了两碗海鲜面。
她刚把面端到餐桌去,宋就从楼上下来了。
慕锦时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看着他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跟前的双手无意识地扣着。
她站在那儿,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心跳得很快,有种以前上小学的时候,单独给老师交作业的紧张感。
宋就偏头看了她一眼:“你喜欢站着吃?”
她摇了摇头,在他的对面坐了下去,低头吹着面条。
期间,她抬头觑了宋就一眼,动作忍不住慢了下来。
宋就的动作不急不缓的,就算是吃一碗面条,也免不了让人怀疑那不是在吃面条,而是在吃西餐,他手上拿着的不是筷子,而是刀叉。
反观慕锦时自己,因为饿,她吃得有些急,虽然算不上狼吞虎咽,但是动作也优雅不到哪儿去。
她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餐桌礼仪多少是学到一点的,可是这个时候再宋就的跟前,她就自行惭愧了。
见他放下了侉筷子,慕锦时才将最后一口面吃完。
她伸手过去要收拾他的碗,却不想他突然之间开口:“今天有面试?”
“啊?”慕锦时愣了一下,“嗯。”
她没说昨天利信的事情,他也没问。
她收回手坐了回去,原本以为他还会说些什么的,却不想他已经起身了:“这两天我不过来了,周五我要去一趟S市,你准备一下。”
说完,他转身上了楼。
慕锦时站在那儿,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周五要出差,她要跟着一起去。
慕锦时洗好碗筷出来的时候,宋就已经走了。
她看了一下时间,也上楼换衣服准备出门了。
第一场面试是在早上十点,现在已经九点了,准备一下出门的话就差不多了。
大热天的面试并不好受,一天下来,三场面试,全都是让慕锦时回去等电话通知的。
连续两天的面试都是这样,慕锦时周四的时候干脆就不出门了。
冰箱里面每天都会有人来补充新鲜的食材,可慕锦时就一个人,她懒得动手,傍晚的时候太阳阴下来了,她换了一条长裙下楼吃饭。
她是没想到慕胜庭会在这里候着自己,要是知道的话,她宁愿在公寓里面煮面条吃。
“锦时,我们谈谈。”
不过几天的时间,慕胜庭整个人就憔悴了许多,对着她,这会儿倒是连笑容都装不出来了。
慕锦时勾着唇冷笑了一下:“如果要谈股份的事情的话,我跟你没有什么话要谈的。”
她说着,顿了顿:“慕先生,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霸占了我的东西这么久,现在,你也应该吐出来了。”
“慕锦时,我到底还是你爸,天底下,哪有女儿强迫着自己父亲去死的?”
“你都能强迫着你的女儿去死,我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况且,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但凡他当初对她好一点儿,她现在也不会这么咄咄逼人。
可是她希望他念念他们之间的父女之情的时候,他的眼中只有利益。
如今却想要用一个父亲来让她放弃属于她妈妈的股份?
慕胜庭真的是太会想了!
她这些日子,总是忍不住想起当初秦笙蓉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慕胜庭一个星期就去医院一次,每次匆匆将她放下之后就走了。
她那时候还小,还帮着他说话。
可是那时候秦笙蓉从来都不会说些什么,只是抱着她一声声地叫着她:“啊时,妈妈真的好爱你。”
当时太年少了,她不知道。
如今她才明白,想来那时候,秦笙蓉就已经对慕胜庭这个男人绝望了。
她在他一贫如洗的时候选择了他,苦苦哀求了一大笔钱给他创业,却没想到他不过才发家不到两年就背叛她了。
这些,都是她在宋就的调查中看到的。
慕紫晴不过是比她小了三年,而秦笙蓉跟他结婚不到一年就生了她。
可想而知,慕胜庭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背叛了家庭了。
她从前不想去想这些事情,一直都以为慕紫晴跟她不是同父异母,现在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天真白痴。
慕胜庭这样的人,眼底里面永远都只有自己。
如果不是宋就弄得他走投无路了,他找都不会来找她。
她跟了宋就,他作为一个父亲,一句好不好的话都没有问过。
由此可见,他从来都没有将她当过女儿。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将他当成父亲对待呢?
况且,他不配!
“你!我真想不到,你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公司是我妈给你的启动资金,我妈只要你三成的股份,你居然还有脸霸着不放,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的吃相!”
她的话刻薄又难听,尽管周围没有人,慕胜庭的脸面也挂不住。
他这些年膨胀了不少,生源这几年的发展不错,在A市也算是崭露头角了,大多数人见到他,一声慕总还是要的。
慕锦时的话就像是两巴掌,直直地对着他的脸打下去。
慕胜庭气得脸色都青了,抬手指着慕锦时:“你,你这些年都学的什么,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你告诉我,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送给男人的?”
她往前一步,看着慕胜庭的双眸里面缀着寒意。
有那么一瞬间,慕胜庭竟然被她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嘴唇一抖一抖的。
“慕锦时!你这样对我,哪一天宋就不要你了,我看你怎么哭!”
“那也总比让你送我给老男人要好。”
他说一句,她就反驳一句。
慕胜庭今天来是想要来打苦情牌的,可是这个样子的慕锦时,他不气出心脏病都算身体好了,哪里还能打苦情牌。
在他看来,慕锦时是他的女儿,他就算做什么事情都好,也是她的老子,她就该听老子的!
如今一次又一次地被下了脸,慕胜庭哪里还忍得住:“这么多年我没有教过你,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
他说着,抬手就对着慕锦时的脸狠狠地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