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可能？”飘荡的影子重复了一遍，“因为你知道她已经死了，还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对吧？”
    齐羽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不言不语，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温少辰啧啧出声，“看来这个法子没什么用，这人不怕鬼！”
    做过亏心事的人，因为心虚，再听见死了的人的声音，都会害怕的，可他不怕。
    叶浅笑笑，“可能是装出来的，人在面对恐惧的时候，有的是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不该说的可能就会说出来，但有的是咬紧牙根恐惧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只会瑟瑟发抖。”
    但齐羽又明显显得过于的平静，叶浅盯着齐羽的眸子紧了紧，“他要动了！”
    她看到他的右脚微微的踮起，像是要往前冲的姿势。
    果不其然，他朝着落地窗那边冲了过去，拉开门窗，明显是要去抓那影子，但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呼呼的冷风迎面吹来。
    “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的，给我出来！”齐羽怒吼一声。
    温少辰对这人还真是要刮目相看，惊奇的道：“他还真的是不怕鬼，还想着来抓人呢！”
    叶浅看着气急败坏的齐羽，对温少辰说：“这个法子不管用呢！”
    当然不管用，齐羽除却一开始的震惊害怕，之后的表现一点都不像是害怕，而是生气，大概知道有人在恶作剧。
    温少辰笑了一笑，“是不管用，真要是管用，警察办案都用这个法子，那些犯人什么都说了啊！”
    叶浅就是想着试一下他而已，但既然这个法子不管用，就再想想其他的，而且这么吓齐羽一次，他应该也不会一点马脚都不露出来。
    “要不然每天骚扰他一次？搞得他精神崩溃，我看他怕不怕，”温少辰摸着下巴提建议。
    “算了吧，继续盯着他就行，”叶浅说，“我让你找的人，有消息了吗？”
    温少辰知道她说的是秦炜，“没消息，这人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说不定死了呢！”
    叶浅愣了愣，“死了？”
    温少辰不紧不慢的说：“谁知道呢，反正是查不到他的银行卡提款记录，信用卡的刷卡记录，包括用他名字身份证登记的电话的使用记录，车站航空公司都没有他的出行记录，你说怎么查。”
    这么大个国家，哪里不能藏个人，想要找人，的确是不容易，但现在信息网络时代，他有消费记录，就能追踪得到，可如果连这个都没有，那是真正的隐藏了起来，要么就像温少辰所说的，人已经死了。
    她父亲死了，秦炜也死了，为什么？是秦炜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所以被人害死了吗？
    叶浅不想往这方面去想，更多的想法是他活着才好，活着，才能解答她的疑惑。
    齐羽已经回了房间，关上了门，捡起地上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等了大概半分钟，才有人接电话。
    “我这边出事了，有人扮成苏缨的样子用她的声音来吓唬我，”齐羽抓了抓头发，声音低沉，又满是烦躁。
    对方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齐羽说：“我不想在这里住下去，给我换个地方住……看医生？看什么医生，我又没病，我不看医生……我跟你说了我没有病，我好着呢！”
    叶浅眸色深深，对温少辰说：“查一下他的通话记录，看他打给了谁。”
    温少辰说了声好，打了个电话出去。
    齐羽还在说话，“我真的没事，就是太累了，又睡不好……我不看医生，我受够了，再也不想去看医生！”
    他这话说的是以前看过医生，时间还很久，所以为此感到厌倦？
    温少辰自然听出了这话的意思，“他有病？之前怎么没查出来，看他这个样子，莫不是精神病吧？”
    睡眠障碍主要还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来源于工作生活的压力，从而造成心理压力，成为负担，导致失眠。
    叶浅觉得他的睡眠障碍，恐怕不是一天两天有的，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就不得而知。
    “那你就去查一下他的诊疗记录吧，精神科方面的，”叶浅不紧不慢的说，“真要是看的精神科，面对心理医生，平时不会说的话，怕是都能说出来。”
    齐羽已经挂了电话，倒在床上，手臂盖着脸，看似累极倦极。
    叶浅关掉了监控视频，温少辰说：“这边有回消息说跟他通话的人是萧霖瑄的助理谭东来。”
    她以前见过谭东来几次，这人脸上总是挂着笑，看似温和，实则虚伪，让人觉得诡异。
    有两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这人看她的眼神过于露骨，就像是要扒开人衣服看里面一样。
    她不喜欢这人，也跟萧霖瑄说过，但萧霖瑄说他做事沉稳，办事牢靠。
    这人就是萧霖瑄的助理，也不是她的助理，如果她让萧霖瑄开除了他，萧霖瑄会觉得她无理取闹。
    而之后，她没怎么见过谭东来，大概是眼不见为净，也就忘了去计较这么个人。
    想不到萧霖瑄现在坐在这个位子上，谭东来跟着一步步升迁，成了总裁助理。
    谭东来是萧霖瑄的助理，齐羽联系他，看来谭东来是知道不少齐羽的事情。
    既然齐羽这边没有什么突破，那就找谭东来吧！
    这人跟了萧霖瑄几年，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
    “这人我以前好像是接触过的，八面玲珑，是个厉害角色，”温少辰说，“而且他跟萧霖瑄一样，也是个私生子，但他跟萧霖瑄不一样的是他不能回谭家，他母亲的身份太不堪了，谭家的人觉得丢脸。”
    叶浅惊讶的道：“这种隐秘的事情你都知道？”
    温少辰得意的道：“我知道的多着呢。”
    叶浅笑道：“狐朋狗友多了，消息灵通着呢！”
    她找温少辰帮忙，一是温少辰的身份摆在那里，二是他们算是互帮互助有个合理的借口，三是他的狐朋狗友的确是多，消息来源广，看来找他，也真的是没错。
    “那他怎么会跟萧霖瑄混在一起的？”叶浅问。
    “谁知道呢，不过齐羽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就去查查谭东来，毕竟这两人是一条船上的，”温少辰说。
    这倒是跟叶浅想的一样，两人又合计了一番，才挂了电话。
    叶浅将手机丢在柜子上，往床上一躺，只觉得头疼……
    早上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是霍云泽打的电话，她揉着脑袋爬起来，“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他们习惯了每天要通一两次电话的，这半个月来都这样，她说她每天的工作情况，他听着，偶尔讲一点他的事情。
    “昨晚上跟谁讲电话讲那么久？”霍云泽直接问，“我给你打电话，一直占线。”
    昨晚上忙着看齐羽的反应，跟温少辰一直连着线，叶浅都忘了霍云泽会给她电话的事情。
    “哦，跟温少辰谈了点事情，”叶浅打着哈欠说。
    “谈什么需要谈那么长时间？”霍云泽追问，他隔段时间打一次，一直是占线的状态，到后来看时间很晚，她又要早起工作，就没再打。
    “秘密啊！”叶浅笑道。
    霍云泽，“……”
    叶浅爬下床，“我去刷牙洗脸，等我有时间再给你打电话啊！”
    霍云泽脸都黑了，“叶浅你是不是欠教训呢！”
    叶浅笑了两声，“那你来啊！半个多月没见你，天天只能听听声音，都要忘了你长什么样。”
    霍云泽哂笑，“那你的记性还真的是很好，才半个月就忘了我长什么样，其实我也不大记得你什么样了！”
    叶浅都能想象得到他现在的表情，哈哈大笑，“那我拍张照片给你看看？”
    霍云泽拒绝，“不看，太丑！”
    叶浅咬牙切齿，“你现在要是在我面前，我要咬死你！”
    霍云泽挑眉，“你舍得吗？”
    叶浅干笑两声，“有什么舍不得的！”
    霍云泽这边有电话进来，便说：“不跟你扯，晚上有时间给我电话，我再好好教育教育你！我有电话进来，先挂了！”
    叶浅说了声好，霍云泽结束了通话，接了另外一通，楚南衍打来的，“有事？”
    “温少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昨晚上找人扮鬼吓唬齐羽，但好像没有什么用啊！”楚南衍笑道。
    霍云泽嘴角抽了一下，“一点用都没有？”
    楚南衍声音里都是控制不住的笑，“好像没有用，齐羽就是个难啃的骨头，你看之前我们抓了他来问，他不也是什么都没说吗？要么是这事儿跟他没关系，要么就是亏心事做的太多，不是一次两次，连鬼都不怕。”
    霍云泽道：“本来就没有鬼一说，都是心理作用，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楚南衍啧啧出声，“这要是我，我还是会怕的，毕竟会心虚，做了坏事怎么会不心虚呢，所以他真的是无辜的？”
    霍云泽沉默了一下，说道：“他不怕鬼，也吓唬不了他，安排个人去他身边吧！”
    楚南衍不明白他的意思，“鬼都不怕，还能怕人？”
    霍云泽笑笑，“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