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他得多么崩溃
她并没有马上打电话给桂淑，去追问桂淑，是不是桂淑筹划了这么阴狠的一个局！
她还想给自己留一些幻想的余地，还想给自己留一些希望。
她告诉自己，也许情况并不会那么糟糕的，也许爷爷跟老管家都会平安无恙的。
整颗心都乱成了一团，在等待手术结果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挨的。
终于，在走廊上又等了两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鹿小眠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站起来，并且冲到了医生的面前：“医生……我爷爷他……他怎么样了？手术橙瓜了吗！”
老刘也走了过来，眼底带着几分的担忧跟期盼。
大家都在等着医生宣判这个消息，他们也都希望等来的会是一个好消息，可……
医生最后给出的答案是：“不好意思，我们都尽力了，但……老先生送来的时候已经没什么生命体征了，再加上他的身体状况原本就不太好……所以，他的颅内大出血的时候，我们根本没办法给他动手术。动了也是死，不动……也是死。”
“请节哀吧。”医生最后也只无力的说了这么四个字。
就这么几个字，仿佛让鹿小眠的心被上了枷锁一般，一下子变得疲软无力。
她马上抓住了医生的胳膊，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不会的！我爷爷不会有事儿的……你是医生，我求你……求你……再想想办法好不好？现在的医学技术不是发达了许多吗？而你又是这家医院最有资历的主任，你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老刘轻叹了口气，已经在逼着自己接受事实了。
“这位小姐，哪怕是医术再好的医生，也有完不成的手术。我知道……每一个家属都将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但很抱歉……我们只能尽力去完成每一场手术，却无法保证每一场手术的结果都是合人心意的。如果你要见老先生……就去太平间吧。”
说罢，医生便提脚离开了。
这样的事实，鹿小眠根本就没办法接受，所以她便打算再度追上医生，她的脸颊在不知不觉间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老刘赶紧拉住了鹿小眠：“少奶奶……这种时候，哪怕您去找院长，那也无济于事啊。老爷他……他真的已经……离开咱们了。”
鹿小眠的双腿瞬间发软，整个人跌坐在地，她的双目也一下子变得空洞起来。
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呢……不会的……爷爷当时还说，要等着抱重孙，他还说，重孙的小名得让他来起呢……他不可能就这样走掉的！”
老刘看着鹿小眠的这副模样，他的心里头也特别的难受，他正打算上前去将鹿小眠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鹿小眠便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以很快的速度往电梯口跑去。
“少奶奶！”老刘生怕再出什么事儿，所以就赶紧追了上去。
鹿小眠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她在等电梯抵达5层，那里……是太平间。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这三个字无比的残忍，也是她第一次这样排斥这个地方！
等到她来到了太平间门口的时候，她的脚步又突然顿住了，她发现……自己有点不敢进去。
她害怕自己进去之后，看到的是席坤那张冷冰冰的尸体，她更害怕……去接受这个事实。
前两天还跟她通过话的席坤，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而且……这场意外还是她给席坤带来的。
鹿小眠捏紧了自己的双拳，然后一步步的往太平间内走去，最后在席坤的那张病床边上停下了，她的目光将席坤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但其实……她能看到的也只有一块白布而已。
在席坤的身上，盖着一块白布，只露出了他的一张沉睡的脸庞，爬满了皱纹，可是鹿小眠却很深刻的记着，这个老人笑起来的时候，是多么的和蔼可亲。
过了好一会儿，鹿小眠才抬起手来，将自己脸上的泪水全部擦干。
她对席坤挤出了一抹笑容：“爷爷……你别吓我啊，我现在肚子里有宝宝了，很不经吓的。你现在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是不是这几天我跟夜霖都没过去看您，所以您有点生气了啊？”
“我跟夜霖……心里一直都惦记着您呢。您不能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您忘记您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了吗？您说……您要当我跟夜霖婚礼的主持人，您还说……您要给您的重孙起名字，您还想要抱着您的重孙到处去散步……”
“您所说的这些，您都还没做到呢，您怎么能说走就能走呢？您向来都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所以……您现在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往席坤的这张病床靠近了几分，再度抬起手将自己又忍不住掉出来的泪水给擦掉了。
“爷爷……您快起来吧，起来跟我说说话，又或者是给我一个笑容，好不好？求您别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这儿……您如果真的就这样离开了……”
终于，鹿小眠还是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她哽咽了，有点说不下去了。
最后，她只能捂着自己的嘴开始失声痛哭。
她真的很难想象，席夜霖回来之后，如果看到的是这样的一个画面，他得多么崩溃？
上次史曼如的去世，就已经让他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走出来，这距离史曼如的死才过去多久？
她相信，这对席夜霖来说，一定会是一个无比惨烈的打击。
医院的门口，即便是到了深夜，仍旧是人来人往的，席夜霖匆忙的从计程车上下来，步履匆忙的往医院内赶去。
他真的无比懊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带上手机去谈项目呢？为什么要将手机丢在酒店？
如果他有及时的看到爷爷的短信，又或者是他有给爷爷回一个电话，是不是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他知道手术结果一定已经出来了，可是他却不敢打电话来医院问。
而是选择等抵达了医院之后，再来询问结果。
他给老刘打了一通电话：“爷爷在哪个病房？”